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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便听槿夏说过这小姑娘,倒也是个可怜的。
“去买一些吧”,苏轻默淡声道,便与槿夏一起走了过去。
“两位小姐,要米糕么?软糯香甜…”小姑娘说着,一抬头便看见了槿夏。
“大姐姐?”她眸中熠熠生辉,看起来很是欢喜。
“老样子,全给我吧”,槿夏说着,便从衣袖中拿出一锭银子。
小姑娘连连摆手道:“大姐姐,用不了这么多的,你...你每次都给湳儿这么多,我...我...”
槿夏却是直接塞进女孩手里,说道:“我又不是白给你,你这米糕好吃我才买的,放心收着便是!”
那小姑娘咬了咬唇,而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食盒道:“大姐姐,这是桃花米糕,用的是饴糖、糯米,和一早新摘的露水桃花,大姐姐帮我尝尝好不好吃?”
而后她突然发现一旁还有个人,惊讶道:“这位姐姐是...”
槿夏拿起一块桃花米糕放进嘴里,说道:“这是我家小姐”。
“啊!”小姑娘有些紧张,忙将食盒往前递了递,说道:“小姐也尝尝”。
槿夏点头道:“有股子淡淡的桃花香气,比米糕甜一些,很好吃呢小姐”。
小姑娘喜道:“太好了,大姐姐喜欢,明日我便做桃花米糕,定卖的好”。
说话间,小姑娘满眼喜悦,似乎没有什么比米糕买的好更开心了。
苏轻默眸子一晃,便也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倒是清香甜糯,十分好吃。
“湳儿!湳儿!”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那小姑娘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干瘦的婆子踮脚看向这边,显然是在叫她。
“阿婆,我在这,怎么了?”
那婆子则是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说道:“湳儿啊,你阿爹让你回去呢”。
楠儿却本能的后退一步:“我...这米糕还没卖完呢,阿婆,你可知阿爹让我回去作甚?”
那阿婆摇摇头道:“不知,我来找我儿,你阿爹让我看见你,就将你叫回去”。
“哦...”楠儿垂头道:“我知道了,谢谢阿婆”。
楠儿两手垂在身前紧紧攥着,显然十分害怕。
槿夏见此有些同情女孩,试探道:“米糕都卖完了,你阿爹想来不会责怪你吧?”
女孩却是垂着头道:“昨日...阿爹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我...我没应,阿爹...”
“亲事?”槿夏惊讶道:“你才多大,你爹便给你说亲?”
谁知,楠儿咬着唇低声道:“是给大户人家做姨娘的,那人...就喜欢未及笄的女子...”
说着,她似乎要哭了出来。
槿夏听了简直不可思议。
先不说这人是什么病态嗜好,单说楠儿的爹,这哪里是嫁女儿,这分明是卖女儿啊!
“大姐姐,我要回去了,明日...”
话说一半,楠儿突然顿住了,明日她还会不会来卖米糕,怕是说不准了。
强挤出一抹笑道:“改日我在给大姐姐做米糕吧”。
说完,楠儿便收起食盒准备离开,却被槿夏一把拽住了手腕!
而这一拽不要紧,楠儿竟疼的呲牙咧嘴,叫喊出声。
槿夏见此面露惊讶,直接掀起了楠儿的衣袖。
只见那手腕青青紫紫不说,竟还有许多被刀划出来的伤口,这一拽还渗出血来,显然是新伤。
一道一道,触目惊心!
便是苏轻默也眸子一眯。
“这...”
槿夏惊讶的看着那些伤痕,这还仅仅是一只手臂,那么其他地方…
“大姐姐,无事的,我...”楠儿忙抽回手臂低声道。
“我什么我?”槿夏怒道:“你爹如此对你,你还要回去么?”
楠儿却哭腔道:“可...可他是我阿爹啊!”
苏轻默缓缓抬眸看向女孩,一片清眸之下,已是波涛海浪。
苏远鹤也是她的生身父亲,可...
爹,又如何!
槿夏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道:“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到要看看,什么样的爹会将自己的女儿折磨成这般模样!”
“大姐姐!”楠儿却是吓了一跳。
“万万不可!我阿爹脾气不好,若是...若是伤了你可怎么办?”
“伤我?”槿夏冷笑一声:“谁伤谁还不一定呢!”
