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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猫紧绷着神情并未搭理张炽烈的话,空气弥漫着一阵硝烟气息。
天暮色已昏沉多时,张炽烈转身对着青老头道:“你先试一下可否用遁地之术。”
青老头试着使了这术法,却依然毫无效用,看来结界并未褪去。
“他还在这儿。”张炽烈瞟了眼禁锢住的白猫道,“你主子并没有丢下你。”
白猫的脸纹添了些许波动,它最担心的便是自己成为诱饵引出了主子。听见张炽烈这样的质问,它也只是故作掩埋自己的心虚:“我只是一只猫妖,何能劳烦主子出手相救。”
张炽烈听它这一言不禁冷笑一声,能花费如此心力捉来万众生灵供这猫妖为膳,这是该多欢喜才能宠溺到如此地步,不过也要临在它主子来前摸清些细样。
“你主子是谁?”张炽烈道出了最后的警告。
空气间仍旧是一片沉默,这只白猫把主子当作自己的信仰,忠心耿耿又有骨气地不吭半声。
“可惜,可惜。”青老头不住地对着白猫叹气,“你将不再完整。”
他在成为地仙百年之间,知晓了不少三界间的怪闻奇谈。关于张炽烈在地狱中审判鬼怪的各类传闻都是听了令人毛骨悚然,不明觉厉。地狱本就关押着三界内戾气冲天、杀人杀仙的恶鬼邪怪,所以地狱典狱司中行刑者需得震得住这些鬼怪。张炽烈由地狱而生,业火而炼,他周身煞气方能抑制住鬼怪的戾气,自然成了这行刑审判之人,修炼而得十八层地狱审判功法。
他所使的法子有十八种不同的变化,却又极为惨烈。虽然典狱司的鬼使一直小心将地狱里的桩桩审判过程严苛守密,但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三界里还是流传了不同的版本真假参半地道说地狱里的恶鬼的地狱十八次审判。
不过,除了张炽烈和青老头,在场还未涉足冥界的人并未听过这样的传说包括即将面对酷刑的白猫,它仍是屏气凝息做足完分准备去对付接下来所会发生的事情。
半空中被魂锁禁锢的白猫随着魂流漂浮至张炽烈眼前,它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这黑了眼眸的男人要做出何事。
“地狱第四层,孽镜。”张炽烈说完,白猫眼前现了一面铜镜,里面的影子逐渐清晰竟是它享受生灵肉食的肥美之态,一旁的生灵瞧见了白猫的罪孽才知晓原来它就是双妖兽之一。有的生灵已经开始摩拳擦掌,龇牙间暗暗沉吟着怒气的声音。
铜镜里的记忆继续,白猫时常在太子耳边鼓吹魅惑之事,牵制太子的思潮将他时而仿作自己的棋子。画面渐续移动,却出现一张令付水沫无比熟悉的脸,是他的父亲。
“爹?”付水沫见到的是有关乎他付家的脉络,难道也与这白猫有关。白猫想挣脱铜镜的映照,可是身上的魂锁让它毫无动弹之力,在铜镜吸取它的孽忆之时,它的脑中似乎有无数蚂蚁攀爬而上让它头皮发麻,而活络的思绪更像被抽筋一般引得神经刺痛。这既是在审问它也是在刑罚它,只是这还只是第四层地狱的功法。
通过一口暗眼,能清晰见到付敬祥与皇帝正坐在一起相谈甚欢,他们还彼此共谈朝政民意。只是闲谈之间,付敬祥见陛下情绪尚好,便再次小心翼翼提及椿妃和这圣猫的尊待一事。
自和亲以来,椿妃虽才嫔妃但却受着皇贵妃的尊荣,而圣猫更是沾了主子的福分在皇宫中身份竟与皇子公主平起平坐,而在他们身上所花费的国资财力也已远远超出了预期。光是每月大动干戈地举办圣猫的祈福仪式,还有每半年一度的皇家狩猎活动都是劳民伤财。
只是每一次有大臣提及此事,陛下都像着了魔似的不听忠劝并龙颜大怒,渐渐地群臣也不敢再多言这椿妃和圣猫半句。但是付敬祥在皇帝还只是王爷时就一直相伴其左右,似兄似长,情谊深厚。如今妖妃霍乱朝纲,陛下迷惑其中,付敬祥不愿陛下的江山付之东流仍是旁敲侧击地善意而提,却总是被陛下搪塞而去。
此时,付敬祥又提了椿妃事宜,皇帝却态度扭转千变,从还是笑脸盈盈之态生成了怒发冲冠之举。他们在养心殿内争执一番,那吵闹声惊动了附近守着的太监宫女。都在传陛下与付敬祥将军闹僵一事,将军不畏龙颜竟职责陛下的不对,真是犯了万千胆子。
看到这,铜镜的画面突然被打断,白猫身上刺骨寒痛也随之消失,应是有魂力高超之人破了这地狱第四层的功法。付水沫还仍然沉浸在皇上与父亲激烈争执的场景中不能自拔,思酌着陛下这千变万化的态度可能是被妖祟蛊惑。只是突然眼前断了画面才扯出自己的千头万绪,打量着周围人的动静。
突袭而来的魂力搅乱了这场问刑,所有人都提着警惕站在原地防住四周可能的一切变化。
又是那团黑气浊浊擒来,朝着白猫处奔袭而去。张炽烈早就备了一手,在白猫魂锁间设下了结界,只要它主子来救触碰到结界就会自动现身。
黑气一触碰到这结界就知道中了招,一作灰烟迷雾散开在它的身间,迷雾之后逐渐有了人形。
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地想见识这白猫主子究竟是何方大道境界之人,都凝神贯注地看着这云雾之中的影子晃晃而动。
在徐徐云雾吐散而去之时,一女子娇艳之态披着黑裙持着烟壶站在其间,她就是他们不能再熟悉的那个椿妃。
“有意思。”椿妃吸了口烟壶里的薄荷香清烟,缓缓对着张炽烈吐出腾雾。
“你放了白猫,我撤了结界,彼此再无干戈可好。”椿妃以着不容商量的语气继续而道。
张炽烈看着这不再似往日一样温雅的黑裙椿妃,鼻息间感觉到她身间涌动的魂力有些强劲。
“主子...”白猫也微微有些害怕椿妃的责备,借着微小的声音喊着。
椿妃听了后皱了眉头道:“等会再收拾你。”
“你以为你今天逃得出去?”张炽烈听椿妃这意,觉着她在判官面前还挺显乐观之态。
“小子,我在三界驰骋时,你还没有出生呢。”椿妃又吸了口烟壶,云淡风轻地呼出了几抹烟圈,“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小姑子。”
听着椿妃对冥界判官狂妄的语气,丝毫不会畏惧他的来历。就连张炽烈都觉得意外,能让他叫小姑子应是在父亲那辈,而眼前这人他从未见过也并未听父亲提过,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