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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了，白天你那个朋友……打残了几个，剩……剩下都在这儿了。”
曾经的发小，多年的兄弟，罗虎心里知道郑凯想干什么。
啪！
手机的玻璃屏幕落在罗虎的脸上，罗虎瞬间就觉得脸上像火烧。
“真……真没有了，我对天发誓！”罗虎哭喊着，“郑凯，你放心，以后……村里再没有我罗虎的势力……”
罗虎知道郑凯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啪！
又是响亮的一下，在夜色中的玉米地里，格外清脆。
郑凯感觉手里的手机屏幕应声裂开。
“草你吗，你干脆给个痛快得了！没你这么干的！”
罗虎哭嚎起来，脸皮皱起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被打的那边已经高高肿起来了。
“这一下是替被你强收过路费的村民打的。”
罗虎不吭声了。
“把另一边脸转过来。”
郑凯蹲在地上，俯视着地上的罗虎，声音平静。
罗虎紧紧地皱着眉头，好半天，终于乖乖地把脸转动了，没等他完全转过来作好心理准备，上面就挨了重重一记。
哗啦，郑凯手里的手机裂成了几块，夜色里，两道黑色的粘稠液体从罗虎的鼻孔里缓缓流了出来。
“看在多年认识的份儿上，我饶你一条命，记住，你怎么跟外面的人打交道我不管，如果再让我听说你欺负本村的人，我就让你生活不能自理！”
郑凯把鞋底压在罗虎肿起的脸上，放下这句话后，扔下碎成几块的手机。站起身，朝杨菁走过去了。
杨菁这会儿已经被刚才看到的这一幕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呆愣在原地，直到郑凯过来要扶她回去，杨菁才如梦初醒。
“郑凯，你打伤了罗虎他们这么多人，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看你还是连夜回城里去了，我帮你叫车。”
杨菁回头看了一眼玉米地里，几个村痞还在地上蠕动着，只有罗虎拖着一条断腿在往回村的方向爬。心里焦急万分。
郑凯淡定笑了笑，说，“杨老师，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既然敢下这么重的手，就作为了迎接后果的准备，罗虎他们这帮人我清楚，不一次把他们打怕，他们是不会老实的。我就这么走了不行，我爸妈还在村里，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杨菁还想再说什么，郑凯已经把她送到了回学样的大路上，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郑凯家的院子外面围了一大堆人，吵吵嚷嚷，其中有十五六个壮汉，手里拿着鱼叉，铁锹还有菜刀，另外一帮女人们刚在絮絮叨叨地不停骂着难听的话，引来了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村民们围观。
呯呯呯！
紧闭的院门上响起擂鼓般的敲门声。
“郑凯在家吗？出来，乡派出所的。”
外头敲门的人粗声粗气的。
郑凯径直朝院门走去，被他爹给拦下了。
“小凯，你可千万别干傻事，不能出去的！我看还是想办法出去躲躲吧。”
郑凯爹急得直跺脚。可郑凯却是神色镇定。
“爹，你别管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子才不怕他们。”
说完，郑凯打开了院门。
“狗日的！终于出来了！”
门一开，周围十五六个大汉挥着手里的家伙就要冲过来，还是给一些看热闹的好心村民给硬是拦住了。
郑凯扫了一眼，这十五六个人都是罗家人，罗虎的堂哥，老表，叔伯，姐夫之类，几乎只要是在村里的都来了，还包括他们家的女人。
“啧啧！能耐！郑凯你小子真能耐啊！几年没回村里，一回村里就给村里人一个下马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上省长了呢！”
人群正中，黑着脸的罗有财小三角眼睛瞅着郑凯，阴里阴气地说着。在他的旁边，罗虎坐在轮椅上，一条腿上了夹板固定了，脸上也缠了厚厚几圈绷带，肿得变了形的脸上，眼泡子高高鼓起，估计看东西都费劲，这会儿无精打采地坐那儿，整个一痴呆。
就在郑凯开门走出来的那下，轮椅上的罗虎身子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老钱，你告诉大伙，那几个后生怎么样了？”
罗有财冲刚才敲门那个瘦子所长问。
“四个骨折，有两个尿血了，八成受了内伤，没几个月估计下不了床了。”
围观的村民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地惊叹了声，个个脸色都变了。
“你们再看看，把我们家小虎也打成什么样了。”罗有财摸着轮椅上罗虎的猪头脑袋，一把鼻涕一眼眼泪的。
“郑凯，你说，是不是你干的？”姓钱的队长问了句。
“没错，人就是老子打的！我还让罗虎打电话通知他手下的混混把人都叫过来，我好一起收拾干净，这些混帐东西多年横行乡里，我不收拾，难道等你这个没卵用欺软怕硬的队长？”
郑凯直视着对方淡定地笑着说。
钱队长脸一下绿了，因为他看见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在交头接耳，还点了点头。
