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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入斗手腕一旋,重重一顿,将萧挞马倒掼在地上,只摔得他险些没闭过气去,哪还有力气挣扎?
黄若欺上前去,在萧挞马腰间轻弹几下,封住他双腿的穴道。
萧挞马纵横江湖多年、罕逢敌手,所倚仗的全是这一双快腿。双腿穴道一封,便如飞鸟被拔去翅膀,再无反抗之力。
黄若将手往他眼前一伸,道:“降龙诀拿过来吧!”
萧挞马面如死灰,叹了一口长气:“降龙诀藏在夹山本王府邸,也不知耶律大石搜到没有。你若想要,我冒死带你去找。”
黄若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是条丧家犬,还有什么府邸?快拿过来,不然咱们就在你身上搜一搜。当着这些手下,你脸面上不好看。”
萧挞马哼了一声,左手轻轻颤着,往右边袖子里摸去。米入斗铁棍一垂,抵住他的胸口轻轻一压:“你要想耍什么花招,我就是这么一下子。”
萧挞马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咬在嘴里,单手将柄上的盖子拧开,里面却是空心的。他小指一勾,挑出一幅白绢。
黄若抖开了一瞧,正是那张降龙诀。她举起来向着米入斗一展,笑盈盈地说:
“米大哥,你独个儿活捉了坏猴子,把这要紧的东西夺回来。咱们去给杨长老瞧,看他让不让你当帮主!”
米入斗心中一动,这才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原来若儿要我独力战胜这姓萧的,是为了我挽回我的前途。”
其时辽国虽残,但宋、辽之间百余年的世仇却未减半分。降龙诀关乎国运,却落入敌国重臣手中,于大宋而言,其祸委实不小。
米入斗生擒萧挞马、夺回降龙诀,功劳不言而喻。长生门一战,他手上人命不少。以此大功,虽未必能当上丐帮帮主,但若想求得江湖首脑人物的宽恕,却也不难。
他心头一热,道:“若儿,我不当什么帮主,只求他们能原谅你!”
黄若神色一黯:“我犯的错,怕是洗不清的。”
忽听萧挞马猛咳一声,脸上红光弥漫,竟渗出一层薄薄的血珠儿。
米入斗情知有异,嘿的一声,铁棍向下捣去。
萧挞马胸口一凹,贴地一滑,只听得咔咔声连响,肋骨也不知挤断了几条,却也从棍下挤了出来。接着身子一弹,平平飞起,探爪往黄若手中的降龙诀抓去。
黄若见他脸上血色狰狞、煞是可怖,吓得花容失色,倏地钻到米入斗背后。萧挞马一击不中,飘然而退。
米入斗追之不及,铁棍呼地掷了出去。他臂力雄劲,这情急之下的一掷更是沉猛无比。铁棍急旋,带出一片黑影,宛似一头黑羽大雕凌空展翅,往萧挞马背后啄去。
萧挞马足下加力,迅若流星。那铁棍追到他身后半丈远近,便不再靠近。又过瞬间,终于“嘡啷”一声落在地上。他却化作一道紫烟,犹如足不沾地般在草尖上掠过,只眨眼功夫便去得远了。
米入斗心下骇然:“这猴子受伤颇重,跑路的本事怎么比没伤之时还要高?”
黄若心有余悸,喃喃道:“我明明点住了他的穴道,怎地这么快就冲开了?”
二人却不知,萧挞马所用的,是一门唤作“燃血入炁”的邪门功夫。
这门邪功将自身鲜血逼入经脉,气血相济,真气暴涨,武功陡然间便似强了一倍。是以萧挞马方才须臾间便冲开了被封的穴道。
但这邪功需损耗自身鲜血以维持,可谓杀敌一千而自伤八百。创出这门功夫的那位前辈,便是被强敌围攻,血尽而亡。因此萧挞马不到万不得已之际绝不使用。
他一击不中,自知受伤不浅,虽有邪功加持,却也未必能敌米、黄二人联手,不得不逃之夭夭。
黄若撕下瞿老九的外衫,缠在一根粗枝上,在火堆的余烬上煨着了,道:“米大哥,你在这儿看住这几个坏蛋,我进去找姚姐姐!”
她走到洞口,忽又转了回来,挨个将地上几人击晕,料来一时三刻难以醒转,这才放心地钻进洞去。
黄若贴着岩壁,摸索着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烟雾渐渐淡了,眼前豁然开朗,乃是一个开阔的石厅,厅内怪石嶙峋。
她扬声喊道:“姚姐姐!”
忽听一根石柱后有人小声言语:“鬼找来啦,千万别答应,不然你的魂就给它勾走了。”
另一人道:“我要是被她勾走了,也把你的魂儿揪走。”
黄若心中一乐:“糊里糊涂两兄弟也在!”
她蹑手蹑脚地摸过去,想要吓唬二人。忽听洞外隆隆声大作,接着“轰隆”一声巨响,洞口处一片漆黑,土雾腾起,向洞内漫了过来。
胡氏兄弟尖叫一声:“鬼来啦!”人影一晃,便不知躲到了哪里。
黄若情知有变,失声叫道:“米大哥!”向甬道奔去。
蓦地里身上一紧,土雾中探出一双手臂,将她拦腰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