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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憋屈的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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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卿云面无表情的看向冯番,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冲着徐定风一点头:“徐将军,请。”

    侍卫亲军众人不知道徐定风也来了,此时陆卿云一说,大家才注意到第二辆马车上的人竟然是边关大将。

    然而知道归知道,在陆卿云面前,他们将侍卫亲军的目中无人贯彻到底,肃然的冲着徐定风行了一礼,随后就跟着陆卿云鱼贯而入了。

    徐定风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等冷遇。

    不过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决定要来此看看,就只能先将这笔账记下,等回到云州,再行计算。

    进入厅堂之中,陆卿云坐了主位,徐定风不得不再次屈居于下。

    没有陆卿云之前,他人在云州,但心在天下兵马,且是众望所归,陆卿云横空这么一出世,执掌西府,他就得屈居第二。

    不过如今陆卿云也是个有名无实的统帅,等和北梁一仗打完,一切终究是要回归本位的。

    冯番殷勤备至的上了茶。

    陆卿云抬手拍了拍冯番的肩膀:“挑选人去云州的事,你知道了。”

    冯番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是和宫中哪位太监学的,弯着腰小心翼翼的点头:“是。”

    陆卿云冷冷的看他一眼:“那就你督办吧。”

    冯番冒了一层冷汗,一张脸红红白白的煞是好看。

    他想把自己这张破嘴给缝起来,同时心里暗暗疑惑,陆大人明明是从外面进来的,他怎么知道自己嘴碎了?

    难道他是猜的?

    还是本来就打算把这件事情交给他?

    不等他想完,陆卿云已经起身:“你陪着徐将军吧,我去处理公务。”

    冯番连忙应了,将脸笑成一朵花,面对了徐定风。

    反正他是一张笑脸,四面八方奉送,见了谁都亲亲热热,真正的能屈能伸,又不记仇。

    侍卫亲军里出了他这朵奇葩,也是实属罕见。

    眼看着其他人随着陆卿云再次鱼贯而出,他搜肠刮肚的对着徐定风笑道:“徐将军这一路辛苦了,是走的官道过来的?”

    徐定风喝了口茶:“由北而来,除了官道,莫非还能走水路?”

    “哦,”冯番尴尬一笑,“也是,只能走官道。”

    走水路能被那几条大江大河冲的尸骨无存。

    他想了片刻,又恭维道:“您这气色,比上次在云州还好,真是老当益壮。”

    徐定风道:“我刚死了儿子,你哪里看出来我气色好了?”

    冯番打了自己的嘴一下:“徐三爷在京城的时候,也常来侍卫亲军和人练手。”

    徐定风冷淡的道:“是啊,我一个好大儿,竟然叫个女人捅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位什么解夫人神功盖世,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这话冯番就不好接了:“您节哀……我再给您添点茶水,您尝尝我们这里的花生酥?”

    徐定风没准备为难他,反而挺看得上冯番的,能在陆卿云跟前站住脚,这份左右逢源的功夫,可不简单。

    他在这阴凉处坐了一会儿,也心平气和起来:“你这挑人打算如何挑,一千个人,可不好挑吧,要不要我帮忙,这看人,我还有点准。”

    冯番连忙道:“好挑好挑,就将那些年轻力壮的挑出来就行了。”

    对着徐定风他是这么说,徐定风一走,他就为难起来。

    侍卫亲军里几乎全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这可怎么挑。

    抽签?

    拿了名册,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深感这差事不好办,要是因为他挑的人在云州出了差错,那真是大罪。

    思来想去,他将东西一收,到外面买了两大盒瓜果点心,拎着东西去了巨门巷。

    陆大人是个冷面阎王,他不敢去问,解姑娘就不一样了,姑娘家,总比陆大人要柔和些。

    拐弯抹角的请解姑娘帮他问问陆大人的意思,这事情就好办了。

    殊不知陆卿云就在巨门巷中。

    巨门巷里的花园修葺的很好了,解时雨坐在凉亭中扇风,陆卿云吃了个月饼,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陆鸣蝉扑到他背上:“大哥,别吃月饼了,离中秋还有一个月呢,我们吃烤肉吧,成王家里那个哭包说他们吃的烤肉特别好吃。”

    他开始抽条,胃口总是很好。

    陆卿云反手将他从背上撕下来,含笑看着解时雨:“吃不吃?”

    陆鸣蝉在一旁冲着解时雨使劲眨眼睛:“吃!”

    解时雨笑道:“太燥了,我让小鹤煮点去火的汤。”

    陆卿云起身,从花草里抓了一把金银花出来:“就煮这个,我来。”

    他真的是什么都会干,不仅会烤羊肉,还会煮金银花水,陆鸣蝉围着他叫个不停。

    “大哥,北梁也这么烤吗?”

    “不是,他们用干牛粪。”

    “那我们也得用干牛粪,大哥你等等,我这就让人买去。”

    陆鸣蝉飞也似的往外走,喧闹声跟着他一起往外飞,花园里就只剩下了这一对男女。

    陆卿云片下来一块肉,蘸上盐末,送到解时雨碟子里:“尝尝。”

    解时雨吃了,笑道:“香。”

    她抱着裙子靠过去:“我来切,除了盐,还要别的佐料......”

    话未说完,她忽然停住,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

    靠的太近了,她的鼻尖就在陆卿云的身前,陆卿云身上的带着木炭的气味,直冲入她鼻端。

    陆卿云低声问:“热不热?”

    解时雨小声回答:“热。”

    陆卿云看了一眼她的侧影,将手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握力道很大,是要往死里攥住解时雨的手,要将她的灵魂与肉全都与自己合为一体。

    爱意含在口中,是滚烫而充满力量的,被他颤抖的藏着,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火堆上传来滋啦的油声,微微的苦味传出来,上好的羊肉要煳。

    陆卿云松了手,将羊肉翻了个面。

    片刻后,解时雨问他:“大人,和我......您后悔吗?”

    陆卿云叹了口气:“你再不来,我都要老了。”

    “干牛粪!”陆鸣蝉又飞了回来,“还真有卖。”

    他一面飞跑,一面看到解时雨飞快起身,坐了回去,拿那团扇拼命的扇。

    “嘿......”

    他的眼睛是不会出错的,而且人虽然小,但万事都懂,一挠头,他停在芭蕉叶旁边,感觉有点孤独。

    好像经历了一场单相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