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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敢和钟芮到底是没有办婚礼,两人连年都没过完,就双双归队成为赴国外维和部队里的一员。
等魏战国生了小半个月的闷气,等着魏敢和钟芮回来道歉,魏敢性子硬,但钟芮这个做人儿媳妇的,该有儿媳妇的自觉,会劝着些自家男人吧。
魏战国不知道的是,钟芮不同于一般的儿媳妇,想着要魏敢他们父子和睦,在她眼里,一直是他这个当爹的在为难魏敢,魏敢并非不懂事,而是根本没有办法懂事。
钟芮觉得,不管是上辈子魏敢变得冷漠尖锐,还是这辈子魏敢和余喜龄被迫分开,都和魏家,魏战国,甚至魏家爷奶离不了干系。
她只有心疼魏敢的份,万万不会劝他去做任何违心的事。
等魏战国觉得不对的时候,魏敢和钟芮早已经离开了国内,看着偌大的小洋楼,只留他和他的老父亲,魏战国钻营了一生,现在他也还在原位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寂寥。
尤其是在过年这个特殊的时候。
听着顾家和宋家两边传来的欢声笑语,魏战国心里格外不好受,顾北屿那个小家伙,长得可真可爱啊,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嘴巴甜得让人心都要化了,魏战国有一回遇到顾北屿和乔志梁那个儿子在玩,小家伙还甜甜地喊他一声爷爷。
爷爷啊!魏战国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苍老的手,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当初他没拦着,说不定顾北屿就是他孙子了,也会围着他喊爷爷,会奶声奶声地拉着他,让他给他骑大马,买糖吃。
真好。
魏战国的嘴角无意识地翘起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心里陡然一空,迅速拉平了嘴角,最后脸上只剩下执拗的坚持。
……
魏敢看着每回都冲在他前头的钟芮,头疼得不得了,可明明是头疼,心里某一处又涨得格外厉害。
钟芮看着魏敢的脸色不敢说话,她就是下意识地,忍不住地想要挡在他的前头,尤其是维和任务期间,这辈子与上辈子大有不同,但谁知道会不会某一件事又拐到原来那个点上去了呢?
万一又发生了危机生命的危险呢?!
如果魏敢出事,她赌不来下辈子的相遇,所以她每一次都会挡在他前头。
“你就那么喜欢我?”魏敢冷着脸,替钟芮处理后背上的伤口,白皙的后背上,新伤旧伤糊成一片,半点也不像个女人的身体。
心口微微抽疼,这傻丫头!
对啊,很喜欢很喜欢的,钟芮在心里悄悄点了点头,偷偷喵了魏敢一眼,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学普通女人撒个娇,说点动心的情话什么,辟如,‘全世界我就喜欢你一个呀’,‘阿敢,我最喜欢你了’……
好像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
不过光想想,钟芮就起了一起鸡皮疙瘩,太羞耻了。
不仅羞耻还矫情,钟芮实在做不出来这事,只能清咳了两声当没听见,不过又怕自己不回答,魏敢会误会,万一他误会自己不喜欢他怎么办哪。
最后钟芮语气平板,内心狂跳地回了一句,“嗯,一点吧。”
“……!”魏敢,他怎么一点也不信。
“……?”钟芮,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啊!
看着钟芮懊恼不已的表情,魏敢没来由地心情好起来,替她仔细处理好伤口,然后把人摁在怀里,“以后老实点,我才是指挥官,别往前傻冲,有点女人的样子。”
果然是被嫌弃了吗?钟芮心里有些难受,紧接着又听魏敢别扭地道,“受伤了,我也会心疼。”
说完魏敢耳尖也有一点红,钟芮立时心里像炸开了无数烟花,大声又肯定地回了一句,“嗯!”
声音大得,魏敢忍不住大笑起来,胸腔震动得厉害,怀里的钟芮脸红得厉害,她好像,太不矜持了啊!
