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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欢现实世界里很早就进了军队,再加上上个世界还是艰苦朴素的七零年代,所以咋一看到面前的色彩缤纷满脑子飘过的都是托尼老师唱的“杀马特”。可偏偏这抹绿他还真不能染回去。
低头看着面前哭得快要晕厥过去的女孩,程欢闭眼回忆了一下方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属于原身的记忆接踵而来。
人这一辈子,总有一些痛,一些阴影,并不百分之百致命,可能也没有那么影响前途,但却始终无法消除释怀。校园暴力,就是其中一种。
程欢这次穿越的,是一本青春疼痛替身文。
主角受陆谦品学兼优,长相英俊帅气,母亲有能力,继父是豪门小少爷,还对他宠爱有加。一路顺风顺水,唯一的遗憾就是爱情。
校园里的暗恋最为纯粹,可惜他喜欢的杜明宇非但对他没有什么爱意,还把他当成了替身玩弄。虽然最后HE了,可中间的过程却惨烈无比。
而程欢这次穿越的原身,就是杜明宇暗恋的那个和他同名的白月光。严格来说,原身和杜明宇只见过一面,当时杜明宇被混混打劫,原身看见了,顺手解围。后来原身干脆就忘了这件事,可杜明宇却一直念念不忘,还把他当成了心目里的白月光。
可最讽刺的是,陆谦之所以被当成替身,就是因为他是原身的双胞胎哥哥。
同父同母,只是离婚的时候,陆谦被母亲抢走,原身被扔给了父亲罢了。
所以,当初并不是法官判定、或者经过商议而决定的哪个孩子跟谁,而是陆谦的母亲像挑拣货物那样,挑走了更好的陆谦,舍弃了原身罢了。
程欢看到这里,突然被心口泛起的疼痛激得倒抽一口冷气。
“妈妈,别扔下我,求求你……”幼小的孩子跌跌撞撞的跟在车子后面,哪怕摔倒了,膝盖摔伤了也要继续爬起来。
然而车里的年轻女人却连回头都没有回过去一次。
面对家庭暴力的丈夫,她已经再也过不下去,决定离婚。孩子她只能负担一个,选择更懂事的又有什么错呢?
“别怪我,谁让你不如你哥哥。”
这是原身童年回忆里,听到的属于母亲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的十年,他再也没有见过生母。而在原身十五岁的这个夏天,父亲因为酗酒过度猝死,原身母亲接到通知却并没有回去看他。只是随便叫律师过去,给原身找了个好点的学校,顺便给了他一笔钱。
“当初你被判给了父亲,我现在供你吃穿上学已经是仁至义尽,希望你不要在给我添麻烦。”原身听着电话里陌生却干练的女人声音,随手查了银行卡里的钱,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十年前自己就被抛弃了,现在又有什么可期待的呢?强者施舍弱者也算是一种感情的话,那他的确应该跪下来,对那个他叫母亲的女人感恩戴德。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原身发小家里是个有钱的,在原身转学之后,也跟着转到了这所学校。然而等待他们的,并非是轻松的校园生活。
分明是传说中的国际高中,贵族院校,学生却被分成了三六九等。不够聪明且不努力的,就被按上坏学生的标签,无法加入好学生的团体。
而这些被冷暴力孤立的孩子,渐渐就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奇怪传闻,被贴上不堪入目的标签,原身所在的高一九班,就是这样一群孩子的聚集地。
他们,都是被舍弃的人。
原身是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能打也足够义气,九班的孩子很快就接纳了他,并且把原身视作所谓的保护神。
背后骂我的,空穴来风造谣我的,我就抽肿她的嘴巴,让她不能在开口说话。
侮辱我的老师,和家长说不实传闻的老师,我就装鬼弄神的吓唬她,把她吓疯,吓到住进医院。
至于那些时常举例“别人家孩子”的父母,就用叛逆回馈。五颜六色的头发,奇装异服,酗酒,抽烟……
原身和九班的孩子一起,经历了一段疯狂且压抑的少年时代。
原本这样下去到了毕业可能也就结束了。可偏偏在高一下半学期的时候,原世界男主陆谦转学过来。
分明是双胞胎兄弟,却活生生活成了对照组。
陆谦嫉妒原身在杜明宇心里的地位,利用自己在学校里的好人缘,踩住道德制高点,打击校园暴力。先让原身发小被学校开除,接着又把枪口对准了原身。
原身本来就是个嫉恶如仇的,新仇旧恨,又怎么会不出手报复?
