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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过得尤为漫长,姜晴和季晨都折腾到凌晨两三点才休息。他们约定好六点半出发,趁着天刚亮,不会惊动村里人。
因为睡眠不足,加上长时间赶路,季晨的身体有些吃不消。约莫行了四五里路,两人停下休息。
姜晴坐在一块枯树桩上喝水,季晨跑到河边洗了把脸。两人都穿着运动服,日头已经老高了,温度上来,两人合计着把外套脱了下来。
姜晴开玩笑说,平日里季晨坐办公室,又不爱运动,关键时候可别掉链子。
季晨挺了挺胸膛,不甘示弱地说:“你一个混迹娱乐圈的女巫,我就不信你能比我好多少。”
“我胜在底子好。”姜晴顶了回去。
难得斗嘴,两人不禁感慨,出了北海市,经历这一桩桩事情下来,忽然觉得离曾经的生活那么遥远。
不过两人都没怎么怀念过去的生活,不管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当下他们面临的危机和境遇,容不得他们分心。
休息了十来分钟左右,两人再次启程。
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黑虱洞还要七八里路程,根据他们的脚力,抵达黑虱洞大概还要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姜晴和季晨都默默地赶路,谁都知道夜路难走,所以务必要在天黑之前到达预计的地点。
越往树林深处,树木越茂盛,而且树龄很多都过百年。从高处俯瞰下来,姜晴和季晨就像林中的两只小蚂蚁,快速地穿梭于林木之间。
离黑虱洞越近,季晨的心情愈加难以平静。姜晴一言不发,眼角的余光时常扫向四周。深山老林里,谁也保不准会不会有野兽出没,要是冷不防蹿出一头野猪来,或者遇到一条毒蛇……不可不慎重。
“姜晴,前面就是黑虱洞了。”季晨压低声音,话音刚落,他的步伐又快了不少。
姜晴极目远眺,奈何天色昏暗,加上视线受阻,根本看不清前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她毫不留情地朝季晨的心头泼了一盆冷水,“季晨,你别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闻言,季晨的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姜晴,一脸困惑,“说说你的看法。”
“你不觉得这个地方**静了吗?”季晨眉头紧蹙,“深山林子里,这种安静未免太诡异了。”
季晨被姜晴一提醒,屏息聆听。确实,夜幕降临,却听不到虫鸣声,这样安静的氛围,让人心头有些发慌。
姜晴和季晨对视了一眼,两人放慢了前行的速度,弓着腰,朝着洞口慢慢靠近。
黑黝黝的洞口,四周杂草丛生。姜晴看了眼天边的月亮,按这速度,再等十来分钟,应该可以借助月光勉强看清洞口的真实情况了。
两人趴在一棵大树后面,季晨正要往前挪动。忽然,姜晴猛地按住季晨的后背,示意他匍匐下来。
季晨虽然不清楚姜晴想干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趴了下来。季晨刚趴下一会儿,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一群打扮怪异的人在洞口聚集,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们手中举着火把,似乎在等什么人。
“你知道这都是什么人吗?”姜晴看着前方那群人的穿着,发觉他们跟野人有几分相似。
季晨冷笑,“是火车上袭击我们的那帮人。”
姜晴微怔,季晨接着说:“更准确地说,这些根本不是人,是被人控制的死尸。他们的脸上之所以画得花花绿绿的,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一个正常人,走起路来,脚步声可没那么大。”
“那怎么办?”姜晴叹了口气,这帮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挡在前面,她和季晨要想悄无声息地溜进去,实在是太难了。
季晨的眉头拢在一起,脸色并不好看,“先等等吧,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控制死尸的家伙,只要把他宰了,这群死尸的威胁也就解除了。”
两人正谋算着怎么解决面前的难题,突然,洞口身处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
因为是洞里发出的,所以哪怕是很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好几倍。季晨和姜晴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洞口,当里面的东西出来时,两人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
那是一条十来米长的巨型蟒蛇,脸盆粗的身躯,全身覆盖着乌黑的鳞片,在月光照耀下散发着冰冷的色泽。
三角形的蛇瞳,快速吞吐的信子。它的目标,锁定在那群死尸身上。
操控死尸的那家伙同样发现了这个突发状况,想控制死尸逃跑。但这头巨蟒岂会放任他们离开?