“不行不行!”楠儿急的快哭了,说道:“大姐姐你快回去吧,不必管我,他到底是我阿爹,不会将我如何的”。
槿夏气的话都说不出了,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说不会将她如何?
长舒一口气,槿夏说道:“你放心,我不与你阿爹争吵,你阿爹多少银子将你卖了,我便给她多少银子,算是为你赎身了,如此可好?”
“这...”楠儿咬着唇有些犹豫。
许久,她终于是看向槿夏,感激道:“大姐姐,谢谢你...”
游厚的云层遮住阳光,斑斓变浅,连燥热也褪去了许多,两条街后,楠儿拐进一个窄巷,向里走了数十步后,停在了一处房屋门前。
槿夏与苏轻默跟在她身后,皆是暗暗蹙眉,这屋子...
也实在太过破旧了。
深巷之中,嘈杂的声音霎时停息,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徒留这一巷子破败拥挤的房屋。
然而,楠儿停在门前,却是神色胆怯,迟迟不敢进去。
显然十分害怕她的阿爹。
槿夏见此说道:“你留在这里,我去与你阿爹说,日后绝不让他再逼你嫁人!”
楠儿点了点头,低声道:“多谢大姐姐...”
槿夏捏了捏她的脸颊,便与苏轻默并肩走了进去。
刚进屋,苏轻默便皱起眉头。
房屋建在这窄巷之中,两侧高墙围堵,因常年不进阳光,屋内十分昏暗阴凉,更是一股子浓重的灰尘味道,十分呛人。
房间不大,只见面前的床榻遮着幔帘,里面似乎坐着一人,不必想,自然是楠儿的阿爹了。
槿夏满心怒火,走过去一把便拽开了幔帘,刚准备开口教训,可谁知...
“咳咳咳!”
幔帘上的灰尘全部被抖了下来,槿夏呛咳出声,便是连苏轻默也感觉喉咙一干,紧忙后退几步。
“咳咳!”槿夏不停的用手扇着,许久,那些漂浮的星星点点才渐渐散去,二人也终于看清了床榻上的‘人’!
霎时,槿夏怔住了。
苏轻默也是眸子一眯。
只见床榻上‘坐’着的,竟是一个卷起的锦被!
那锦被卷叠着,立靠在床榻上,幔帘挡住后只见一个黑影,任谁看了,都要认为是一个人坐在后面的。
苏轻默眸子一冷,说道:“事有蹊跷!走!”
可谁知...
身后上锁的声音传来,槿夏一个箭步冲过去,却到底是无济于事了。
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上了锁,根本不可能打开了。
槿夏眼疾手快的冲到唯一的窗户前,用力一推才发现,这窗户根本也是锁死的。
槿夏杀意骤显,抬脚便要向那房门踹去,谁知刚动内力...
却是身子一软,险些跌倒了下去!
“糟了!”槿夏紧忙扶住墙壁。
苏轻默猛然看向那幔帘,冷声道:“迷魂散!”
方才那床帐上抖落的,不止是灰尘,还有...
迷魂散!
这屋子,分明是个陷阱!
而那‘引君入瓮’之人...
苏轻默看向那房门,眸光一寒。
淡声道:“门是那女孩锁上的”。
这‘引君入瓮’的人,自然是那小姑娘!
槿夏面色一沉,咬牙道:“那女孩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竟然如此歹毒的!”
当真是让她意想不到。
苏轻默则是缓缓走到了房门前。
那桃花米糕她再三确认过,并未被下毒,女孩手上一道道伤疤交错,也的确是真的,她这才放下了戒心。
而这屋内阴暗昏昧,视物不清,那床帐上积灰厚重,她倒是没发现,竟被混入了些许迷魂散!
眼下,槿夏怕是...
她看向槿夏,霎时心头一紧。
只见槿夏满眼杀意,一只手死死扣住一旁的柜子,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会武之人吸入迷魂散本就比寻常人更重,更何况槿夏方才还用了内力,而坏就坏在,这迷魂散并非毒药,根本无解,只等昏迷两个时辰后,药效方能消失。
苏轻默眸子一眯。
到底是谁要害她!
又为何不直接下毒,却仅仅用迷魂散呢?
