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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停放着一辆牛车,牛车上装满了半摞橘子皮,江笑笑眼尖地看见橘子皮上放着约莫有四五斤左右晒干的橙花!
“是这个!”
其实无论是什么品种的橘子,只要是橘子皮就可以了,甚至是柚子皮也使得。
橘子也是橙子,有橙香味儿,而柚子皮又有柚子的清香,焗出来的排骨味道应当也是不错。
至于这牛车,当然是自己家的,也是为了方便大哥大嫂坐牛车去镇上。
偶尔会在村子里采买一些水灵的蔬菜,送到酒楼里。
至于酒楼日常的采买,都是由商户送到酒楼当中的。
这不,牛车后面堆着一些品相不错的当季时蔬,还有一些晒干的蘑菇。
而牛车后面,还跟着三位金花村的村民。
一位是头发略有些花白的老者,看起来得有五十岁的模样,他身体瘦弱,面色枯黄,好似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似的。
这个人,她的记忆里有。
她以前是个傻子,不小心跑到村子里去了,家里人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她。
是这位爷爷做了白面馒头给她吃,然后还把她领回了家。
他住在村尾,姓黄,单名一个林字。名下只有一个儿子,儿媳妇嫌弃家里太穷,收拾包袱跑了。
这橘子皮呀,也是从黄爷爷家收来的。
会有橘子皮,全然是因为家里穷,什么都舍不得扔,想着把橘子皮晒干,用来泡水喝,或者是泡脚也行。
另外两位村民年纪约莫在三四十岁,江笑笑得喊大婶,身上的衣裳浆洗得发白,有些布丁,可见家里也不富裕。
这两人她倒是不认识。
“江河,你家妹子和闺女生得可真是俊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那两位婶子感激江河对她们的接济,见人就夸,再说了,笑笑和晓月这两个丫头长得是真不错。
“余婶子,张婶子,黄大爷,你们等会儿,我这就去取铜板来。”
周秋菊搬出三个小杌子,让他们坐着等等。
“唉,唉,可真是多谢了。”
三人连连道谢,面上满是感激之情。
金花村上上下下都穷,除了江河一家人,就没有几个富裕的,要说富足一点儿,一月能吃上三四次肉食的,也就是村长一家了。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大哥因为不忍,时常会从村子里买一些时蔬,相当于是在变相的接济他们。
江笑笑默然,她明白大哥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金花村的村民品性都挺不错的。
记忆里有这么一幕:
她以前跑出去和村子里的同龄小孩一起玩,便有小孩说她是傻子,不和傻子一起玩。
结果那小孩子的娘听见了,当即就捉住他打了一顿屁股,并且认真地教育孩子:
“人家笑笑也不想傻呀,她只是得病了,笑笑就和你一样,都是爹娘手掌心的宝贝。你想啊,若是你生病了,娘是不是得担心?”
小娃娃懵懵懂懂地说“是”。
“那别人要是因为你生病了就说你是傻子,那爹娘知道了得多伤心呀。”
小孩子懂了,她这么说笑笑,笑笑的爹娘会伤心,当即就和她道歉了。
……
江笑笑眸光深了深。
金花村背靠大山,村子前方是一条宽一米的小溪,越过小溪,再翻过一座山,便是茶山镇了。
与富饶的茶山镇不同,金花村很是贫穷。
不是因为税收过高,而是因为地里没有收成。
不论是种大米,还是种小麦,收成都没有其他村子里的收成高。
好像是因为这块地的土壤就不适合种粮食,每年交了赋税之后,剩下的粮食也只勉强够温饱。
茶山镇,是一个以茶为名的小镇。
茶山镇背靠着长青山,整座长青山都种满了茶,茶山镇就是靠着长青山才富饶起来的。
与茶山镇的富饶不同,也曾有人动过心思,买下了金花村后面的那座山,打算用来种植茶树。
最后倒是亏得连本都不剩,那山根本就种不了茶树,金花村后面的山渐渐也就荒废了下来。
这也就是金花村一个大概的情况了。
利用电视机播放出来的菜谱,把酒楼做大,这是必然的事实。
到时候金花村就自己一家变得富有,便是金花村的村民品性不错,可也难免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这里。
时间一长了,说不定就会有人生出不忿的心理,万一做出什么事情来……
江笑笑觉得,既然这些村民品性不错,有机会的话,最好还是带着大家一起共同富裕得好。
这样,就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视线转到黄林爷爷身上,盯着他看了看,尝试着喊了一声,“爷爷好。”
黄林诧异地左右看了一眼,这里的人,只有他的年纪才能被人称一声爷爷,摸了摸后脑勺,满脸狐疑,“笑笑认识我?”
果然。
黄林爷爷也不记得她了,她和他的交集,仅在不小心跑出去的那一次,若是他还记得,就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且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
江笑笑抿唇笑了笑,不动声色化解了。
“不认识,但也不妨碍我跟爷爷打招呼呀,”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继而又开口道,“两位婶子好。”
江晓月也跟着同三人打了声招呼。
“唉……”
江笑笑的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反倒让大家觉得她懂礼貌。
很快,江河便拿出数百铜钱,按照市面上的价格,分别分给了三人。
晒干的蘑菇可以保存的时间比较久,从余婶子那里买的多是一些蘑菇之类的,耐放。镇上的人就爱吃山货,江河按照二十五文一斤的价格,给了她一百五十枚铜板。
夏日里头,时蔬经不得放,加之夏日里头的时蔬最多,便是再镇上买也不贵。
价格多数在二至六文之间涨幅。
考虑到明天铺子里不一定有生意,江河只买了二十斤,给了张婶子八十枚铜板。
张婶子只觉得心里沉重不已,她那些菜,断然值不了那么多铜板,必定是江河多给了。
张婶子想了想,当即数出二十枚铜板,还给了他,“这菜值不值八十个铜板,婶子心里有数,该是怎么着,就是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