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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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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命人把梨香院洒扫干净后,薛家就在其中歇下了。

    过了几日,薛太太特来托王夫人,想给宝钗找个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些礼仪规矩,好让宝钗多几分入选的胜算。

    其实王夫人心里还是更想亲上加亲,把宝钗留作自家儿媳的。先不说薛家富贵,嫁妆必定丰厚,单从血缘上讲,宝钗是她亲侄女儿,肯定比旁的聘来的媳妇要向着她。以后她们姨侄联手,这府上还有什么不能得到?

    故她并不很热心此事,只随口答应了,让薛太太回去等她消息。

    谁知此事被贾母知晓了,倒是亲自出马给她们寻来了个公主府里退下来的老嬷嬷。这可让薛家母女受宠若惊了一番,心下暗想,到底是国公夫人,心胸气度非一般人可比!虽在细枝末节上计较了一些,大事上却绝不含糊,该出手时就出手。这薛家与贾家毕竟是姻亲,她宝钗以后若是青云直上,还能忘了提携亲戚不成?

    若是她们的想法被贾母知晓了,定会被笑一声:到底是没了掌舵人的人家,也都太天真了。薛家女不过是参选公主郡主们的陪侍,这无论是做父亲的,还是做哥哥的,但凡有点廉耻之心,谁会对女儿、妹妹的身边人下手呢?说出去岂不要笑掉天下人大牙?更何况这还是皇家,一言一行皆是表率。

    贾母会出这份力,更大的原因还是希望浇灭了王夫人的那份念想。玉字辈里已经有个王家血脉的孙媳妇了,如若再多个薛宝钗,这府上可都是王夫人的天下了。

    不过美好的误会总比残酷的真相要来的好。也正是有了今日贾母无心的帮扶,多年后元春在宫里才会多了一线生机。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而林昭这边,也在冯府的大操大办下,正式与冯庚拜了干亲,结为了义父子。

    这天,穆堇带着东平郡王府的贺礼来观礼,可把林昭高兴坏了。

    待众人寒暄过后,他捡了个空来到穆堇身边,眯眼笑道:“好久不见啊堇哥哥。”数年未见,林昭以为自己总能到穆堇肩头那么高了,没想到穆堇长的比他还快,如今看着竟比他老爹林如海还高一些。

    穆堇俊美无俦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个子果然又长了不少。”

    说罢他垂下袖子,拉着林昭的手来到了厅外僻静之处,赞许道:“这义父认的不错。”

    “义父他待我很好。”林昭回握着穆堇的手不放:“老太太、英兄长,还有今日见到的唐大伯和大伯母都挺和气。”

    “不仅如此,冯家为人向来低调,看似不如你母家显贵,可其势力并不可小觑。”穆堇与他分析:“冯家与贾家不同的是,冯家并未由武转文。”

    他缓缓道来:“冯老太爷戎马一生,掌西北兵权数十年,你唐大伯冯唐将军年轻时,也曾跟着冯老太爷出生入死多回,如今虽被调回了京城,可西北军中声望仍在。”

    说着他静静地看着林昭,深邃的眼眸中似乎写着: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剩下的你要先自己体会一下。

    林昭心中不禁扶额,果然还是初见时的那个堇哥哥。这几年书信传递下来,他已经差不多摸透穆堇的性子了。穆堇不喜欢一下子把话交代完,而是会慢慢引导自己去思考。

    “所以,彼为虚,此为实。冯家能带给我的东西远远要比我母家来的实在。”林昭道。

    见穆堇点头,他又笑道:“可是堇哥哥,亲情这种东西,并不是用权势可以衡量的啊。”

    这一刻,穆堇觉得,林昭的笑眼里透着无比夺目的光,只听他说道:“就是贾家这艘船再腐朽不堪,那也是我母亲的娘家,我的至亲母族啊。我与外祖母、舅舅、兄弟姐妹之间的血脉分割不断。他们因这血脉爱我,我也当报之以回护。”

    穆堇深深地看着他:“说的不错。只是,心中若有想守护之人时,得先让自己强大起来。”

    “明白。”林昭假声假气地佯装烦恼状:“哎,要保护的人越来越多了,我这瘦弱的小身板怎么承受的住哦!”

    穆堇手里还捏着他肉呼呼的爪子,闻得此言,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他默默地松了手,转头便走。

    “诶?堇哥哥?”林昭赶紧追上:“别走啊?堇哥哥?”

