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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凉,几场秋雨下来,城市也正式进入了秋天。
傍晚天凉了下来,秋醒去拿常穿的薄外套,却发现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不见了。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拉开放置内衣裤的抽屉,内裤又少了两条,虽然旁边同时多了几条同款的新的。
秋醒无语扶额,这样下去怎么办。他的道歉和保证完全没有一点作用,现在宁锦钺倒是不怎么限制他的自由,但开始变本加厉偷他的东西。
秋醒知道他是又回到了最开始那个点,把对他这个人的依赖转移到了对他物品的依赖上,哪怕这个人现在就在他面前,每天晚上跟他搂着睡觉,他心底还是没有相信他会真的留下来。这让秋醒五味杂陈,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宁锦钺从这种患得患失的担忧里解救出来。
宁锦钺在书房,秋醒还是想去找他谈谈,打算再次说服他去接受心理治疗。秋醒并非在意东西被偷,准确来讲,宁锦钺也不是“偷”,因为秋醒现在吃穿用所有的都是他负责的,他只是对宁锦钺所处的境地感到心痛和难受。
秋醒去衣柜里另拿了一件外套,去找宁锦钺的路上琢磨着怎么说服他。刚走到书房门口,秋醒久违地接到了仇放的电话,这人怎么还敢跟他联系?
秋醒条件反射关掉了铃声,然后快步走到楼下院子里才接起电话。
“醒哥,晚上好啊。”
“仇总好。”
“别仇总了,你还是叫我仇放吧,这段时间怎么样啊?”
秋醒没心思跟他闲客套,直问道:“有事吗?”
“嗯,有点事跟你商量一下。宁总说你最近还挺闲,我这儿正好有好几个适合你的剧本,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看?”
“宁锦钺跟你说我很闲?”秋醒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宁锦钺不是一直都在想方设法把自己绑在他身边么,怎么会去跟仇放说这种话?而且他最近情况并不很好,照秋醒的理解,他应该恨不得跟自己寸步不离才对,实在匪夷所思。
“是啊,宁总前天亲自打电话告诉我的,我这两天才把资源整理出来。要是暂时不想拍戏,综艺、代言什么都行,你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合作?”
自从秋醒的电影一炮而红已经过了大半年了,不止各个剧组制片在找他,很多资本方都点名找他,同时也因为他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觉得事情蹊跷。媒体上各种传言开始冒头,粉丝们不止围攻了他的微博,仇放的公司也一直被质疑把人给雪藏了,大家都想要一个解释。
仇放除了拿着一棵摇钱树不敢摇之外,还得不停帮他擦屁股。这下宁锦钺松了口,仇放也松了口气,秋醒总该出来亮一亮了,不光是钱的问题,如果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的名气就会被消耗光。
却没想到秋醒沉默片刻,竟然说:“那个,我先考虑考虑,两天后再给你答复吧。”
考虑?这有什么考虑的?仇放刚准备劝两句,没想秋醒已经挂了电话。
秋醒拿着电话想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宁锦钺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打算去问问他。
推开书房的门,他像是在听下属的工作汇
报,远程会议中有另外的声音。秋醒带上门,等他结束后再说,宁锦钺却转过身来,招手让他过去。
秋醒走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先忙。”
“没关系。”宁锦钺点了点鼠标,把话筒的声音关掉,把秋醒拉到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抱着他的腰,“怎么了,有事吗?”
“没什么重要的,等你忙完再说。”
秋醒手撑在宁锦钺肩上推了推他,想从他怀里起来,宁锦钺手臂用了力,不让他挣脱。
“别玩了,你经理在问你意见呢。”
宁锦钺松开秋醒腰上的手,但是并没有放他走,而是伸到前面的键盘上敲了几行字,又缩回来抱着他,嘴唇贴着他的肩膀,视线越过他的肩看着电脑。
“刚刚回复了,让我抱一会儿,这样舒服。”说着舔了舔秋醒脖子。
秋醒立马后腰僵直,连尾巴骨都缩了一下。虽说只是远程会议,看不到真人,但是对面一会议室的人闹麻麻讨论的声音,某个经理或总监清晰的发言,就跟真的开会一样。置身于这种环境,简直像是当众表演。
他推拒着宁锦钺:“你开会呢,别这样啊。”
“别担心,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
“但你很喜欢。”宁锦钺故作一副天真的派头,实际眼里全是狡黠。
“我没有喜欢。”
“那是它很喜欢。”
……靠!
