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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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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门亦锦绣正文卷第二百一十九章恭喜所有人全都在等着文郁将一件旧事说出新花样。

    就连六皇子,也在等着他发话。

    文郁维持着笑容:“诸位也知道,再过不久,漕运就开始征运漕粮,丰年时,南北漕粮能运回来六百多万石,漕运根本吃不消,沿途都建了五个水次仓存放,

    今年几位殿下和徐家一想,可以租借诸位的船,但是租借一事不仅混乱,还耽误大家发财,

    正好借此机会,成立行会,不用大家交牙税,朝廷中的采买也交给诸位来做,

    如此一来,既能让码头上变得秩序井然,也能在关键时刻,统一调度大家手中的船,

    这莫非不是件利国利民之事?”

    谁能说不是?

    没人敢说。

    漕粮是军饷,文郁站在了大义之上,谁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小杂房里,南彪小心翼翼看了解时雨几眼,然后供菩萨似的弯腰给她添了杯茶。

    解时雨半闭着眼睛,在听到漕运两个字之后,就已经将成王这点心思理的差不多了。

    太子如今署理兵部,再过不久漕运征运漕粮,就是太子负责。

    这差事若是换个明白人,按照条例,闭着眼睛都能干好,但是换了太子,却有可能出纰漏。

    成王只要抓住太子的纰漏,将纰漏无限制的扩大,漕粮就大受影响。

    四皇子和五皇子打的主意,无非是等太子出了纰漏之后,他们利用船行,力挽狂澜,以支漕运,全力打击太子。

    但是成王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力挽狂澜。

    他的目的就是将船行握在手里,斩断所有人的退路,再让太子出事,南北漕粮加起来,今年至少能有四百万石,漕粮毁尽......

    倒是好一番乱象。

    没了粮草,云州怎么守?

    北梁也可以趁此机会,反客为主,直攻云州。

    而且漕粮数量巨大,真被毁了,又如何弥补?

    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天长日久,总有疏懈的时候,要防备成王,也很难。

    不过眼下,既然要乱,就先让他再乱一点吧。

    解时雨悄无声息起身,出了杂房,问南彪:“人来了吗?”

    南彪连忙点头:“来了,就在后头,我找了个江湖郎中,说可以针灸下胎,十拿九稳,下来了也不伤身,西街那边一听,立刻就过来了。”

    解时雨点头:“把人带过去吧。”

    南彪兴冲冲的去了。

    解时徽挨了几根长针的扎,身上稍微有点痛,但是痛的不厉害,若是能将肚子里的孽种扎下来,她完全可以再挨几次。

    大夫收了银针,看起来也确实是可以妙手回春的样子。

    “不要着急出门,扎针是泄,这个时候出门容易招寒湿之气,

    先去喝点热的汤汤水水,过半个时辰,等穴位关上,就可以回去了,

    今天夜里必定发动,要是没发动,只管来找我,我倒赔你银子。”

    解夫人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信了几分,心想事已至此,先信他一回。

    实在不行,还是得一包药下去。

    扶着解时徽起来,戴上帷帽,往前头走:“这一品楼里的羊汤还不错,正好可以滋补一下。”

    解时徽点头:“娘,我怎么觉得头有些晕。”

    解夫人连忙道:“快去坐着。”

    一品楼后门也有伙计,见来了女客,刚要展开笑脸,就被另外一个伙计撞开了:“我来我来,两位往楼上走,楼上宽敞又清静。”

    楼上确实宽敞又安静,文郁和六皇子,正在等着船行各位答话。

    文郁慢条斯理的喝茶,对着讨厌的老头子一笑:“这里有些人只是管事,可谷老爷子却是自己能做主的,

    我看谷老也是个忠君爱国之人,方才慷慨激昂,指点江山,想必也不会反对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事,

    不如就请谷老做个表率?”

    程东皱着眉头,心想这文定侯世子,怎么这么阴阳怪气,不像个世家子弟,反而像市井中斤斤计较的小女子。

    谷老沉着脸不看他,对着六皇子拱手:“殿下,穿件衣裳尚且要想一想,更何况是这样的大事,我老头子一时半会儿答复不了,能不能再宽容两天?”

    其他人也连忙附和起来。

    现在是说的好听,只在漕运征收漕粮的时候借用船只,可到时候进了行会,哪里能由得了他们。

    搞不好再过上几年,这些船都要改名换姓了。

    民不与官斗,到时候他们就是哭诉也无门。

    六皇子和和气气的一笑:“可以,那我们就三日之后,再与大家一聚,现在时间还早,大家也都饿了,不如就先用饭吧。”

    “这饭太硬了,我老人家没这牙口。”谷老“咚咚咚”的点着拐杖率先往外走,门刚打开,就听外面“砰”的一声,有人倒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快叫大夫来!”小伙计惊慌失措的声音传了进来。

    程东连忙上前几步,往外一看,大声道:“哎解夫人!您这是......”

    解夫人正抱着解时徽心急,抬头看着程东,她有些疑惑:“你是?”

    程东连忙道:“您在我船上买过东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先带人去雅间吧,这地上一天冲两次水,凉的很。”

    六皇子和文郁听了解夫人三个字,也都站了起来。

    “是不是你岳母?”

    “我去看看。”

    文郁站起来往外走,见解夫人正扶着解时徽,也吃了一惊:“母亲,您怎么来了,时徽怎么了?”

    他大步上前,从解夫人手里接过解时徽,将她往雅间送,脸上的焦灼和心疼毫无破绽,真实又令人动容。

    他会伪装,也擅长伪装,让他再装的情真意切一点,也丝毫不会为难。

    然而解夫人是知道他根底的,本来心里就有鬼,见了他忽然出现,两腿一软,也差点跟着倒在地上。

    “天太热了,”她扶着墙壁跟上,“不用这么麻烦,我现在就送她回去,你忙你的。”

    说话间,文郁已经将解时徽放到了隔壁雅间的椅子上。

    解时徽头晕脑胀,无力挣扎,也几乎被文郁吓了个魂飞魄散。

    偏偏这时候伙计已经带着大夫来了。

    那大夫和给解时徽针灸的不是同一人,见了文郁等人非富即贵,故而特别的殷勤。

    而解夫人和解时徽,全都是脸色苍白。

    “不要!男女授受不亲,我——我家去!”解时徽挣扎着起来,想要装疯卖傻的摆脱这一切。

    然而未等她挣扎完毕,大夫已经号住了她的脉。

    紧接着,大夫哈哈一笑,声若洪钟的恭喜文郁:“恭喜啊,这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