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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唇角都咧到了耳朵根,如玉般的俊脸浮现出红晕。
镇南王妃唇边挂着一抹淡笑,不曾想来给祁渊提亲竟然看了一场新鲜。
祁渊这孩子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便是泰山压顶面色也不会有半分改变,很少有这般喜形于色、不稳重的时候。
可见他是有多喜欢江家这丫头。
按理说,镇南王妃是祁渊的长辈,子侄辈说到了媳妇,合该送一份礼物给未来的侄媳妇,但眼下这个情况并不合适。
江家的丫头不在前院,再怎么着,送礼也得当面给人家,她摸了摸手边的镯子,决定等到下次再说。
祁渊现在可没有闲暇去顾及她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想立马回宫请钦天监测量一下吉日。
思及此处,祁渊又忍不住笑了笑,面容中带着一丝傻气。
他终于能娶到心尖尖上的人了。
江河唇角抽了抽,简直难以相信眼前带着傻气的少年与杀伐果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通宝钱庄的东家是同一人。
虽说江河心里是认可了他,但只要一想到自家娇娇养了十多年的妹妹再过几个月就要出嫁了,不舍的情绪萦绕在心头,看祁渊的眼神难免就带了一丝别扭。
周秋菊悄悄捏了捏他后腰的软肉,低声道:“多大个人了,怎么性子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江河默了默,他其实很稳重的,就是一想到妹妹快要出嫁了就克制不住。
瞥见丈夫幽怨的眼神,周秋菊无语凝噎:“以后想笑笑了咱们就去王府看她,这一来你与景安王本来就有生意上的往来,旁人也不敢说什么闲话。”
江河语气幽幽:“那不一样……”
周秋菊拿他没辙,出嫁了与没出嫁的情况确实是不一样,肯定不如在家想见就见那般方便。
……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行人从江宅走出,为首少年眼尾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在江宅外面等候多时的吃瓜群众们眸光一亮,视线在祁渊等人身上来回游移。
“那位夫人看起来气势好生不凡,她旁边的少年模样当真是俊俏,应该就是此次提亲的主角了吧?”
“话说,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吗?”
这下可难倒了大家,众人面面相觑了半晌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这也丝毫影响不了大家想看热闹的心。
夜南心思一动,不费吹灰之力就从马车上面搬了八个箱子下来。
箱子里装的是铜钱,这是夜南早早就准备好了的,等到主子求娶成功,沿途发放喜钱让京城的百姓也沾沾这份喜气。
在他心里,就没有主子不成功这一说。
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夜南笑呵呵道:“今日我家主子喜事临门,大家也来沾沾喜气。”
祁渊眼中浸染了一层笑意,“夜南,回头去账房领三倍月银,其余人等月银翻两倍。”
夜南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应三声好。
话落,祁渊侧目看向镇南王妃,郑重行了一礼:“谢过王妃,景安还要进宫找皇兄,下次再来王府拜访。”
镇南王妃含笑点头:“快去吧,下次把你未过门的媳妇儿领来我瞧瞧。”
媳妇……
祁渊愣了一下,耳根子处一片粉红,不过他也没有反驳,弯唇应道:“好。”
利落地翻身上马,祁渊回首看了一眼江宅,而后扬起缰绳:“驾!”
进宫后,祁珩应皇弟的请求,找来了钦天监测算吉日。
最后测算出来的吉日有三个。
分别是今年十月,泰和十三年早春、泰和十四年五月。
祁渊觉得只用一个月时间来筹备婚礼太仓促了,他不想委屈了心尖尖上的姑娘。
笑笑值得最好的。
而泰和十四年太久了,他等不了那么久,想…早些迎娶他的小姑娘。
笑笑自从长开后,祁渊危机感就逐步上升,自然还是早早把小姑娘娶回家才能安心。
由此看来,明年早春就是最合适的。
祁渊得出结果以后,又去了一趟江家。
孟青栀本来是想以未来婆母身份去见一见江笑笑的,但想到当初在茶山镇说要把自家儿子介绍给江笑笑认识,她又有些心虚。
总之,孟青栀现在就是很矛盾。
她既想看一看江笑笑得知祁渊就是她家小子的事后,脸上会有什么表情,又怕到时候惹恼了人家小姑娘。
瞧见太后娘娘长吁短叹的样子,碧云嬷嬷和凝冬两人对视一眼,不由想起在茶楼的荒唐事来。
碧云叹息一声,太后娘娘的性子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只能是哄着了。
两人对视一眼,上前为太后排忧解难,安慰了好一阵子才让孟青栀放下了心里头的大石。
孟青栀想通之后,就忙碌了起来。
碧云嬷嬷和凝冬两人面面相觑,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般诡异的地步了?