    厅堂里,见穆堇回来了,那等喜好溜须拍马的都拥了上来,小郡爷长小郡爷短的奉承个不停。穆堇仍未得封世子,外头只能先以小郡爷尊称。

    这些年东平郡王府仍有女儿出生,可儿子至始至终都只有穆堇一个。如今东平郡王已年过半百,他也不奢望再生出第二个儿子了,再者,穆堇已经长大,即使再有个老来子,待他长成也无力再与穆堇相争。

    东平郡王府,侧妃院里。

    徐侧妃正对镜梳妆,她看着镜中依然貌美的自己,满意勾唇,随意提道:“还没有消息传来?”

    一旁的老嬷嬷亲自递上了她最爱的那支云脚珍珠卷须簪,忧心道:“是啊,王爷的奏折过了年就已经递上去了,也不知怎的,宫里竟然毫无动静。”

    徐侧妃接过簪子,在今日特意梳的朝云近香髻上比划了一下,漫不经心道:“怕甚,王爷总共就堇儿一个儿子,这世子的位子也不会自己长腿跑到东边那院里头去。”

    丁嬷嬷回道:“话虽这么说,圣旨不下来,老奴心中总是不踏实的很。”这世上的男人大多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娘娘若只靠容颜争宠,又能争得了几时?只有穆堇袭了世子之位,才可让娘娘地位牢不可破。

    “妈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徐侧妃最终还是放下了云脚珍珠卷须簪,另挑了支点翠簪子戴上,“今儿个晚上,我再向王爷提一提就是了。”

    “还有能……”丁嬷嬷才提了个名儿,就在徐侧妃的示意下不再说下去了。

    徐侧妃从妆台边起身,挥退了屋里的大小丫鬟,在榻上坐了,又指了身旁的坐垫喊丁嬷嬷也坐下。

    丁嬷嬷不肯,随手搬了张矮凳,倚着徐侧妃脚边坐了。

    她低声道:“能姐儿呆的那处寺庙,如今越发的不像样了,听说那里头的老尼姑,常带着她们几个小的去富贵人家化缘。”

    又道:“这本也没什么,只因这寺庙背后有荣宁二府站着,那老尼为赚几个黑心钱,就把那些人家里头的腌臜事都给接了,仗着荣宁二府的势,做下了不少亏心事。就怕能姐儿跟在这样的人旁边,把这等坏毛病都学去个十成十。”

    徐侧妃拽着手中的帕子,幽幽问道:“当初不是让寻个无儿无女的好人家养么?怎会落到这个地步……”

    “娘娘没听百香讲?老奴早已知会她了!”丁嬷嬷大吃一惊,低呼道。

    徐侧妃安抚道:“放心,百香的忠心我是信的过的。只是之前她家遇了些急事,匆匆交代了下就赶回去了,结果又不巧在外头染了些过人的病症,如今我仍让她在家养着,待好全了再上来。”

    “许就是那个时候,她没来得及同您说。”丁嬷嬷放下了心,“能姐儿原先的养父母家确实待她极好。老奴怕被有心人寻了踪迹出来,就渐渐把盯梢的人给撤了。”

    “没想到那日在荣宁大街上瞧见了能姐儿,才知晓她竟出了家。后来老奴才打听到,原先那户人家,夫妻两个外出时竟不幸遭了贼,双双去了,出了事后家里的产业也被旁的亲戚给夺了。能姐儿这才被那庙里收做了个小尼姑。”

    徐侧妃愣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如今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不过再来一次,她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条路,她并不后悔。

    她对丁嬷嬷道:“这些年,我也攒下了不少银子,一会妈妈走时都给带上罢。回头寻了机会,再以妈妈的名义给她,就当是……”她硬下心肠按下了哽咽声:“就当是给她的嫁妆了。”

    丁嬷嬷看着这个她从小奶大的孩子,不忍道:“何不找个由头,认了能姐儿为义女?郡王府义女的身份,可比做个小尼姑强了千百倍不止。况且,她也担的起这个身份。”

    “不行。”徐侧妃果断回绝了这个提议,“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她收拾了情绪,又变成了那个冷静的可怕的徐侧妃,“妈妈,这盘棋,我已经赌上了所有,实在输不起了。此事不必再提,就当是她的命罢。”

    丁嬷嬷只能应下。

    东边主院里,郡王正妃吴氏刚用完点心。

    只见她拿了巾子按了按唇角,又在撒了花瓣的水里湿了湿手,接过小丫鬟递来的干帕子擦了擦,才向来人问道:“那老货走了?”

    “刚走,奴婢已派了人盯着。”底下的丫鬟回道。

    “很好,一有消息就来回禀。”这徐侧妃的奶嬷嬷自打出府荣养后已好久没声音了,也不知这会出现又想做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