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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嫣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大海中的一艘小船之中,随着波浪起起伏伏,她有时候觉得婚后的生活太美好,有些不真实。他们明明是外来客,经历两辈子却在这里感觉到了幸福,仿佛拥有彼此就是最大的财富,足可让他们心满意足。
好像在做梦一样,她搂着林萧,晕乎乎地想。不知何时会梦醒,或者一直这样梦下去。越是圆满,就越容易消散,这个道理她懂。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她有时候都想跟林萧吵一架,或者发发脾气,省得生活太美满,会招来祸端。
丽妃和上官夫人一路都很听话,看太子和太子妃整日腻味,也表现得十分坦然,仿佛正该如此。她们是真的毫不在意吗?欧阳嫣感觉到林萧在自己体内爆发,她双手死搂着林萧的脖子,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仿佛在云端飘摇,随后昏沉沉睡了过去。
欧阳嫣这一觉睡得踏实,却把林萧急坏了,差点没去请大夫。幸好他懂一点脉象,把脉发现她只是太累了,于是爱怜地在她脸颊亲了亲,抱着她睡了一觉。
醒来时已是傍晚,聂盟主在客栈大堂吃饭,见林萧出来,不得不佩服他。心想太子殿下果然勇猛,两人虽然关着门但小客栈并不隔音,哪有听不到的,他们都错过中饭了,虽然下午睡了一觉,但他还能起床吃饭,果然少年人就是精神好。
“查得怎么样?”林萧在他对面坐下,点了两个菜后拿起筷子,尝了两口聂盟主吃剩的菜点头,“嗯,味道不错。”
聂盟主有些尴尬,这可是储君啊,会不会太平易近人了点?“殿下还是再等等,菜马上就上了,况且……”他看了看一旁的角落,那边桌子正坐着丽妃和上官夫人,两人一早便坐在那里等着了,等什么聂盟主自然知道,太子不到,她们连菜都不敢点。中午还是聂盟主看不过去,往两位的房间里送了些饭菜,只说是太子吩咐。
林萧这才看过去,恍然,“你们自己先吃。以后也是,不必等我们。按饭点正常吃饭,有时候我忙起来顾不上,太子妃那边也不用请示,出门在外的没有那么多规矩。放心,太子妃不会怪罪。”
两位姑娘这才松了口气,忙应下,好奇的翻起客栈的菜谱。她们难得出门,在皇城姐妹圈聚会也不用她们操心食物,所以两个人翻着菜谱觉得稀奇,小二适时上前介绍,心想侍候好了这两位,赏钱定也不会少。
然而小二这次料错了,两位姑娘未曾经历过这些场合,不知道要打赏,所以点了几个菜后小二等了片刻,见没什么反应便灰溜溜地走了。还是上菜时林萧看不过去,给了点赏钱。聂盟主笑眯眯地看着林萧,“甚好,他们都不容易,就靠着殿下的打赏了。”
林萧无语,“还以为你会教训他们,哪能随便向客人讨赏?”
“哪里有讨赏?他可什么都没说。”聂盟主似乎心情不错,“下午只是去踩点顺便往行宫送信,打探消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有的,不过倒是有点消息。”
“什么?”菜上来,林萧挨个尝了尝,觉得不错的便让小二再做一份,等欧阳嫣醒了吃。
“这三个客栈的人,确实是杀手,却来自不同的组织。”
“这么神奇?”林萧十分惊讶,“按说他们有自己的杀手组织,为什么用了自己人不说,还要用外人?”
“两个可能。”聂盟主吃饱了,一口一口地喝着酒,“一是不同的人雇的,二是为保险起见,他们请了不同的人。”
“这两种都有可能啊。”林萧想了想,“不同的人雇的,说不得其中一家是三皇子雇的。请了不同的人,也许便是皇帝皇后的主意。”
聂盟主笑着点头,“殿下睿智。”
林萧很想呵他两声,连这都想不到他还怎么跟别人斗?但他显然懒得跟他计较,“既然是不同的杀手组织,我们也许可以想个办法拖延一点时间。”待到了江南再说。虽然江南也凶险,但好歹丽妃的娘家是一方世家,势力不容小觑,在他们的地盘上总归要安全些。
林萧看了旁边正吃着饭的丽妃和上官夫人,丽妃正夹菜往嘴里塞,见太子看过来愣了愣,慌忙咽下饭菜,“殿下怎么了?”
“没,你们多吃些。”林萧有些感慨,之前还想着为给欧阳嫣交待,怎么把侧妃夫人什么的送出宫,哪知现在又要仰仗人家,真是局势不由人。
“殿下请说。”聂盟主对林萧很有好感,最主要林萧非常的好相处,一点没有皇家高高在上的感觉。事实上林萧的确没什么架子,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江湖中的杀手组织,多少都有些竞争的吧,所以他们不会互通消息?”
“殿下是想……”假装对手刺杀成功,瞒天过海金蝉脱壳,待被发现时他们早已离开齐州,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我想着还是暂时保存实力,一路上我们遇上的追杀不会少,现在先别动手,待动手时,一定要给他们致命的一击以示警告。”
“那他们就会派出更厉害的人。”
“无妨,反正也是鱼死网破,事实上我们肯定得拼上几回。”
“有五圣在不用担心,他们跟着五绪先生走,也许很快就到了。”聂盟主安慰。
“本来想让先生留在皇城,还跟五弟说有事找他,结果他非跟来……”就好像自己没有脑子似的。不过五绪先生来,他就要少操很多心,先生常说君臣君臣,君只管统领大局,些许小事还要君细想,要臣何用?想来有点道理。
“五绪先生十分难得,连江湖中都有他的故事流传。”聂盟主适时说了两句便不再提,林萧与五绪是君臣,聂盟主不便插嘴。
“是啊,能遇见你们,是我和欧阳的福气。”林萧感叹,“我的计划你觉得如何?”
“或许可行,咱们明日再得些消息再说?”
商量妥当,林萧便端了饭菜回房,临走吩咐侧妃和夫人好好休息,两位姑娘诚惶诚恐,太子殿下难得一天跟她们说那么多话,她们还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