她们瞧着,太后娘娘此时的模样特别像是丑媳妇要见公婆了。
碧云暗道一声罪过,忍不住拍了拍额头,低唾一口:“哎哟,想什么呢你!”
凝冬闷笑一声,甩开心中古怪的想法,去帮着娘娘整理礼物去了。
江宅。
当谈到钦天监选取的吉日的时候,祁渊心思一动,本来是只想说今年十月和来年早春这两个吉日的。
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说出了钦天监测出的三个吉日来供江叔、江婶选择。
他何尝不想早日将小姑娘迎娶回府,但……江笑笑也是江叔、江婶养了十多年的闺女,舍不得她想要再留一留也是人之常情。
祁渊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剥夺了别人应有的权利,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爱她。
祁渊幽幽叹了一口气,也罢,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都接受。
反正江笑笑已经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了。
江平富夫妻两人和江河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江河登时心领神会。
江河听完之后,清了清嗓子,都没有怎么考虑就直接拍板:“笑笑还小着呢,就泰和十四年五月吧,我看这个日子就挺好的。”
说完,便看向祁渊,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祁渊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听见江河这话也并不意外,瞧见江河的眼神,颔首对他笑了笑。
他顺势接过话头,看了大家一眼:“江大哥言之有理,不知江叔、江婶,嫂子意下如何?”
“这……”
几人面面相觑。
嗯?
说实话,他这个反应江河是很意外的。
就算他不生气,也不应该是这般言笑晏晏甚至是赞同的模样,听到婚期的时间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江河有些搞不懂了,仔仔细细打量着祁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做戏的成分在里面。
要么就是太会演了,要么就是他是真心爱笑笑。
江河觉得,能够向当今圣上求一旨永不纳妾圣旨的人不可能会在他们面前演。
那么……
就只剩下了最后这一种可能。
江平富重重咳了一声,没好气地瞪了江河一眼:“我们这当爹娘的都还没发话,你倒是替我们做起主来了。”
他嘴巴张了张,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来。
试探试探祁渊的反应不是大家共同的决定吗?江河有些委屈,为什么到头来受伤的总是他!
以后他可不唱白脸了。
真真是,就连他媳妇都是一副蛮不赞同的神情。
祁渊帮忙打着圆场:“江大哥和笑笑感情好,多留两年也无妨,江叔莫要责怪江大哥。”
江河:“……”他实在没想到,最后与他统一战线的人竟是这位未来的妹夫。
其实试探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大家都看明白了祁渊的真心。
谁家小子成亲不是想着越快越好,到了祁渊这里就成了他赞同江笑笑多在家里留两年,个中缘由,谁又能看不清呢?
江平富侧身与魏玉梅商量了一下,最终把成亲的日子选择在了明年早春。
现在不过才初秋时分,距离成亲的日子还有半年,用来准备倒也足够了。
祁渊瞬间被这样的惊喜砸晕了,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本来都决定了再多等两年,谁能知道竟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多谢岳丈大人成全。”
激动之下,祁渊不小心说秃噜嘴了,把“岳丈”都给喊出来了。
察觉到大家怪异的目光,祁渊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跟个毛头小子似地挠了挠头,弯腰不好意思道:“多谢江叔、江婶、江大哥、嫂子成全。”
夜南今儿个也算是开了眼了。
在这短短的一天当中,跟在主子身边实在是见了主子太多种不同于平常的模样了。
不稳重的、傻里傻气的、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夜南暗暗嘀咕,心想:自己以后成亲的时候肯定不和主子一个模样,铁定要比现在的主子稳重得多!