硕大的蛇尾横扫而过,枯叶纷飞,这群死尸被打倒一片。那头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森长的獠牙,让人头皮发麻。
只见它一口咬住死尸的脑袋,用力一扯,那具死尸的脑袋和身体瞬间分家,飞溅的尸血,还有那没了脑袋还能动的尸体,让人看了心头泛寒。
这些赶尸人的手段的确令人刮目相看,人死后,身上的血液必然凝固,但这些死尸却一反常理,而且没了头还能走,这哪里是人?分明都是怪物啊!
巨蟒一口吞了死尸脑袋,弓着身子,猛扑上前,那具没了头的死尸立刻被**。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姜晴的俏脸有些发白。
季晨紧抿着嘴唇,即便他的心里同样害怕,可他更想进黑虱洞。他抓着姜晴的手,果决地说:“趁现在这群死尸拖住了巨蟒,我们从旁边溜进去!”
姜晴点头,这是一次天赐良机。这群死尸原来是要伏击他们的,没想到却惹来了黑虱洞中的巨蟒,双方现在一团混战,她和季晨正好趁乱混进去。
两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借着树干的遮挡,快速地朝着洞口靠近。
巨蟒和那群死尸并没有发现他们,季晨冲姜晴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进去,姜晴跟在他后面。
姜晴没有按照他的指令来,一头冲进了黑虱洞。这黑虱洞口就这么凶险了,季晨走在前面,恐怕死得更快。
她来这里是为了帮季晨找回信物的,绝对不能让季晨丧命于此。要是季晨死了,那这信物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季晨见姜晴私自行动,愣了片刻,然后暗骂一声,紧紧跟上。他知道姜晴为了他好,但一个男人居然要在女人后面当缩头乌龟,这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事实证明,姜晴的做法是对的。黑虱洞口爬满了毒蛇,姜晴第一时间就开启了魔法罩,要是刚才冒冒失失闯进来的人是季晨的话,现在他的尸体已经凉了。
洞里黑漆漆一片,季晨无法视物,想要打火。姜晴出声喝止,芸娘跟她说过,黑虱洞中不能出现明火,姜晴始终谨记于心。
她洒出一小把磷粉,这些磷粉与空气中的水分子混合在一起,开始自燃,看上去就像一团团悬浮的鬼火。
季晨讶异地看着姜晴,还没开口说话,下一秒,当他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纠缠一片的毒蛇时,脚跟有些发软。
“姜、姜……姜晴,我们快走吧。”季晨的舌头有点打结。
姜晴点了点头,边走边问:“你那个日记本没把这个事写进去吗?”
季晨苦笑,摇了摇头,“里面根本没写,不然我早买雄黄粉防身了。”
这黑虱洞口变成蛇窟,是季晨始料未及的。当年记载黑虱洞的那个人,恐怕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村里人经常在大山里行走,类似雄黄酒和雄黄粉都会带上一些,但季晨和姜晴都是城里来的,哪里懂得这些。
穿过蛇窟,姜晴因为长时间维持魔法罩,耗费了不少心神,所以气色不是很好。季晨不敢贸贸然深入,这洞口就这么吓人,再往里面,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两人就地休息,季晨问起姜晴磷粉的事情,姜晴就把芸娘对她的交代讲了一遍。刚刚遭遇蛇窟,还好有惊无险,这后面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
气氛有些沉默,他们已经走到这里了,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再说了,那条巨蟒就在外面,出去也是送死。
姜晴伸手把挂在她脖子上的那个木哨子取出来,火车上的那伙人追了一路,就为了这个东西。她看不出来这个哨子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季晨同样看不出这个东西的来历。
苦思无果,姜晴把哨子收了起来。这一路上,她都没有看到鬼脸花,也不知道它长在什么地方。
两人休息得差不多了,互相搭了把手站了起来。季晨和姜晴正准备继续深入,突然,黑暗的尽头,一道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姜晴的娇躯紧绷,抿着嘴唇,死死地盯着黑暗身处。
季晨从背包里抽出了一把柴刀,姜晴低头一看,也不知道季晨是从哪里顺来的柴刀,看着挺锋利的。
“我们是来找鬼脸花的,你又是什么人?!”季晨没有说出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姜晴暗骂季晨一句滑头,不过这样也好,在这鬼地方碰到其他人,还是要慎重一些。
只不过,谁又能保证,他们碰到的一定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