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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亦锦绣正文卷第一百九十九章吵吵闹闹陆鸣蝉曾经在徐锰身上吃了个哑巴亏,非常的难受。
邵安透过窗户往里面看的时候,他正在嘟嘟囔囔的骂徐锰,并且希望徐锰能被打个落花流水。
他嘟囔完,就趴在书桌边,托着脑袋发问:“大姐,你画的这是什么?”
解时雨言简意赅:“图。”
陆鸣蝉听了她这一个字的回答,再想到他刚来的时候解时雨让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心眼立刻活泛。
冲着解时雨眨巴眼睛,他开始千手观音似的捣乱:“什么图?为什么到处都一个个的小点?还到处都是,给谁的?”
窗外的邵安猛地提起了心。
一个个的小点?
这种图,他看到过多次,一个点,就代表着一个岗哨,或者代表着一队人马。
这是布防图!
就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布防图,如果是云州的......
难道这就是她们今天在宫里触犯到的禁忌?
可同样是触犯了禁忌,为什么四皇子妃被困在了宫中,而解时雨却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而且还将图画了出来?
他的脑子转的飞快,心里疑虑重重,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一个不知道是皇上,还是解时雨布下的陷阱。
屋子里的解时雨仿佛是一无所知,放下笔,无可奈何的看着陆鸣蝉:“给你大哥的,出去玩吧。”
陆鸣蝉不肯离开,不停扒拉解时雨的手指:“这怎么像是我跪的地方,我都跪两回了,肯定是我跪的地方!”
他跪的地方恐怕全京城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邵安心猛的一跳,两只手都抓紧了,极力抑制住自己,勉强才没从喉咙里叫出声来。
这是宫城布防图!
陆鸣蝉跪着的地方正是皇上所在的谨身殿!
因为无法消化这巨大的消息,他的脑子甚至出现了一段时间的空白,听不到外面任何声音。
缓慢的,他回过神来,心知听到这里已经不必再听,领着护卫,趁着现在外面的混乱,悄无声息的出了巨门巷。
暴雨过后,一切都还在等待收场,潮湿的叶子沾在一起,令人焦灼的想将其分开。
徐锰还未尽兴,他便袖着手在街角等,一边等一边想事。
解时雨要将这张图送去给陆卿云,会不会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要重新安排宫城防卫?
这也有可能,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这是个陷阱。
哪怕是陷阱,这也是个令人无法拒绝的陷阱。
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可能......
如果他们能拿到这张图,就算陆卿云再怎么改,他们也是将密不透风的皇宫打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
不过要在半路截下这张图,他还得做一番周密的计划,如果是陷阱,他们也不会遭到任何怀疑。
在他沉沉的思绪之中,徐锰尽兴而走,巨门巷也渐渐安静下来。
陆鸣蝉听闻尤铜没有给徐锰三刀六洞,遗憾的打了个哈欠:“算了,我去睡觉。”
走之前,他将脑袋伸到解时雨跟前,乖巧的等着安排。
解时雨摸了摸他的脑袋:“去吧,今天的话,明天再透露给程宝英。”
“放心。”陆鸣蝉将胸脯拍的山响。
他现在还看不了太长远,但是看今天的架势,也知道解时雨是要干大事,而程宝英这个倒霉鬼,也是她的目标之一。
等所有人都各司其职,解时雨在书房里继续看着那张名单。
还有白丹。
她要怎么才能把消息送到白丹手里?
隔天陆鸣蝉才懒洋洋的去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本是一片惨淡景象,一天比一天冷清,镇国公的儿女们纷纷离家,镇国公又不纳妾,导致府中下人都闲了起来。
但是陆鸣蝉一来,整个镇国公府立刻热闹起来。
郑世子来的更早,明着是说要跟陆鸣蝉一起读书上进,其实是为了躲避护国公的拳拳“爱子”之心。
陆鸣蝉到的时候,郑世子正在悄悄的盯着人家丫鬟涂脂抹粉,看的十分入神,眉头紧皱,似乎是对这丫鬟的手法很不满意。
陆鸣蝉悄悄到他背后,伸出手指头往郑世子背上那么一戳。
这一戳,正中郑世子肩胛骨骨缝,痛的郑世子当场“嗷”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像是被夹板夹住了一样,笔直的往上蹿。
小丫鬟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香粉洒了一地,尖叫着跑了。
“要死啊你!”郑世子下意识的翘起兰花指,嗔怪一声。
陆鸣蝉嘻嘻哈哈的打掉他的兰花指:“你跟你大妹妹是不是投错胎了?”
“我爹也这么想,他对我是死了心,想留着大妹妹招婿支撑门庭,”郑世子皱眉,“可昨天大妹妹进宫,看那意思是庆妃娘娘想让她嫁给五皇子。”
正说着,皇孙赵显玉一个人晃晃悠悠的来了,他每次来镇国公府上,都是一个人也不带,单枪匹马的就来了。
他的太子爹强烈反对他这么出门,但是皇爷爷说他和世子们既要有君臣之别,又要有通家之好,这样的情分,日后他对今日之友,才能“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
虽然谁都知道暗中有人保护着他,镇国公府也丝毫不敢大意,每次赵显玉来,镇国公都会在府中亲自坐镇。
陆鸣蝉指着赵显玉,对郑世子道:“你问问皇孙,这婚事能不能成,他这个马屁精,天天在皇上那里拍马屁,绝对知道。”
赵显玉嘟囔着嘴:“我没有。”
嘟囔完毕,他小大人似的背着手,跟郑世子说话:“你是不是说你大妹妹的事?”
郑世子连忙点头。
赵显玉一边往镇国公书房去问候,一边道:“昨天庆妃娘娘提了,不过皇爷爷没答应。”
“那就好那就好,”郑世子松了口气,“可这门当户对的,皇上为什么不答应?”
陆鸣蝉翻个白眼:“皇上要是答应了,以后还怎么用你爹啊,你的年纪都被狗吃了?”
一个女儿嫁给了皇子,他要是不想被拉下水,就只能从高位上退下来。
郑世子恍然大悟:“难怪你爹赋闲在家。”
陆鸣蝉转身就又戳了他一指头,将他戳出了雌雄莫辩的高声尖叫。
吵吵闹闹一早上,又连吃带喝填饱肚皮,在等程宝英的时候,郑世子正拉着赵显玉品评京城出的各种香粉。
赵显玉一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地位”就变成了“弟位”,虽然对香粉不感兴趣,也只能埋头苦听。
陆鸣蝉则是埋头苦思。
他得想个计策出来,既能将大姐交代的任务完成,又能让程宝英不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