可惜的是陆谦背后站着的,是有钱有势的生母继父,还有那些视他为正义的支持者。而原身背后,只有空荡荡的深渊,和三十八个同他一样迷茫的少男少女。
最后,原身因为故意伤害罪被送进监狱。而此时已经过了中二期的杜明宇在亲眼所见了陆谦的“正义”之后,对原身十分厌恶。找人在少管所里好好照顾他。
等原身在出来的时候,却已经瘸了一条腿。
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却有少管所的案底,还是个残疾,在艰苦的活了三年之后,原身终于熬不住,在当年父亲猝死的小平房里割腕自尽。
而曾经九班的聊天群里,在有人偶然得知并说起原身自杀这件事后,几乎每一个看着对话框的人都瞬间泪流满面。
“共享系统第三世界任务开始,载入共享许愿者,许愿者1,原身程欢,希望罪有应得的人主动道歉,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真正的学霸,让陆谦还有陆谦的母亲看到,他不是废物。如果可以,他想挣很多的钱,最好是能通过学习的方式挣到,把这几年的花销还给陆谦的母亲,最后,希望九班的所有同学,都能够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我很贪心,我的愿望也很多,因为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身体给你,一切拜托了。”满脸桀骜的少年朝着程欢卑微的低下了头。
这是程欢第一次在任务中和身体原本残留的灵魂沟通,然而更让他震撼的,还是剩余的许愿人。一共有三十九个,正是原身的发小,和高一九班剩下的三十八个孩子。
其中,原身发小许愿,“希望兄弟能够逃离家庭阴影,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而那高一九班的三十八个孩子许愿,“我们不再奢求所谓的公平,我们只希望程哥不要在被抓走,我们能一起考上大学。”
所以这次不是字面上的任务,而是走心的。程欢整理了一下思绪,渐渐有了想法。
然而就在这时,走廊对面传来一声惊呼,接着蹬蹬蹬的跑步声传来,原本被程欢按着的女孩瞬间被扯到另外一个高大身影的身后。
“你为什么欺负同学?”
程欢抬头,正对上一张充满气愤的脸。倒是长得挺好,英俊且一身正气,可惜对于原世界里高一九班这些孩子来说,却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一个和陆谦一样的正义人士,也是马上要成为高一九班班主任的新晋老师——向元杰。
说来也巧,原世界里,向元杰来学校第一天,就看到了原身剪女孩头发的场景,先入为主的认为高一九班的这些孩子就是传说中的问题少年。
家访,单独训斥,各种谈话,最后是惩罚……向元杰觉得自己尽到了一个老师应该尽到的所有的教育责任。殊不知,他每一次自以为是的掏心掏肺,对九班的孩子来说,都是又一次心灵上的严重创伤。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孩子为什么会欺负人。
就像今天这件事,就是有原因的。谁能想到,就是这女孩的一句话,害了另外一个少女一辈子。
原身班级里有一个学芭蕾的女孩叫辛宜佳,眼看着就要参加汇报演出,可就因为不知道谁放在学校贴吧里的一张穿着芭蕾舞服的偷拍照片,当时学校里就传出了辛宜佳品行不端勾引男老师的传闻。
还有鼻子有眼的。
正好有个八班的男孩给辛宜佳写了情书,竟然被人送到了老师哪里。老师看到之后,叫了家长。
随后,辛宜佳在和家长的争执中,被强迫剪了长发。至于汇报演出也不能去了。毕竟一开始惹出乱子的,就是那件对于高中生们来说,相对暴露的演出服。
辛宜佳为了这场汇报演出准备了一年,一时想不开从楼上跳了下去,现在还在医院里急救。
而原身之所以强行剪了这女孩的长发,就是因为他查出来,贴吧上的帖子就是这个女孩发的。而学校里,第一传出辛宜佳勾引男老师这个传言的人,就是这女孩的同桌闺蜜。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怎么害的别人,我就原样报复回去,这很公平。
可落在向元杰这陆谦这种“正义人士”眼里,他们只会觉得原身在校园暴力别人。
眼下,向元杰正在不停的安慰着那个被剪了头发的女孩。见程欢和其他几个人都不说话,便叫他们交出学生证,想知道是哪班的。结果发现,竟然是自己班的学生。
“真是巧了,我是你们新来的班主任。今天第一天上班,也该和你们各自家长联系一下。现在你们几个全都去办公室等我!”
