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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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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圣人身旁的内侍时刻关注着主子的神色,见状忙示意手下的小内监搬了两张杌凳来。

    忠顺与温瑞分别坐了,只听得老圣人在上头说道:“老三好久没来朕这了。”

    忠顺忙分辩道:“今日不同往日,如今宫中由四弟做主。儿子怕四弟误会,无诏不敢频繁入宫来见您。”

    “哼。”老圣人听了,脸色不愉道:“有甚误会的?难道替朕坐了龙椅,就不是朕的儿子了?就可以做朕的主了?”

    温瑞听了忠顺挑拨的话,忍不住替屠墨辩解道:“三皇兄这话好没道理,子女孝敬父母是天性。如若三皇兄坚持,四皇兄身为天下之表率,怎会阻止三皇兄来父皇膝下尽孝?”

    忠顺见温瑞戳穿他,顿时恼羞成怒,目光如*屏蔽的关键字*一般挥向温瑞:“皇妹这是对兄长该有的态度?非但不敬兄长,言辞还咄咄逼人,以后有哪个婆家敢容得下你这么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你!”女子婚嫁乃一生中最重要之事,怎么可以随意拿来取笑!温瑞气的泪眼盈眶,求助地看向老圣人:“父皇……”

    虽然温瑞呛了忠顺几句,可忠顺这话确实听着不像,老圣人最终发话道:“都不必说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吵吵嚷嚷的,像个什么话。”

    又对忠顺道:“温瑞毕竟是女孩儿,很不必要非得同她分清个是非曲直。小事上让她一让,也能展露出你作为兄长的广博心胸啊。”

    老圣人都发话了,忠顺哪敢不听?他立即起身应是,对着温瑞虚行了一礼,道:“是三皇兄唐突了,让皇妹受委屈了,还请皇妹看在父皇的面上,原谅兄长则个。”

    温瑞也只能起身避过这一礼,回道:“不敢。是妹妹的不是,愿三皇兄莫怪。”

    老圣人看着他们兄妹互动,乐道:“兄友妹恭,就该这样才好。我老啦,看不了你们几年啦。忠顺你年纪最长,下面弟弟妹妹,以后还得指望你来多加照顾。”

    若是细究老圣人这话,就会觉得十分有意思。义忠亲王已故去多年,忠直自经历了天顺三十一年的那场宫变,也悄然湮没在了众人眼中。所以,说忠顺在一众皇子间年纪最长,也没什么不对。不过忠顺是什么身份?他不过是个亲王,上头还有圣人在,哪里就轮得到他来照顾下头的弟妹了?老圣人这话,分明在不动声色地抬举忠顺。

    忠顺心中一喜,果然不出他所料,老圣人想打压屠墨,必定会捧他上去。而他,虽被捧着与屠墨争,却不会像他那大哥二哥一样蠢到只当个鹬蚌,光顾着争斗。他不光要借老圣人的势,还要趁此机会“夺势”。不过眼下,还是要先顺着老圣人的意:“谨遵父皇之命。”

    “照顾弟妹,是我应当做的。”话音一转,忠顺又说道:“不过父皇哪里就老了,朝堂水深,儿子还嫩着呢,得有父皇在后面撑着,才不至于走的跌跌撞撞。”

    老圣人笑道:“你且放心,如遇到问题只管来问就是,父皇肚子里的这点东西,瞒谁也不会瞒自家皇儿。”

    温瑞在旁听了,不免感叹。自家父皇到底是老了!如今竟连面具都不乐意戴一下了,说的话竟然如此直白,叫她听着,都觉得刺耳难听。若是这些话被圣人听去,指不定如何作想呢。

    她也不愿继续在此处看这父子两之间的虚情假意,寻了个借口,就出了老圣人寝宫。

    在宫门外略站了站,她对身旁的才人宝钗道:“去皇子所。”

    宝钗应是。如今皇子所只住了忠淳、忠廉两位皇子,因他们两人仍未大婚,所以并未出宫建府。温瑞说的去皇子所,其实就是去见她的同胞兄长忠淳。

    宝钗准备唤了小内监先行去皇子所知会一声,自己则去安排温瑞的行程。在皇宫之中行走,亦有很多规矩,公主的地位虽超然,可是能避免一些麻烦是一些。

    温瑞今日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竟然阻止了宝钗:“别去知会了,就这么去吧,料想兄长那儿也没甚旁人。”

    一行人来至皇子所外,她又道:“都在这等着罢,我自个儿进去就好。”

    宝钗虽不放心无人跟着温瑞,可毕竟主子都发话了,而且都到了皇子所门口了,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便应了。