敲定成亲的日子,就要陆陆续续准备起来了。
祁渊坐了一会儿,都没见到江笑笑的面,就连出宅子的时候都是江河亲自送他出府的。
江河防得紧,祁渊只好先回王府准备成亲事宜。
祁渊离开后,一大家子人就去见了江笑笑。
江晓月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红了眼眶,眸子里满是不舍,抱着她的腰肢撒娇:“小姑姑嫁人了就不能时常见到姑姑了,我舍不得姑姑。”
江云舟与自家姑姑也感情深厚得紧,听见姐姐这么说,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江笑笑哭笑不得,哄完了大的又哄小的,好不容易才把两个小孩哄好。
她捏了捏江晓月的鼻子:“谁说不能时常见到姑姑了,想姑姑了就让丫鬟来知会一声,姑姑立马就回来看你。”
江晓月这才破涕为笑。
小云舟又不依了,“姑姑,还有我呢,还有我!”
“知道了知道了。”
周秋菊发话了:“行了,别闹你姑姑了,我们有正事要跟她说。”
两人乖乖应声:“噢。”
江笑笑心里有预感,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与成亲有关。
果不其然,她从家人口中得知了婚期。
江笑笑有些意外,明年就成亲,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就是最晚的那个吉日,泰和十四年,她也觉得太早了!
在现代这个时候她还在读书呢!
受现代大环境的影响,江笑笑举起手弱弱问了一句:“娘,我要是说我想等到二十岁再和祁渊成亲,您会不会打死我?”
江晓月眼睛一亮,“要不姑姑就等到二十岁再和祁叔叔成亲吧?”
小云舟连连点头:“云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最后结果就是一大两小脑门一人挨了一个魏玉梅的爆栗,“笑笑胡闹也就罢了,你们两个调皮鬼也跟着你姑姑一起胡闹,哪有大姑娘家等到二十岁才出嫁的?到了那时,可就不是与人家结亲,而是与人结仇了!”
魏玉梅怒目圆睁,“再说了,我家姑娘又不是有什么隐疾,哪里能留到二十岁再出嫁,娘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
江笑笑悻悻然,也没法把现代的例子拿出来说,只好识趣地闭上嘴。
江河等人生怕江笑笑想不开,给她做了一下午的思想工作,磨得她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接受了明年就要成亲的事实了。
月上枝头之时,江笑笑听见窗户边传来了动静,心思一动,回首笑道:“你来了。”
祁渊携着一身星光而来,见到小姑娘俏生生的模样,喉头动了动,一把将人拥入怀中,下巴在她发顶轻轻蹭着,“我很想你。”
“我们好像才见过面没多久。”江笑笑指的的是京城城门口那一次见面。
“那也想,”祁渊轻笑一声,江笑笑的发质极好,他爱不释手,下巴忍不住在她发顶轻轻摩挲。
明夏就守在外面,听见动静跑进来,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不小心叫出声惊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明夏见抱着姑娘的人不是什么登徒子,而是未来的姑爷后,当下松了口气,悄悄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被丫鬟撞见,江笑笑脸红了红。
祁渊余光扫了一眼,瞧见她的窘色,松开手臂,没有提丫鬟的事情,瞧见她放在案桌旁边的工具,自然而然坐了下来,拿起工具就开始配置香水。
以前因着心疼小姑娘总是时时刻刻都很忙,所以祁渊时不时会帮她打下手,这一来二去的,也就会制香了。
如今素香斋的生意如日中天,一日比一日好,他与笑笑的婚期也近了,祁渊想着多分担一些,笑笑就不用那么辛苦。
至于让她安分守己为人媳,待在后宅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中不出去抛头露面一事,祁渊心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她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他永远都会在她身后。
“过来,”祁渊伸手拍了拍身侧的椅子,示意她坐过来。
灯火葳蕤,火光揉碎了祁渊的眉眼,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柔与缱绻,他低沉的嗓音好似有股魔力一般,江笑笑乖乖坐了过去,享受这一份难得的宁静。
江笑笑身上的气息让祁渊无比满足,只觉人间幸事,不外如是。
两人一直忙到了深夜,祁渊回过神,才发现小姑娘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放轻了动作,看着小姑娘毫不设防酣睡的容颜,干了一件他想了很久的事情。
祁渊浅尝即止,薄唇只是轻轻碰了下她的侧脸就迅速离开,少女清甜的香气仍然残留在鼻端,回想方才柔软的触感,祁渊只觉得燥热难耐。
视线艰难地从她水润的朱唇上移开,祁渊眸色暗了暗,眸子里满是隐忍。
在这四年中,祁渊与江笑笑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
最出格的也就是拉拉小手,抱抱什么的,像今日这般亲脸还是头一遭。
伸手捋了捋江笑笑鬓边的发丝,祁渊叹息一声,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将熟睡的小姑娘横抱起来。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江笑笑并未惊醒,而是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下去。
祁渊身体微僵,只觉得一股血液直窜身下,眼中满是窘迫。
幸好此时的窘迫无人得见,无奈地看了怀中熟睡的人儿一眼,把她放到床上,为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回到方才的位置上,继续制着香。
直至天光见晓,祁渊才起身回府。
期间明夏不放心,耳朵贴在墙边仔细听了听,依稀能够听见瓶瓶罐罐轻微的碰撞声心下稍安,不过也一直没敢离开。
守到天色见晓才见王爷从里面出来,明夏瞬间惊醒,急忙行礼:“王爷。”
“小声些,莫要吵醒你主子了。”
明夏点头,无声说了句:“是。”
等到江笑笑醒来,明夏走进去瞧见整理得整整齐齐的香水,心里满是惊讶,同时又为主子觉得高兴。
江笑笑看着摆放得满满当当,已经配置好的香水兀自发神,迷迷糊糊间记起了很多东西。
昨晚半梦半醒间,好像有清冷的气息贴到了她的脸颊上,她意识到了什么,脸颊顿时一片粉红。
然后有人把她抱到了床上,可耻的是,她好像还在祁渊怀里找了个舒服的睡姿?