好不容易这个“漫长”的会议终于开完了。秋醒把他衣服里的脑袋剥了出来,拎着宁锦钺额头的头发:“好了别玩了,我有事情问你。”
听到有事问他,宁锦钺脸上还算镇定,但是眼神有些慌,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但他那些亏心事秋醒多少都知道,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
“刚刚仇放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回去工作,说是你说的我很闲。”
听到秋醒这么说,宁锦钺不慌了,又继续他那些小动作,把脸贴在秋醒脖子上,湿乎乎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工作,那你去吧。”
他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你工作完了要回来,让我能找到你,结束后让我去接你。”
“怎么突然愿意让我去工作了?”秋醒捧起宁锦钺的脸认真地问,“你不是说没看到我就感觉很糟糕吗?那我出去了,你感觉很糟糕怎么办?”
宁锦钺撇开眼睛,不说话。除了忍耐,除了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煎熬,在各种猜测和妄想中不断挣扎,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不过出去工作总是会回来的,休息的时候会接他的电话,已经体验过了秋醒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宁锦钺觉得这些难受都比不过,只要秋醒不要再像上次那样不辞而别,让他找不到。
见他不说话,秋醒又问:“这时候你就拿我的内裤寻求安慰么?”
宁锦钺突然瞪大了眼睛,松开了抱着秋醒的手。
秋醒却把手臂
绕到他肩上:“那你偷一条还不够么,偷那么多你是要开内衣专卖店么,宝贝儿?”
宁锦钺咽了一口唾沫,他当然知道秋醒知道他做的事,但他以为秋醒并不太在意,这会成为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秋醒却突然这么问,是在意了?还是觉得他很恶心?
但是还要他怎么办呢?他的不安、焦躁和慌乱,总需要一个出口,他总得给自己一点可以把握住的安慰。
宁锦钺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解开了秋醒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垂着眼睛,声音也冷冷的。
“对不起,但是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不干涉你,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过你想要的生活,就这些……你就当没看见,当不知道可以吗?”
从这语气平平的话语里,秋醒也听出了无限的乞求,实在很让人揪心。他怎么能当没看见,当不知道呢?最爱的人明明白白摆在他眼前的痛苦。这一次他不再局限于自己的痛苦中,而是真的听到了,看到了,甚至于过去那些疯狂的控制和占有中,也并非是他一个人在煎熬。
他再次捧起宁锦钺的脸,顺毛似的轻轻抚摸。
“我没有怪你,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秋醒把宁锦钺的脸拥在了怀里,反复安慰他,“我真的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很难受,我也跟你一样难过。”
“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无论什么事我都陪着你,你的任何不安都告诉我,听见了吗?”
宁锦钺像是在秋醒怀里点了头,一起解决吧,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这么下去。
这晚宁锦钺枕在秋醒的胸口,听他说了很多话,最后也同意再和秋醒一起去看看心理医生。
床头的灯只开了一盏,暖色调的光线昏昏的,秋醒靠在床头,宁锦钺拦腰抱着他,枕着秋醒的手臂,剥离掉所有强硬的伪装,只剩下一副脆弱的、痛苦的、对他无限依赖的样子。
秋醒把手指**宁锦钺的头发里,一下一下轻柔缓慢地抚过他的发根:“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让你去看医生也不是想推开你,只是不想让你这么不安,肯定很难受吧,一直处于这种焦虑中。还有啊,生活中还有很多别的事物也能带来快乐,希望你也能体会,过得更快乐一点。”
宁锦钺摸着秋醒的腰背,皮肤接触的柔软和温暖让他觉得放松,他“嗯”了一声。
“想过我们以后吗?”
“现在就是最好的。”
“但我总会想,想我们一起变老,想我老得更快,你会陪我到生命的最后,一想到我可能会比你先走,留你一个人总觉得很不放心。”
“不会的。”
“所以啊,你要找到除了我之外的支撑点,知道吗?”
宁锦钺轻松地说:“没关系,到时我也可以陪着你。”
秋醒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不要总说这么可怕的话。”
“可怕吗?我觉得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