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苏轻默无暇细想,眼下最重要的是想法子逃出去,否则用不上一刻钟,她与槿夏便要任人鱼肉了!
苏轻默环顾四周,此地乃深巷之中,这房间也是十分简陋,可床榻斜对面,竟是一盏铜镜十分干净,似乎被人刻意擦拭过,与这里格格不入。
这是为何?苏轻默微微蹙眉。
此时,房门外。
湳儿看着门上那把精铁所制的六孔锁咧嘴一笑,眼下,只等苏轻默二人昏迷,她的任务便完成了!
她缓缓掀起衣袖,看了看那交错凌乱的伤口,疼痛感仍让她暗暗咬牙,可那眸中却满是果断。
日后,便不必再为了博取槿夏那个蠢货的同情,而受此折磨了!
此次自己立下大功,小姐定会重用自己的!
这般想着,她眸中尽是欣喜,便伏在门前听着动静了,谁知...
‘咣’的一声响动传来,着实吓了她一跳。
楠儿神色一慌,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查看一番,而转念一想,她明白了。
定是那苏轻默或槿夏晕倒,撞到了什么物件,才会发出声音的。
只要这二人还在屋内便插翅难飞!
房间内。
方才,正是苏轻默拿起那铜镜‘咣’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的,此时她捡起一块碎片将窗柩纸捅破,伸手出去,果然在窗外摸到了一把铜锁,苏轻默眸子一亮,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包药粉,而后用那铜镜碎片...
狠狠向手掌划了下去!
霎时,血流如注,涌了出来。
这药粉乃菱粟叶的粉末,本是剧毒的毒药以防身之用,而它还有一个特性,便是遇水则有腐蚀性。
眼下无水,苏轻默便用血来溶了。
将药粉混着血滴在窗外那铜锁上面,苏轻默思索着是谁要对付自己。
苏心娩么?
眼下苏心娩自顾不暇,怕是没心思对付自己的。
那会是谁呢?
正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槿夏再也忍受不住,昏倒了下去。
“槿夏!”苏轻默赶紧跑过去,用力将槿夏拖到了窗旁。
正在此时,‘哐当’声传来,正是那锁被腐蚀,掉了下去。
幸好!
苏轻默已经有些迷糊,完全靠着一股子意志力,“嗯!”的一声闷哼,她拼尽全力一推,竟当真将槿夏从窗户推了出去。
长舒一口气,苏轻默身子一软,只感觉天旋地转,便跌坐在地上,神志全无了。
门外。
此时湳儿趴在房门上,左耳贴紧门柩,认真听着里面的动静,甚至都未发现身后的脚步声。
“苏轻默可晕倒了么?”
湳儿吓了一跳,回身看见来人后紧忙恭敬道:“小姐!”
只见那女子一身杏色绣丝长裙,仪静体纤,窈窕生姿,只是向上看去...
女子微微昂首,趾高气昂,却是珠纱遮面,根本看不见面容。
“小姐,里面半天没有声音,想来苏轻默和那丫鬟已经晕倒了”,湳儿小心翼翼的答道。
“不晕也无妨!”那女子冷笑一声,便对身旁的丫鬟说道:“让他们进来!”
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昏迷与否又如何呢。
而后,只见她身旁的丫鬟小跑着出去,并不多时,竟是带回了两名乞丐!
这二人衣衫褴褛,跛脚驼背,面色阿谀猥琐的走到了那女子前,迫不及待道:“小姐放心,我们定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包您满意!”
这二人看着女子的眼睛都在放光,他们本就是朝不保夕的乞丐,多年没碰过女子,眼下这一个娇嫩盈盈,弱骨纤形的女子站在他们面前,他们自然是欲火焚身了。
那女子微微蹙眉,便是珠纱遮面挡住了神色,那眸中的厌恶也是显而易见。
“留着口气,一个时辰后我回来将人带走!”女子扔在地上两锭金子,冷声道:“此事若传了出去...”
“小姐放心!”那两人看着那金锭子眼睛都直了,紧忙蹲下去捡,谄媚笑道:“小姐放心!我们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让他们进去!”女子根本不愿再看这两名乞丐一眼,便直接对湳儿说道。
“是,小姐”,湳儿从衣袖中拿出钥匙,‘咔嚓’一声,那锁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