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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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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哇——哇——”

    不知名的鸟儿掠过血色夕阳,披着通红的晚霞,在半空中盘桓着久久不肯落下,似乎是在考量应该从哪儿下口,来填饱肚皮。

    傍晚风烈,腥臭味儿在风的搅拌之下愈发的浓厚,引人作呕。

    尸首横陈,蝇虫乱舞。

    从昏迷中醒来的胤禛就这么躺在地上怔愣了许久,才艰难地挪动着身子,挣扎着爬起。

    四下里打量一番,见到周围除了自己再没有一个活口,他松了一口气,又带着绝望笑了笑。

    他踉踉跄跄地,一边走,一边咬牙从身上撕下来一块还算好点的布料。

    凤眸之中,一片猩红。

    胤禛跪倒在一具尸体前,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他笑着,涌出的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打湿了衣裳,晕染着浸透鲜血的土地。

    他拿着那块衣料,一次又一次跪倒在地上,给躺在地上的人阖上了双眼:

    “二狗子,你不是说你想攒银子盖大房子?我回去就给你盖。”

    “严老三,你想吃炖肘子,我回头就去把那铺子给你盘下来,让你做老板,天天吃肘子。”

    “小耗子,我教给你的《三字经》你还记不记得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老齐啊,你不是想给你妹妹说门好亲事儿?我回去就找媒婆给你妹妹说个好人家......”

    唇微微颤抖着,他看着躺在地上再不能回应的人,无声地哭着。眼中的空寂与绝望浓烈的让人心疼。

    终究是支撑不住了,他身形一晃就这么倒在了地上。身旁,是曾经与他同吃同住的战友,是与他一起为大清出生入死的兄弟。

    好累啊。

    胤禛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身上,从左肩一直到胸口,大喇喇地斜着一道伤口,鲜红的嫩肉自里面翻卷出来,分外狰狞。

    胤禛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给自己包扎伤口,可是,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就因为失血过多而再次跌倒在地上。伤口处传来蚀骨的痛意,将他的此时的理智侵蚀的一干二净。

    他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胤禛看到头顶上的满天繁星,只知道是晚上。

    他感受着身旁的冰冷,冷的彻骨,冷的入心。

    胤禛望着黑洞洞的天失了神,待回过神来,他的身上湿漉漉的,被露水打湿了。

    他到底觉得自己就这么躺地上躺着也不什么办法,于是喘着气,忍着肩膀上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剧痛,艰难地坐起身来。

    他咬着牙,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也不计较包扎的好看与否,一边包扎,他一边习惯性地喊了句:

    “苏培盛!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过来扶着爷?”

    话毕,却无人出声作答。

    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尖细嗓音,胤禛心中也是一愣,蓦地笑了,只是那笑多少有些苍白无力。

    是了,他怎么忘了。

    胤禛想起那混乱的一天,心中的绝望愈发浓厚。

    他们本来都好好的。

    他们本来是带着人去偷袭准噶尔,这一路上都好好的,可是谁能料想到,就在快要摸进准噶尔部落时,他们,遭遇了一场屠杀。

    是的,屠杀,一场有预谋的单方面的屠杀。

    那些人出现的悄无声息,拎着一把把弯刀利刃将数千位精兵屠戮殆尽。

    胤禛抬起手遮住自己的双眼。他,似乎看到了那些人嘴角的嗤笑,似乎听到了手底下的人的哀嚎。

    “四阿哥快走!快走啊!”不知是谁寻得一丝良机从那些人的包围圈中将他推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为了护着他这个所谓的皇子硬生生地被人砍下一只臂膀。

    他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人的鲜血迸溅在脸上时的炽热。

    “四阿哥,属下将那些人引开,您趁机带着几个人逃出去!”

    “不行!我们要走一起走!”

    “四阿哥快!那些人又追上来了!”

    “兄弟们杀——”

    兵刃交接,血肉横飞。

    哀嚎声,厮杀声,倒地声,闷哼声......嘈杂的声音将他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胤禛陷入那片血红的梦魇中。

    在那梦里,他看着苏培盛颤颤巍巍地从地上捡起刀向着那些人砍去,看着那个手不能提间不能抗的小太监颤颤巍巍地走向绝境。

    他看着那个驰骋沙场的沈大将军赤红着双眼,良马一匹,银枪一杆,为他厮杀出一条血路,看着那到挺拔的身影逐渐被血色淹没。

    他看着一个又一个断肢跌落尘埃,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倒在自己的脚下。

    他笑着,笑着又哭着。因为自己,那么多人丧了性命;因为自己,他们再没能睁开眼。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胤禛坐在地上如同疯子一般笑着。

    伴着风,伴着刺鼻的血腥味,笑声传向远方......

    昏暗狭小的屋子里,一位宫装妇人跪在一尊观音像前,双手合十,低声念着经文。被精心打磨过得佛珠颤颤巍巍的。

    “娘娘。”屋外传来一声低语。

    宫装妇人皱了皱一双柳叶眉,睁开了双眼,眼底带着几分晦涩。

    “娘娘。”屋外的人接着道,“那边的人传来消息,人,还没有醒。”

    宫装妇人叹了一口气,起身将门打开。

    “拿着钥匙去把那支老山参取出来送过去。别叫人知道是谁送的。”

    “这......”老嬷嬷迟疑着,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是,奴婢这就安排下去。”

    那宫装妇人见人走了,又看周围再没了其他人,便小心翼翼地出了屋子,将门带上。

    这人一边环顾四周警惕着,一边急匆匆地穿过走廊,消失在一道小拱门里。

    “不是说不会伤害到他的么?怎么他伤得这么重?”

    “你这是在质问我们大人么?”

    “我......”

    “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可谁让他跟在沈家人后面。他自个儿不长眼又能怪得了谁?”

    “你!你们!”

    “行了!你也别在我这里装模作样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得很!”

    “你放心,我手底下的人还是听话的,留了他一命,再碰见下次,那可就不敢保证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