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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官道上依旧平稳而缓慢的行驶着，虽然无人驾驶却奇异的并未既定的路线。
马车内，气氛却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
苏晨忽然轻轻开口。
“是啊，这不是我的道！但这又如何……”
虽然【涅盘】乃是系统赋予，其中并没有任何的使用限制。
苏晨有些不理解，他终究不过只是一个接触将夜修行体系不到三月的初学者。
虽然有着种种外挂能够帮助苏晨以一种更高的视野高屋建瓴，能够轻易的领悟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法则真意，甚至能够以海量的神符之力催动出【涅盘】的玄奥威能。
但就像叶红鱼说的一样，自己所能展现的并非是自己的道，也无法发挥出【涅盘】的极限。
就像是小孩挥舞长枪虽然也能给人造成巨大的伤害和危险，但若是换做一位武道宗师，持枪而立所能造成的杀伤力则完全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两者之间不可同日而语。
神符之道，看似以最简单的线条纹路为基础，实际上却至深至繁。
因为世间符痕亿万，要从如恒河沙数般的纹痕中寻找到真正拥有法则威能，可以提升战力的符文，无异于大海捞针。
苏晨另辟蹊径，以旧书楼中的念力烙印为基础取巧的凝练出了各种神符之力，但这些终究还是别人的东西，虽然能够使用，但是却并非真正契合苏晨自己的专属神符，想要催动【涅盘】效果自然也有所极限。
就如井字符于颜瑟而言，虽然他也能使用其它的神符，但唯有井字符才是他一身修行的精华所在，能够发挥出十二分的威力。
苏晨并不担心修行道路的问题，毕竟诸天万界很大，将夜世界内再强大的修行者也不过多在四五阶内徘徊。
如此为何能妄谈大道。
但是叶红鱼说的话确实让他有些在意了，似乎自己之前好像有些想叉了……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修行者，哪怕是寻常洞玄修士也该了解的事情，你竟然一无所知。”
叶红鱼看着苏晨的表情越发怪异了。
“你知道常人是如何突破知命的么？”
……
苏晨沉默不语。
“果然是这样，我现在终于相信你是修道不足三月了，甚至这段时间连指导你的人都没有，是这样吗？”
叶红鱼的表情似是嘲讽，似是惊讶，放入苏晨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有什么话就直说。”
苏晨心中有些烦躁，似乎自己真的误解了一些什么！
这句话已经是自己第二次听到，上一次是君陌，这一次是叶红鱼，自己究竟忽视了什么。
“常人都知道能够洞悉世间规则的玄妙则能够突破洞玄境界，而对于世界的规则玄妙的领悟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能够与规则之力相互感应则能够突破知命境界。”
“知命乃是知天命，感悟到了一定程度，你就会发现规则的源头，伟大的昊天陛下，这是世人对于昊天陛下敬畏的根源。”
叶红鱼说道这再次停下来看了苏晨一眼，随后悠悠的说道。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何从不曾出现在天书之上了，因为你是先拥有了那股佛宗修行者梦寐以求至高境界【涅盘】后才开始修行的！”
“真是老天无眼，世间怎会有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
叶红鱼口中丝毫没有对于昊天的敬畏之意，看着苏晨并没有否认的神情，不禁感到更加的懊恼！
自己怎么说也是世间第一流的天才，同龄人中，自己于修道一途，一定是第一，这是她身为道痴的自信，也是她能成为道痴的原因。
世界上闻名天下的绝世天才，都会拥有这种舍我其谁的自信，哪怕经历过再多的挫折，这种自信也不能丢。
否则，一旦失去了心气，距离泯然众人也就不远了。
但奈何眼前之人是个真正的挂逼，自己渴望不可及的境界这家伙竟然在修行之前就莫名其妙的拥有了！
这种输在起跑线上的感觉从来只有别人看着她，怎么会发生自己身上！
好气啊！
“常人修行乃是一点一滴的剖析世界种种的规则玄奥，以念力为基，调动天地元气模仿并且掌握其中的奥妙，也正是在这个艰苦而又琐碎的过程中，自身对于规则的感悟和掌控才能够一点一滴的逐渐提升。”
“而你却是不同，在这种强大境界的高屋建瓴下，世间上的规则在你的眼中纤毫毕现，根本没有难度可言，随手便可轻易调动使用，但也因此你仅仅只是能够调用，却并不知道为何能用，不知道这些规则真正的玄奥所在。”
能够调用与真正钻研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叶红鱼感慨万分同时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苏晨修行的问题所在。
世间修行者最为困难的就是如何体悟规则，若是知道苏晨这种异数竟然因为世间规则在眼中完全没有难度而苦恼。
想来连一刀捅死这个该死的家伙的心思都有了。
“也就是说，我太厉害了，这些规则配不上我！”
苏晨沉默了一会，随后轻松的自嘲一句。
……
叶红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有些不想搭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继续！”
苏晨深吸口气，隐约间也明悟了问题所在。
“寻常凡人街头斗殴讲究的是好勇斗狠，就是拼搏那一瞬间的气力。而修行者并非如此，就像是分析出了武器的材质，乃至于空气中的阻力，甚至是全身各个部分的发力配合，以及敌人闪躲抵挡的动态分析，综合之下的结果。”
“只是你这人实在是太莽了，就想是好勇斗狠的小混混却是天生神力，直接乱棍打死老师傅，强大固然是强大，但这种强大也遮蔽住了你的双眼。”
叶红鱼直接把苏晨比喻为一个鲁莽的街头混混，半点面子也不留给苏晨。
“谁家侍女可以这么跳脱的吗？我渴了！”
苏晨觉得不能让叶红鱼这个家伙太跳了，得压制一下。
“喏！”
叶红鱼也不矫情很是自然的递过去一个水壶，自从接近苏晨了解眼前这个家伙的真实性情后。
对于苏晨的态度是越发的随意起来了，在府邸中更是三两下就接过了管家大权，隐隐间竟然有着女主人的气派。
这小妞最近飘了呀！
迟早有你好看的。
……
“说句不客气的，实质上你其实就只是一个不惑境界的修行者，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能够御使出远超于这个境界的力量罢了！”
叶红鱼感叹一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惑境界掌握着万千种神符之力，更有着佛宗传闻仅有佛祖一人才能掌握的至高境界【涅盘】！
昊天啊！
劈死这个家伙吧！
隐约间，叶红鱼忽然想起了三月前的佛祖显圣的那件事情，这时间巧合的有些耐人寻味啊，莫非那件事情跟苏晨有关系？
（佛祖：是的，打屎这个家伙！）
“何况你走的又是这种繁复的道路，在这种种奥义的堆叠之下的确能够发挥出十分强大的力量，但这也让你更加忽视了自己真正的问题！”
原来如此！
苏晨这下才终于明悟，原来自己这段时间一直隐隐感觉的不对劲并非是什么专注一道又或者万道同修，这不过是一种道路的抉择，无分对错！
君陌那天剑意中所展现的专注，原本是想要点醒苏晨的这个问题。
只是苏晨当时刚刚在书海中挣扎出来，在万千修行者的念力烙印中看花了双眼，没有意识到真真的专注指的是什么。
精通一道也好，精通万道也罢！
重点不是一道，也不是万道。
而是精通这二字！
若无精通，何以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