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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上书房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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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微龙替颜青睐诊治一番之后,整个人都颤抖了。

    到底是谁下这样的狠手?

    挑断颜青睐的手筋不说,还割了她的舌头让她无法说话,这是让她既无法指认凶手更无法继续拿金针啊。

    太歹毒!太歹毒了!

    葛微龙不由抹了老泪。

    她是在哪里受的伤,又是怎样走到他的医馆来,看她一身的伤痕血渍,无法想象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葛微龙只觉整个心脏都揪在了一起。

    “你不是一直住在青睐草堂里吗?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葛微龙问完,看着昏迷的颜青睐就觉自己荒唐。

    颜青睐已经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她要如何告诉他真相呢?

    为今之计只有努力救治,保她一命了。

    ……

    ……

    上书房,皇帝蹙眉看着周梓卿。

    “太子提请……战?”皇帝问周梓卿。

    周梓卿拱手回禀:“父皇,儿臣想,大周人才济济,何必受制于箪葫小国?和亲实乃对大周的侮辱,唯有痛击箪葫国,给西北诸国以颜色,他们方知大周雄威。”

    皇帝呵呵:“楚家军都做不到的事,太子竟然异想天开?”

    的确异想天开。

    周梓卿觉得自己也是魔怔,居然会听从怀化中郎将的要求,跑到皇帝跟前来提这样听起来天方夜谭的请求。

    可是皇帝呵呵哒的态度令太子不爽,心里越发生出了逆鳞。

    “太子不愿意和黛安公主和亲明说就是,横竖朕还有你扉昀弟弟,太子不必委曲求全。”

    和亲有广平王周梓澈候补,太子之位也有。

    爱和亲不和亲。

    “儿臣要是说和黛安公主和亲不是委曲求全而是非分之想呢?如果父皇肯将戴安公主封为太子妃,为儿臣和黛安公主赐婚,儿臣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请战?”

    “你如今是连委曲求全都……不肯了……”

    皇帝内心有些震动,这个太子自皇后死后一直在他面前夹起尾巴做人,如今竟然敢发泄不满了,到底是定安侯那些人将他的胆子养肥了,将他养成气候了。

    “在父皇心中,和黛安公主成亲是委曲求全,那么儿臣就向父皇坦陈心迹,儿臣想委曲求全,无比想委曲求全,父皇愿不愿意成全呢?”

    周梓卿质问。

    皇帝从书案上丢下一块砚台来。

    “大胆!为人臣子竟敢如此咄咄逼人!”

    砚台咚的一声砸到了周梓卿脚背,生疼得很。

    周梓卿站着没有动,任由那疼痛慢慢自行散去。

    也好,撕破脸也好,这些年他诚惶诚恐,捧着他,跪着他求着他,又改变了什么局面?让他喜欢他多一点了吗?让他多看他一眼了吗?让他多给他一些好颜色了吗?

    没有,他心中依然只有他珍爱的小儿子。

    “父皇也知道儿臣除了是父皇的臣之外,还是父皇的子啊!”

    “那么父皇,娶黛安公主,或者和箪葫国再来一战,父皇总得成全儿臣一样的委曲求全吧?”

    “父皇好好考虑之后答复儿臣,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久,因为黛安公主很快就会进京选婿了吧?”

    “是要让黛安公主成为大周的太子妃,还是让黛安公主成为大周的人质,无论哪一种,是儿臣的委曲求全,却不是父皇的委曲求全。”

    “成为太子妃,则战火熄,保全国力;成为人质,则扬国威,壮我大周声势,父皇替儿臣挑一挑吧。”

    周梓卿说着转身而去,连跪安都没有。

    皇帝看着周梓卿的背影,眉头紧蹙,额上青筋根根暴起。

    逆子。

    ……

    ……

    紫藤花开,缠绕在秋千架上,一朵朵紫色小花玲珑小巧。

    平彩霓抱着楚长秦的披风,坐在秋千架上,神不守舍。

    金戈看着,叹一口气。

    娘子病得不清,看起来这辈子要病愈遥遥无期。

    心病还须心药医,娘子的心病就是楚世子,可是楚世子怎么可能会去娶娘子呢?

    詹氏带着丫鬟走了过来。

    “彩霓……”詹氏唤了一声,平彩霓没有抬头,只有金戈回过身去。

    “夫人!”金戈忙给詹氏行礼。

    娘子每日里病恹恹一蹶不振,金戈诚惶诚恐,恐詹氏怪责她对平彩霓照顾不周。

    詹氏从身边丫鬟手捧托盘上端过药碗,亲自走到平彩霓跟前去。

    金戈忙给詹氏端了玛瑙瓷片梅花式墩过来。

    詹氏坐下,看着平彩霓,满眼的慈爱和担忧,道:“宝贝,这是你阿莺表妹给你开的药,你喝下病就好了。”

    “谁说我病了?我不喝!”平彩霓一下就打翻了詹氏手里的药碗,药汁流淌一地,渗进泥土里,药香四溢。

    “不喝,你的病怎么会好呢?”詹氏苦口婆心,“药还有,打了没事。”

    说着让丫鬟重新去取药。

    平彩霓激动地从秋千架上站起来,指着地上的药汁,骂道:“这是给人喝的吗?她是要毒死我呢!”

    詹氏看着张牙舞爪的女儿,有些畏惧,她忙起身安抚她,“宝贝,你别瞎说,给你请了那么多大夫都说你病了,病了不吃药怎么会好?”

    “他们那些大夫和哑巴沆瀣一气!”平彩霓始终紧紧抱着楚长秦的披风,面色愠怒,“都说我病了,我什么病?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思春,这是什么病。

    詹氏沉默,这样令人羞耻的病谁敢和你明说?

    你不臊,娘替你臊。

    见詹氏不语,平彩霓冷笑:“自从她来了,爹也不疼我了,祖父也不疼我了,连母亲你也……”

    最关键的是……楚长秦也只理那个哑巴。

    平彩霓委屈地哭了起来。

    丫鬟又端了药过来,詹氏哪里劝得进去?

    怀化中郎将一声吼:“不喝就灌!”

    怀化中郎将武将粗鲁,才看不惯女人行事的磨磨唧唧。

    喊了几个仆妇过来一起按住平彩霓,怀化中郎将一手捏住平彩霓下巴,一手端药碗,将药一滴不剩给平彩霓灌了下去。

    平彩霓再挣扎也无济于事,药已经下肚,众人放开她,她就伸手去挖自己的嘴巴,嘴里嚷着:“我不喝我不喝哑巴的毒药!她要毒死我!”

    “将她的手捆起来!将她的嘴巴堵上!别让她吐了!”怀化中郎将怒不可遏。

    还不信他治不了自己的女儿,好歹也是战场上舞刀弄剑的人。

    可是怀化中郎将话还没说完,平彩霓就哇哇吐了,喝进去的药汁又吐了个精光。

    詹氏一旁看着女儿受苦,直心疼得泪眼汪汪。

    这边正鸡飞狗跳着,焦生过来请道:“舅老爷,我家娘子相请。”

    于是,怀化中郎将弃了平彩霓自随焦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