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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手下和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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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庭旭看着另一匹马背上的周梓卿,试探道:“殿下还在想那女子?”

    周梓卿回神,即便救了一只兔子,它突然失踪了,生死未卜,也会挂念的吧?

    但是这样的心思怎么能被下属知道呢?

    “我在想相哲。”周梓卿想了想道。

    卢庭旭点点头道:“殿下约好世子爷等他接了定安侯回京就把酒话菊的,可是殿下自己却离京了,只怕世子爷回京要怪殿下爽约的。”

    “本宫此次离京是奉了父皇之命出来公干,爽相哲的约也是情有可原,我想相哲不会怪我的,错过了把酒话菊,还可以把酒话桑麻嘛。”

    卢庭旭完全同意:“现在已经入冬,但愿春天时候,太子能够带着手下回京去。”

    “既然归心似箭就抓紧时间把正事办好吧!”周梓卿策马扬鞭,甩下卢庭旭,飞驰而去。

    看着太子爷的背影,卢庭旭面色现出悲怆:太子爷虽然贵为太子,可是却并非稳坐大统继承人位置,只因他是先皇后之子,现皇后程氏是先皇后死对头贵妃扶正,一心想为自己儿子广平王筹谋太子之位,没少在皇上耳边吹枕头风,再加上朝中不乏现皇后势力,皇上易储之心早有萌生,只不过先皇后一族与定安侯交好,楚家掌管大周朝军事命脉,有了楚家军支持,太子总算可与广平王持衡,不过皇上心中的天平在两个儿子之间摇摆不定,也促使太子不得不在皇上跟前尽力表现。

    “太子爷,手下会和世子爷一样,誓死效忠太子爷的!”

    卢庭旭策马追了上去,向周梓卿喊话。

    周梓卿于马上回头,啐了卢庭旭一口:“狗奴才,你和相哲怎么比?相哲可是本太子的好兄弟,兄弟如手足,而你就是个手下!”

    卢庭旭哈哈而笑:“太子爷教训得是,手下不能和世子爷相提并论,不过手下对太子爷的忠心可不比世子爷少。”

    “我要相哲的不是忠心,是友情!”

    和太子做朋友,而不是做君臣,这可真难为一个臣子。

    卢庭旭对楚长秦充满了同情。

    “太子爷英明,友情是对忠诚的一种投资,且是有效投资!”

    周梓卿对天翻了个白眼,他这个手下真是没救了。

    “别废话了,快赶路吧!”

    周梓卿呵斥一声,马儿在官道上踩风而去。

    这一座城池就是郴州了。

    淤雪在写着“郴州”二字的城门前收住了马蹄。

    舒吭在楚长秦手上写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楚长秦一颤:“送佛送到西天,我都已经送你们到郴州了,就让我再送你们到茭阳吧。”

    舒吭摇头:“我是女子,男女有别。”

    一个陌生男子送女儿千里回家,只怕届时整个尹家要闹翻天了。

    舒吭的手指刚要离开楚长秦的掌心,被楚长秦一把握住,舒吭一颤。

    “我会去看你的。”楚长秦道。

    舒吭默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马车窗帘被撩开,素雪和焦生的脑袋出现在窗口,素雪惊呼:“登徒子!登徒子!他怎么可以这样轻薄娘子?”

    焦生刷一下变了脸色,起身便下了马车。

    焦娇听见素雪的话,一副满不在乎看热闹的心态,“谁?谁轻薄阿莺了?”

    “楚公子呗!”素雪愤愤不平说道。

    焦娇花容失色:“什么?”

    “看他人模人样,没想到也是这样的登徒子,”素雪回头见焦娇摸着起身向马车外而去,她连忙上去拉她,“喂,焦娇,你一个瞎子还不安分,胡跑些什么?”

    “我要去找阿莺,她为什么要勾引楚公子?”焦娇不忿说道。

    “焦生已经去了,你就老实呆在车上,”素雪说着,意会过来,杏眼圆瞪,提高了音调,“焦娇,你怎么说话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骂谁是狗呢?”

    “谁是狗我就骂谁!你是狗吗?”

    “你……”

    焦生下了马车急扑舒吭,楚长秦还想再说些什么,舒吭已经被焦生一把拉到了身后。

    “你……”看着焦生涨红的面孔,楚长秦郁结气闷,盯着焦生的目光也变得恶狠狠起来,忽而看见焦生面色微微异样,并回身看向舒吭。

    楚长秦知道一定是哑女在焦生背上写了什么话了。

    只见焦生不甘不愿地挪开步子,到一旁去了。

    楚长秦朝焦生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舒吭走到楚长秦跟前来,主动拉起楚长秦的手……

    “啊,娘子怎么主动拉楚公子的手?”窗边,素雪惊呼。

    什么都看不见的焦娇焦躁不已:“我就说,我就说,这个哑巴就是个不安分的,就是她勾引楚公子的!”

    “什么叫勾引,是楚公子轻薄娘子在先,娘子也要把楚公子轻薄回来,这样才公平!”素雪撅嘴,说得理直气壮。

    楚长秦面色怪异看着舒吭,她适才在他手上写什么?

    “从此不再相见!”

    不错,她的确是这样写的,仿佛为了怕他无法意会,还特意重复写了一遍。

    为什么?

    这女子不是已经对他没有了敌意吗?

    他能感觉到。

    自从树林子里他为她烤衣取暖之后,他就发现她对他没有了从前的恨意。

    这感觉不会错的。

    为什么此刻她会这样和他诀别?岂止诀别?简直是绝交。

    没错,就是绝交。

    舒吭在心里道:虽然你不是周兆伦,可是你这张和周兆伦一模一样的面孔,我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了。

    焦生适时走了上去,向着楚长秦拱手作了个揖,道:“感谢楚公子将我们平安送到郴州,以后我会好好照顾阿莺的,就不劳楚公子操心了。”

    焦生说着对舒吭道:“阿莺,咱们上车吧。”

    舒吭微微点了点头,却不再看楚长秦一眼,跟着焦生向马车走去。

    楚长秦看着少男少女的背影,眉宇微凝。

    那个少年真的好想……抽他!

    可是楚长秦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目送着二人上了马车,眼睁睁看着车夫驾了马车驶进了郴州城门。

    “楚公子呢?楚公子会和我们一起的吧?”马车上飘下焦娇尖利的声音。

    楚长秦一抖,回了神。

    她不让他明着送,他就不能暗着送吗?

    靳石丹还在郴州城里呢?

    对,他不是去送那女子的,他是去找自己的随从的!

    楚长秦唇角一弯,满意对着淤雪吹了个响哨。

    淤雪踢踏着马蹄欢快地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