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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丽——我,和几位在西藏结识的驴友终于爬上南迦巴瓦峰,它位于林芝地区雅鲁藏布大峡谷核心景区内,海拔7782米,是喜马拉雅山脉东段的最高峰。藏语意为”刺向蓝天的战矛”,在国家地理评选的《中国一最美雪山》中位列榜首。
在山顶找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铺上毡毯,大家坐在一起休息一会儿。我盘膝而坐,喝点水,吃点东西补充一点消耗过多能量。这时,一架飞机飞来,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我激动地站起来,像涉世未深的年轻人那样,挥舞双手,高声欢呼。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都徐娘半老啦,还学人家青葱少女。
突然间,空中降下了一片云雾覆盖了一百多米长的山顶,在阳光下呈现淡红色,并射出耀眼的光芒,霎那间,飞机和我们这些在山顶上的人就被笼罩在内。过了片刻,云雾慢慢向空中升起,随即向北飘逝。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一时刻,发生了多么令人震惊,不可置信的事情,山顶上的我们和飞机一起神奇地消失了。
1996年9月6日,星期五。深海市,深夜笼罩的豪华住宅区盛世豪庭,A区6排8栋豪宅内。我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先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再睁开眼,没看到那个熟悉的卧室,眼前是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懵圈了的我,猛地坐了起来。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南迦巴瓦峰上吗,怎么这会竟然睡在这个陌生的房间了……看看旁边的睡袍,自然而然地就晓得那是我的,随手拿起来穿上。
一个踉跄扑到梳妆台前,看见镜中是一张漂亮而陌生的面孔,不由自主地抬手摸摸脸,镜中的人也摸摸脸。“我的天呢,阿弥陀佛!我这是穿了?!魂穿!我不再是我,那我是谁”?
看着镜中苍白的脸,忽然感觉嗓子眼仿佛要冒烟似的,还有隐隐约约的一丝丝疼。顺手拿起床头橱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冰凉冰凉的水入肚,不由自主地一哆嗦。整个屋子竟是那样的静,死静死静的,半点声息也没有,静地让人身上发冷,静的我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不自禁地裹紧身上的睡袍。
环视四周,首先看到的是床头上方挂在墙上的婚纱照,新娘身着洁白的婚纱,新郎一身军装,两人满面笑容,一脸得幸福。看着新郎,内心一个忧怨地声音“陈仕伟”。嗨!还是出去看看吧!
走出房间,凭着感觉我走进左面的房间,是“副卧”,这是为夫妻两人谁有事回来晚了,为了不影响对方休息准备的。我又转到右边的房间,是起居室,还有两间并排的卧室,一看装修风格,就知道是给孩子准备的 。
对面的两个房间是两人各自的书房,还有……这是二层,上面两层也看过了,是客房和阁楼,我拿着水杯顺着旋转楼梯下去,四处转了转,一楼是客厅,餐厅,有三间卧室……这栋复式住宅,上上下下四层,却只有我一个人。
我有些饿了,便走进厨房,打开冰箱,5出牛奶,放入微波炉里加热,又从冰箱里拿了块小蛋糕,将牛奶、蛋糕放在小托盘里,回到二楼,将托盘放到茶几上,吃饱喝好,这才觉身上暖和了些。
我拿了衣架上的挎包,来到床上盘腿而坐,打开包,里面有钱包、钥匙包、化妆包、记事本……钱包里有些现金、银行卡、购物卡、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姓名是闻丽,28岁;地址:深海市……
我文丽,不!以后应该是“闻丽”了,揉了揉太阳穴,无力地躺下,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了。应该是那片云的事吧,隐隐约约的记得,好像被那片云连山顶其他的人和飞机一起裹挟着向北了,然后就来到这了。
这里闻丽去哪了,我今后该怎么办?两眼一摸黑,在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看了看床头橱上的表,三点了,睡意全无。起身,走进书房。
来到闻丽的书房里,我循着记忆拉开书桌上的中间带锁的抽屉,又从桌上的笔筒里找出来钥匙,打开抽屉,里面放着几本日记。想不到我们竟然有着共同的爱好,写日记。一本本地看过后,心潮澎湃,思绪万千。闻丽大学毕业,爱好美食,有一手不凡的厨艺。
大学毕业后,与即将转业的陈仕伟相识,被他阳光般的微笑吸引,在他强烈的甜蜜攻势下,不顾父母的一再反对,不顾他是农村出身,不顾他幼年丧父,是寡母拉扯大的,只身陪他来深海市打拚。一起白手起家,有了近千万的资产。
看完了闻丽的日记,我思绪万千:闻丽啊,你还是太天真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婚姻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儿,只是两人间的事情那是恋爱,但婚姻绝对不是两人间的事情,婚姻牵扯到两个家庭。
王海鸰的《新结婚时代》中,顾妈妈说过:结婚!你不是嫁给了某一个人,而是嫁给了这个人的全部社会关系。你们俩的结合就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他娶了你,就等于娶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社会关系、你的父母……
婚姻表面上看是个人的事情,但在切实的生活中,无法沟通的城乡间的鸿沟和由此引发的一次次争吵令双方疲惫不堪。《新结婚时代》中的顾小西和何建国是这样,闻丽和陈仕伟也是这样。
闻丽啊,你根本就不知道,幼年丧父由寡母养大的男人,还有他妈,心理大多是扭曲的。一个人本身跟原生家庭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父母的行为和相处模式,在从小的耳濡目染下,父母是怎么相处的,他就会跟妻子怎么相处。
我在日记中看到闻丽和陈仕伟从当初的相亲相爱,到现如今相敬如冰。头不知怎么又隐隐作痛起来,熄灯、关门,回到卧室躺下,许久才睡着。在梦中梦到了温文尔雅与自己相濡以沫的丈夫,还有聪明孝顺的儿子……眼泪止不住地流。再也回不去了吗?梦到了,东林禅寺的弘修师傅说,“一饮一啄,莫非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