明夏“嘿嘿”一笑,“小姐,王爷卯时才离开呢!”
江笑笑辩解道:“他…他是在帮忙制香。”
“噢~~~这样啊,婢子知道了,”明夏拉长了尾音。
抬眸看见明夏眸子里的笑意,江笑笑登时会意过来,明夏这妮子是在调侃她。
江笑笑佯怒:“好你个明夏!”
“小姐,婢子错了,婢子错了,日后再不敢了。”
“哼哼,这还差不多。”
……
因着祁渊无意瞒着求娶一事,故此,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景安王要成亲了。
京城心仪祁渊的姑娘们顿时炸开了锅,花费了一些时间打听到景安王求娶之人是谁,顺藤摸瓜查清了家中境况如何后,心里满是不屑。
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泥腿子罢了,家中也无底蕴,除了头顶上有个开酒楼的暴发户大哥还有什么?
就她也能配得上俊美无双的景安王?
嗤!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经过有心人的传播下,于是乎,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祁渊听到这样的传闻后,脸很成功的黑了。
要说配不配的问题,只有他配不上,根本没有江笑笑配不上他这一说法!
夜北刚把东珠找回来,就接到了一条新的任务,着手彻查起了此事。
而消息也传进了宫中,孟青栀面色铁青,召开身边的嬷嬷:“碧云,去查!”
不过半日时间,在幕后散播谣言的人是谁就被查出来了。
孟青栀冷笑一声:“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妄言我家笑笑。碧云,去将王家三小姐,李家大小姐,顾家四小姐,陈家二小姐‘请’进宫来喝茶!本宫倒要看看,她们有何脸面敢说笑笑不配。”
孟青栀特意咬重了“请”这个字,她动了真怒。
如果不是笑笑,她的渊儿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不然现在哪儿还等得到她们去乱嚼舌根?
碧云应声:“诺!”
另一边的祁珩也有所耳闻,于是乎,在同一时间内,当朝大理寺卿,兵部侍郎、礼部尚书、工部侍郎与王、李、顾、陈家四个姑娘同一时间被请进了宫。
大理寺卿、兵部侍郎、礼部尚书、工部侍郎倒是不曾多想,以为圣上有什么事情与他们相商,换上官服就进了宫。
进宫之后,他们被晾在御书房一个时辰,几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心中发虚,仔细回想了一下,想到自己也没干什么坏事,左思右想之下,也想不通陛下究竟是何故如此,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皇后听完太监的禀报,虽然不解陛下和太后为何那般看中江笑笑,但还是去了慈宁宫那边为江笑笑撑腰。
“——皇后驾到。”
皇后的到来打断了慈宁宫沉闷的气氛,孟青栀大抵也明白皇后的来意,脸色稍稍好了一些:“皇后来了,凝冬,赐坐。”
皇后行礼之后坐下,低声宽慰着孟青栀。
而另一边,得了太后召见的王、李、顾、陈四人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不安,暗自思忖着太后召见的用意。
陈家二姑娘觉得太后不可能是为那乡下来的粗鄙女子出头来的,心思一动,好一顿捯饬,宫中来的人都等得不耐烦了才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