“罗有财，我看你也最好老实点，背地里干了那么多坏事儿别以为年纪大我就不敢打你！”
郑凯指向了罗有财。
围观的村民一个个都不吭声了。
“听听！你们都听听，郑凯这白眼狼去城里上了大学，就这么回报同村乡亲们的。”
罗有财声情并茂，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痛心不已。
“这狗日的，不卸他条胳膊不能让他离开村子！”
“就是！血债血偿，打他狗日的！”
“烧了他家房子！不然这狗日的不知道村里哪家姓最大！敢打罗家的人，活得不耐烦了吧。”
罗家的亲戚们嗷嗷吼叫着，就要动手，钱队长带来的那几个民警假模假式地拦了几下，就由着那帮人冲过去。
几个村里好心的老年妇女想要拦，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很快就给推搡开了，哗啦一下，罗家人一起涌了过来。
站郑凯旁边那个钱队长一看这场面失控了，赶紧抱着脑袋就往一边闪开了。
就在郑凯要被菜刀铁锹包围的时候，忽然响起嘟嘟两声响亮的轿车喇叭声。
众人转过身看去，一辆黑色的桑塔那汽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郑凯家的院门外。
车门打开，一个白皮肤，穿着宽松的长裙，收拾得挺端庄的女人走下了车，戴着墨镜的脸上，神色严肃。在她的前面是一个穿黑西装留小平头的精瘦男人，眼神沉着刚毅。
轮椅上的罗虎又是一个抽搐。
“这谁啊？”罗家十几号人包括围观的村民们眯着眼睛瞅了半天，也没认出来的是何方神圣，只是看对方举止打扮，像是城里人。
“哎你们哪儿来的？这儿没你们的事，滚开滚开，别挡道。”
罗有财看来人那脸色，就不耐烦地走了过来，隔老远就拿手指颐指气使地嚷嚷开了。
“叫你呢！哪儿来的傻娘们。”
小平头径直朝罗有财迎面走去，抬头就给了他那圆乎乎的脸上一巴掌。“我看你这个村长是不想干了吧。”
这一下，把在场几十号人都给惊得石化了，就看见白胖女人走到罗有财面前，只是轻轻说了两句什么，罗有财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吗了个B，还翻了天了，外村人还敢打村长！”
这头不明所以的罗虎几个堂哥，看不下去了，提着菜刀就冲了过来，没等到小平头跟前，罗有财赶紧跑了过来，拦住几个后头，伸手给了对方一巴掌。
“叔，你这是干啥？”
拿菜刀的后生捂着脸不解地哭着问。
“混帐东西，谁让你过来的，给我滚回去！”罗有财指着身后的女人，“这是副市长爱人。”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群立马傻眼了。
吴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罗有财，径直走到郑凯面前，十几个罗家的亲戚本家男人们，一个个赶紧都把手里的家伙放下了退开去。
“弟弟，你没事儿吧？”
吴莉走到郑凯面前，关心地打量着他全身上下。
听见副市长的夫人叫郑凯弟弟，罗家那十几号人更是心头哆嗦了一下。
“没事儿，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张师傅……”
郑凯说着，看了看旁边的小平头张亮，张亮这会儿故意面对面站在罗家那十几号人面前，悠哉地抽着烟。看着那十几把菜刀铁锹慢慢被他们藏到了身后。
吴莉轻轻一笑，说，“张亮没说，还是刚才来的路上我问他才告诉我昨天你们遇到的事儿的。”
郑凯点点头，吴莉嗔了他一眼，说，“要不是我想着今天来村里接你回去，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我还不知道，害姐替你担心。”
这会儿，在旁边早就如坐针毡的钱队长拉了拉罗有财的衣角，小声问，“有财，那你看人还抓不……”
“还抓个屁啊，滚滚滚！”罗有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钱队长巴不得地带着手下人就跑了。
这边吴莉转过身，看了眼四周，把墨镜摘下来了。
“你是罗村长是吧，你们刚才找我弟有什么事来着？虽然市长是我爱人，但我这个人是讲理的。你们说我弟弟打伤了人，人证物证有吗?”
“呃……这个……”罗有财满头大汗，支吾着，下意识地瞅了瞅轮椅上的罗虎，罗虎这会儿别说神志不清，就算清醒的，估计也说不出啥。
“既然没有证据，那我看就是场误会。”
吴莉瞥了眼罗有财，转过来冲郑凯说，“小凯，我今天得回市里了，乡下交通不方便，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吧，也好顺车。”
郑凯点点头，进屋收拾了东西，跟父母告别了，跟吴莉一起走到车旁边。
罗有财看着这一幕，老脸上拧成了疙瘩。
“您慢走！”
给人打了脸，还等陪着笑脸给人家送行，罗有财这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可谁让人家爱人是副市长呢，而且，还是极有可能将来接替市长的陈涛。
“等等。还有件事儿。”
张亮正准备开车，郑凯忽然打开车门重新出来了，看着罗有财。
“私设路障，强收过路费的事儿，背后是你在撑腰吧？”
罗有财一愣，老脸上挤出的笑容就僵住了。
“还有这样的事儿？”
车里，听到郑凯的话的吴莉也出来了，脸色严峻。
“现在省里正在严抓纪律作风问题，这可是顶风作案，非常恶劣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