    谁知不过片刻的功夫,温瑞便从里匆匆而出,宝钗见她神色不对,忙上前扶住了她。

    温瑞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用眼神制止了宝钗即将脱口而出的询问。她脸色微微泛白,冷声道:“回宫。”

    待回到寝宫,温瑞这才重重地吐了口气,她把一众侍从都遣散了,只留自己一人在殿内。宝钗不放心她,仍静立于殿门外,时刻等候差遣。

    直到晚膳时分,温瑞才开口唤人进去。宝钗忙进内听命,她仔细瞧了下温瑞的神色,见比在皇子所时好上很多,便微微放下了心。

    温瑞见宝钗望向她的眼神中透着关切,不由稍稍舒缓了眉眼,温声道:“这宫里,最不缺探听消息的人。今日去过皇子所之事,定是瞒不住的,你只管交代他们,不要多嘴便是。”

    “公主放心,已经吩咐下去了。”宝钗回道。

    “你办事,我总是放心的。”温瑞点头。说完这句后,她又好似出神一般,不作声了。

    宝钗见天色不早了,提醒道:“公主,传晚膳吧。您这一天都没用什么,身子经不住啊。”

    刚想说不必了吃不下,温瑞转念一想,这匆匆忙忙地回了寝宫,若连晚膳都不用,也不知外头会传出什么来,便道:“也罢,传膳吧。”

    隔日,下朝后。

    屠墨顽笑似的随口问起了此事:“怎的,你同温瑞吵架了?”

    “臣弟哪敢!这丫头,都到了皇子所了,也不进来瞧瞧。”忠淳无奈地摇头:“可见是大了,与她亲兄长也开始生分了。”

    屠墨用扇尖点了点他,道:“朕看,生分是假,你定是哪儿做的不好,惹她生气了。”

    忠淳无辜地看着屠墨:“皇兄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表面上看着温柔和顺的,实则认起死理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臣弟哪里知道如何得罪了她。”

    见忠淳愁眉苦脸的模样,屠墨笑道:“去赔个不是不就知道了?”

    “哎,也只能这样了。臣弟一会就去。”忠淳话音刚落,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皇兄,还有一事臣弟不知当问不当问……”

    屠墨道:“既然想问,那便问。朕可从来没教过你这副吞吞吐吐,犹疑不前的样子。”

    忠淳忙认错:“臣弟知错。只是不知皇兄昨日为何要顺了忠顺的意,让那京营节度副使彭志高来负责此次祭天仪式过程中来使的安全?”

    屠墨微微一笑,看向他:“不是有句话叫:‘天欲令其亡,必先使其狂’么。”

    “臣弟明白了!”忠淳眼睛一亮:“皇兄这是想养大忠顺的胃口,等他的野心与欲望膨胀到再也无法满足时,就是皇兄收拾他的时候!”

    屠墨笑而不语。很多事,心知肚明就好,讲出来了,就没有那种会心一笑的乐趣了。

    这也是忠淳与穆堇的不同之处。

    同一件事,忠淳会问为何,需要他提点一番才明白,而穆堇就只会别有深意地望着他,好似他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般,这臭小子!

    说到穆堇,好像好久没见到这小子了,难道真为了他那假老子不要亲哥了嘛!

    “皇兄……皇兄?”屠墨蓦然回神,见忠淳担忧地看着他,“祭天将近,舞弊案又未彻底了结,近来朝中事务繁多,皇兄可是累着了?”

    “还好。”屠墨叹道:“只是想到些烦心事,一时走了会神。”时机未到,小六的事,就是小七也不能说。

    “是东平郡王府的事吗?”忠淳小心翼翼地问道。

    屠墨顿时冷了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忠淳,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你知道些什么?”

    忠淳惊讶地看着屠墨瞬间变脸,略带委屈地说道:“臣弟应该知道些什么?”

    见屠墨仍用那种不含感情的眼神看着自己,忠淳只能解释道:“那日先东平郡王死在宫中,虽说是他不小心,自个儿淹死的,可毕竟事出宫中。臣弟想着,往日皇兄对他的世子甚是器重,怕因此事,让新任的东平郡王对皇兄心存芥蒂,辜负了皇兄的信任,因此才问上一问。”

    见忠淳不是有意提及,屠墨这才缓和了脸色。虽然忠淳的猜测离真相也不远了,不过被窥测帝心,还是令他有点不太舒服,他道:“穆衡之死只是个意外,朕相信穆堇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过他的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到此为止罢,以后不必再提了。”

    忠淳应道:“是。”

    屠墨又道:“一眨眼,小七也这么大了。如今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可有哪个中意的姑娘?说与皇兄听听,若是家世人品都符合,朕定让你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