……
魏敢始终觉得,自己欠钟芮一个正式的婚礼。
在顾钧跟他打听他所在任务国的安全状况时,魏敢请顾钧替他帮个忙。
余喜龄没想到,她会有特意出国准备婚礼的一天,然后还是帮着魏敢来准备,魏敢和钟芮任务期间基本没有什么假期,顶多一个月能有一天就算不错。
不过就算有假期,魏敢想做什么也瞒不住钟芮,惊喜嘛,就是要悄悄准备的。
联系教堂,订花准备婚纱,都是余喜龄在跑,她自己结婚的事,都操心过这样的事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干得还挺高兴,顾钧来这边有投资,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忙公务,余喜龄就带着儿子,慢慢地找合适的教堂,优秀的布展公司。
至于婚纱礼服,自然是喜思旗下的囍来担大纲了。
钟芮两辈子的人生都有些乏善可陈,上辈子家庭穷困,按步就班地念书考大学参军,直至牺牲,这辈子比上辈子更早,虽然卧底不用穿军装,但她凭实力卧底,真没穿过几回裙子。
魏敢也不好意思直白地问,钟芮喜欢什么样式的婚纱,他的意思是,找个教堂,两人穿着军装办个仪式意思一下就行,他也实在没有太多的浪漫细胞。
“要不是钟芮爱惨了魏敢,就魏敢这样不通风情的男人,估计一辈子取不到媳妇。”余喜龄压根就没听魏敢的意见,钟芮再怎么样,也是女人,是女人就没有不梦想着披上白纱嫁给心爱的人。
顾钧很严肃地点头,“魏敢开窍得晚。”
……
教堂、牧师、婚纱和鲜花,钟芮穿不习惯裙子,试衣服的时候脸上一直很别扭,明明列兵时的军常服还是一步裙来着,还好余喜龄早的准备,按着钟芮的尺寸准备了一件掐腰的重工蕾丝上衣,和同款白色小脚裤。
钟芮身材好,腿长腰细,这一身礼服完全是量身定做,美确实是美的,不过穿在钟芮身上,莫名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她是小麦色肌肤,整个人生机勃勃看上去十分灵动,五官很好看,余喜龄只给她打了一层贴近肤色的底,让肤色变得均匀,另外就只简单地替她描了眉眼。
看着镜子里只上了一点妆,就变得格外不同的自己,钟芮都有些愣住,余喜龄替她戴上了短头纱,本来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太婚纱的感觉,但头纱戴上后,立马就不一样了,钟芮觉得镜子里的人简直就不是自己。
借着这次婚礼,顾钧把顾北屿手里的那条子弹头项链哄了过来,余喜龄亲自把项链戴到钟芮脖子上。
“喜龄姐?”钟芮表情惊讶,这条项链钟芮记得,上辈子魏敢一直贴身带着,这是他生母的勋章的荣耀,从来都没有离过身的,但她也知道,这辈子这条项链在小北屿手里,实际上是魏敢送给余喜龄的。
余喜龄微微扬唇一笑,双手轻轻按在钟芮的肩膀上,“现在物归原主。”
钟芮愣了愣,微微摇头,想要说些什么,镜子里余喜龄冲她笑得十分温柔,眼底满是祝福的笑意,“好好珍惜他,祝你们幸福。”
“好。”钟芮握着项链,郑重地点头。
钟芮从不在意魏敢的过去,她甚至一直很感激余喜龄,因为她这辈子才会与上辈子截然不同,因为她,魏敢没有变成上辈子那个冷漠得没有半点温度,内心一点也不快乐的人。
“谢谢你!”
……
她们这里在准备,魏敢那边也是一样,由顾钧帮着在准备,因为钟芮衣着妆容都简单,剩下的时间余喜龄陪着她在等。
但时间越长,就越是忐忑,钟芮心里有些着急,又有些害怕。
急着想去见魏敢,怕现在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喜龄姐。”临出门前,钟芮紧紧地抓住余喜龄的手,心里紧张得要命,“我,我,我要不要还是换那条裙子?这样会不会显得不够重视。”
余喜龄让她起身,拉她到门口的穿衣镜前,让她看镜子里的自己,“今天你是最美的,不管你穿什么,都一样。”
魏敢也紧张,“姑父,不,顾叔……”突然想起他一直是以喜龄哥哥的身份自居的,“呃,算了!顾叔,你结婚的时候,也是一样吗?”
“一样,比你还要紧张。”顾钧肯定地点头,给魏敢紧了紧领结,魏敢也长成大人了。
顾钧同样也是一身笔挺西服,两个男人旁边,是小小的顾北屿,穿着小西服,提着花篮还不到他们的大腿高,魏敢想抱起顾北屿,又怕把西装弄乱,整个人紧张得不得。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魏敢心仿佛都停跳了,他扭过身体,紧张得脸部极其僵硬,可他看到了什么?
新娘子并不是缓缓向他走来,而是迫不急待地朝他走来,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小跑的程度,明明她穿着别致的穿衣服,戴着好看的头纱,和别的新娘子没有区别,魏敢不知道为什么,嘴角一直在往上翘起。
本来怕钟芮穿不习惯高跟鞋,还想提醒她慢一点的余喜龄,默默地收了声,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的顾钧,余喜龄眼里有了抱歉,她的感情似乎从来都不够浓烈。
顾钧握起余喜龄的手,紧了紧,余喜龄嘴角勾起,靠在顾钧的肩膀上,看着前头的那对新人,其实,细水长流也是爱情呀。
“慢一点,我又不会跑!”魏敢心底突然就不紧张了,变得特别笃定,就是手里的汗冒得有些厉害,他迎过去。
钟芮有些脸红,吱唔了一会,才嘟囔着道,“我着急,不行啊!”
“行。”魏敢无奈。
今天钟芮最大,她说什么都有道理。
……
看到余喜龄的瞬间,顾北屿就把小花篮丢了,哒哒哒地跑到妈妈跟前来,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个小小的细节,魏敢和钟芮的眼里此时也只有对方。
顾钧把顾北屿抱起来,牵起余喜龄的手,“我们走吧。”
余喜龄收回视线,看向顾钧,两人相视一笑,悄悄地离开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