“我送你去找你的班主任,别担心,老师让他们和你道歉。”
“没用的。”那女孩像是被吓傻了,一直在不停发抖。
而向元杰把她送回去之后,和女孩班主任的剪短谈话也再一次刷新了他的三观。
“就九班这些孩子,他们哪天不干出欺负别的同学的事?”
“你管不了的!这里面家里有钱的不少,有头有脸的也不少。都是交了择校费进来的。他们班那个班长,就是叫程欢的,尤其严重。母亲应该背景很深,每次联系家长,都是秘书接电话……”
所以有钱有势就是欺负别人的理由?向元杰一把火窝在心里恨得不行。
他小学时候也经历过校园暴力,所以对这种事情尤为厌恶。恨不得立刻找到他们各自的家长来好好聊聊这件事。
可进了办公室之后,看见的就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程欢一群人。
“你们给我站好了!还是个学生吗?”
程欢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正式转正之前,你还不一定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所以这是在威胁他?向元杰想到之前的老师说这帮孩子家境都不普通的事儿,顿时火气更大。转头就叫了教导处主任,并且叫了他们各自的家长。
可万万没想到,就连那个被剪了头发的女孩的家长都来了,程欢他们的家长却一个都没有到。
向元杰又亲自联系了一遍,不是秘书接的,就是根本打不通,或者说在开会。
而九班这些孩子,看着向元杰挫败的模样,却全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老师,早就告诉你没用了,何必还要费劲?”
“听人劝吃饱饭,前面那个班主任没有告诉过你我们的情况吗?”
而最过分的,还是那个穿着高跟鞋踹了女孩的那个女生,她竟然直接指着人,当着教导处主任和老师的面问她,“你家要多少钱私了?我现在就转给你怎么样?”
“十万够吗?”
“不说话啊,那就是不够了。”
“二十万?三十万?”
赤丨裸丨裸的侮辱,女孩母亲满脸通红,恨不得直接骂出来。至于那个女孩,更是哭的快要背过气去。
可说要掏钱私了那个嘴里还不停,“干嘛装出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当了婊丨子就别立牌坊,平时盯着我们衣服牌子看的不是你吗?”
“给你点钱,去买身能穿出来的衣服不好吗?”
“你们够了!”向元杰忍无可忍,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可程欢却上前一步把他挡住了,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一句“不够!”
挡在九班其他孩子的最前面,程欢示意其他人都不先不要说话,根本连看都不看向元杰一眼,直接转头对教导处主任说道,“老师,我很想问问你,头发和命,哪个重要?”
“你说什么?”
程欢掏出手机放在了众人面前,屏幕上就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到处都是血,漂亮的短发女孩穿着芭蕾舞服躺在地上,精致的王冠就在不远处,已经被压得变形。而女孩的脸上,却只有解脱。
程欢盯着教导处主任的眼睛,再次一字一句的问他,“老师,命和头发,到底哪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