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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族一向不问世事,算是避世隐居的典范。因为其特有的养蛊之法,还有族里的圣草,时常被周边其他族觊觎,为此他们迁徙过多次,最终来到这片山谷休养生息。这片山谷相对隐蔽,又有天然屏障,倒让他们过了不少安生日子。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族长察觉到不对劲。族里的年轻人变得有朝气有活力了,这并非坏事,但一个个心比天高甚至想要出外游历,不愿意呆在自己族里了。对白衣族来说,有族人外出不归,是件非同小可的事。白衣族的养蛊秘术是不外传的,而且很多地方都养不了,只能呆在族里。养蛊世家在教后人时,会从少年开始。当确定少年人以后走养蛊之路,才开始传授秘术,如果不愿,那就不学,到合适的时机离开就可以了。
但白衣族前些年却闹了场内乱,一些年轻人集结起来,说不想再学蛊毒,想出外游历。这可是件天大的事,虽然最后被家里的长辈阻止,但白衣族似乎就是从那时起开始不对劲的。现在想来,一定是这位善长老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
族长重获自由,便开始清除黑鹰派的人,族人大多被关了起来,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两个黑鹰派的人守着,族长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将自己族人都放了出来,大多还是两位圣人和暗卫帮的忙。
“白族长,密林里的阵法能帮忙破了吗,我家主子急着进来。”暗卫仍然一副管家打扮,他们已察觉到密林那边的动静,知道太子殿下已经行动了。
“不知进来的是……”
“我家主子中了蛊,想请族长解蛊。”
“那是自然。”白衣族族长见暗卫不肯说,又有五圣相助,再加上之前听说镇上有军队驻扎,隐隐已经猜到是谁。
“令公子也没事,此次定是一起回来了。”暗卫安慰。
白衣族长浅笑点头,心里却叫苦不迭。白衣族向来不问世事,这次看来不行了,对方救了他儿子,还救了他白衣族,若人家有什么要求,他也没有理由不答应,而且这人情不是给人解蛊还得了的。
密林里的黑鹰派门人尚不知自家主子被抓,依然按原计划启动阵法,他们见进林子的人不过十几个,而他们有百十来个,根本不放在眼里。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发现白衣族的人也进了密林。
林萧和欧阳嫣听着林子里传出的声响,都有些茫然,完全猜不出里面形势如何。突然他们听到一个声音破空而来,有人来了!“保护太子!”有人大吼一声,身边的人立刻将他俩围了起来。
“太子和小欧阳随我来,带你们去见个人。”
“哎?”欧阳嫣一听是林圣人的声音,连忙示意大家不要慌。
林萧和欧阳嫣被两位圣人先一步自密林上方带进白衣族,其余人待破阵后才进入。林萧喜气洋洋地问,“人抓到啦?”
“哼!”林圣人冷哼,还真当他们是他的手下了?
“两位圣人辛苦了,此次事成,便为五位圣人在皇城建一座大大的庄园,网罗天南地北的各色药材和蛊虫,不知圣人可满意?”欧阳嫣借势安抚一番。
林圣人脸色这才好看点,看了欧阳嫣一眼,算你识相。林萧在一旁忍笑,老小孩老小孩,有时候老人家就是爱闹小别扭。他知道林圣人为何要来先带走他们,那帮黑鹰派的人浑身上下都是虫子,得赶紧审了省得再生变故,但他们不能私下审,便只有等太子到来。林圣人怕迟则生变,于是干脆来接他们。
“黑鹰派当年灭族,真的只剩下一个人?”林萧想了想,皇城中的那位,会不会也是黑鹰派的人?
“自古但凡说灭族的,都有遗漏。”欧阳嫣接了一句,“斩草除根这种事,真的很难做到。”
林萧点头,确实很难,当年那些江湖高手都没有确定黑鹰派灭族了,现在更加不能。“只要能确定他们跟高台那位的关系,就好办了。”那位的身份除了皇后,如果还有另外的人知道,那这个秘密迟早会公开。只要稍微传出一点风声,就能让他们互相猜忌,鸡犬不宁。
林圣人将两位带到族长家,依然是宅院的正厅,乌善被绑在椅子上,黑袍已经脱了,帽子自然也没有戴。白衣族长还在一边发愣,乌善露出了真面目,他才确定那真的是善长老,虽然整个气质都不一样,但长相是有七分相似的。他们擅易容,能看出七分,便能确定是同一个人了。他觉得自己大意了,当初觉得不妥,就应该追查到底,而不是如现在样被人入侵,任人宰割。幸好还有五圣。
林萧和欧阳嫣先向李圣人行礼,然后对暗卫点了点头,又跟白衣族长寒暄两句,这才看向乌善。
“跟中原人长得还蛮像,你们族族上应该是中原和西域通婚的后裔吧?”林萧围着他走了两圈,不经意地问。
“呵呵,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乌善嗤笑。
林萧十分无语,什么叫往自己脸上贴金?他也不是中原人好吗?“你不会说你的祖上是还要往西边的人种吧?他们长得跟你还是有些不同的,鼻梁高些,眼睛呈蓝或金黄或深灰色,你却是地道的黑瞳。他们的头发颜色也与我们不同,你当孤不知道?”
乌善闭了嘴,他是真的当眼前人不知道的,但他也早猜出眼前的人是南宁太子,可那些西方人并非南宁的属国,所以尚未有人踏入过中原国土,太子是怎么知道的?
“孤是怎么知道的?自然是孤的父皇告知的,孤出来之前他还嘱咐过,日后要往西域通商,所以那边的风土人情都要知晓……”
“通商?”乌善变了脸色,“别开玩笑了,你们南宁会往西域开关隘通商?”
“为什么不可能?”林萧淡淡看了他一眼,“行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黑鹰派早就灭了,孤劝你也死心罢,你莫不是还指望谁来救你?谁来帮你兴邦建族?你大概不知道人心,尤其中原人的心,一个人站在高位久了,就下不来了,南宁泱泱大国谁都想要,到手后更是独享天下,又岂有放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