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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奴婢见过孙二夫人,苏小姐。”
一个婆子急匆匆的跑过来,见了人,直直的就跪在几人前面,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见了来人,那小厮顿时松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苏乐云却是脸色一变。
那婆子低着头没瞧见,只说道:“奴婢是夫人身边的,夫家姓王,人们叫我一声王婆子。我们夫人担心门上的下人们不会说话,冲撞了几位贵人,特派奴婢来迎着小姐。”
“只是大奶奶今日突然发动,情况不好,分心乏术,只能先请各位回去,届时再亲自登门赔罪……”
“这话那小厮已经说明了,孙二夫人可是你家大奶奶的姐姐,如今她不好,孙二夫人怎么能不在?”翠柳冷着脸道,“自然是要等着你家大奶奶安稳生产了,我们才能回的。”
王婆子心里咯噔一下,忙赔笑:“孙二夫人和苏小姐心系大奶奶,这本是好事儿。只是你们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的嘴如同刀子一般,知道的是两位贵人心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温家不晓得礼数,要编排我们呢。”
“求小姐大人大量,给我们一条活路,也莫让我们大奶奶担了这罪名吧。”
三番两次拦着她们不让进,若说没有猫腻,苏乐云是不信的。
秦子燕更是冷了脸,“你们夫人若是担心的这个,那大可把心放进肚子里。琼霜是我的妹妹,她的孩子自然是我的亲外甥。”
“今日她顺利生产,我这做姐姐做姨母的,自然奔走相告,再备份儿厚礼。彼时旁人知晓了,也只会赞一句佳话,于你们温家只有利处,没有害处。”
“话虽这么说,但是……”
秦子燕心里记挂着秦琼霜,耐心早就用尽,美目一瞪,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分:“你们几次三番推脱阻拦,可是这其中有什么龌龊不成?”
王婆子吓了一跳,心虚的别过头去:“瞧孙二夫人说的,我们府上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龌龊……”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赶紧让开!”翠柳手一挥,本来端端正正跪在路中央的王婆子便歪倒在一旁。
苏乐云也顾不得其他,随手抓了一个丫鬟让她带路,大步流星的往后院走去。
王婆子惊出了一身冷汗,人都走的没影儿了,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后院跑去。
到了蕴秀轩,就听到里面的嘈杂声。
踏进垂花门,看到院子里乱成一团,毫无秩序可言,秦子燕脸色一变。
这种情况,足月生产都能拖出事来,何况是个不足月的?
“药来了,药来了,快让开!”
一个婆子端着一个托盘,脚下生风,路过苏乐云往正屋跑去。
一股浓重的药味钻进鼻腔,苏乐云眉头一皱,叫住她:“你等下!”
那婆子一愣,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见她年纪不大,穿戴却是不菲,不说那些见都没见过的首饰样式,就是那身看似普通的月白色衣裙,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看起来就是价值不菲,不是寻常小门小户家的小姐能穿的起的。
心知这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许棍家的把到嘴边的粗话收了回去,软和了神色:“这不是小姐该来的地方,还是请去前厅稍候吧。”
苏乐云没时间猜她的心思,径自走到她跟前,端起那碗汤药细细嗅着:“这是给你家大奶奶喝的药?”
“正是。”许棍家的忙点头,“我家大奶奶八个月里生产,怕她没了精气,大夫特意开了这个药给她吃,固本培元的。”
苏乐云摇头:“这药喝下去,怕是一尸两命,孩子大人都保不住了。”
“什么?”
秦子燕脸色大变。
但她知道苏乐云会医术,定然不是无的放矢。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可是刘太医开的药,他可是给宫里的贵人治病的,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明白?”许棍家的登时变了脸,把药碗夺回来就往回走,“小姐还是回府绣花吧,这里的事儿你可不明白!”
苏乐云眉头一皱:“可是刘昌平刘太医?”
“没想到你还有点见识。”许棍家的停下脚步看她,得意一笑,“若不是我家老爷曾经救过刘太医一回,还请不了他来呢。”
苏乐云点头,吩咐莲心:“把人拦下,这药万万不能给琼霜吃。”
随即,又对翠柳道:“你腿脚麻利,速速去请百草堂的王神医和四方街的容稳婆来,要快!”
刘昌平这个人,她虽没遇见过,可也听过一些事迹,,嘴皮子溜得很,却是个没有真才实学的,真真的庸医一个。
能给产妇开个活血化瘀的方子,除了他怕也没别人了。
“是,奴婢这就去!”翠柳应声,脚下一点,施展轻功便出了院子。
许棍家的看得目瞪口呆,手里一轻,转回头来,就见托盘里的药碗不见了。
她顿时急了:“这位小姐,奴婢不知道您是哪个府上的人,但是您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就耽误我家大奶奶的救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小丫鬟们瞧见了,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站在哪里看热闹。
许棍家的嗓门大:“若是您再如此,奴婢就禀报夫人报官了!”
“嚷嚷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静吗?”一个小药童从屋里出来,见了许棍家的,眉头一皱拉下脸来,“不是让你去煎药了吗?药呢?怎么还没送来?若是耽搁了病情,我们师徒可不背锅!”
许棍家的忙上前赔笑脸:“药来了,这就送进去……”
“那药不能吃!”苏乐云看着门前的小药童,与前世的他重合。
上一世就是刘昌平用错了药治死了人,他怕坐牢,就推了这人出来挡刀,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什么不能吃?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春生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里面九死一生呢,你倒好,尽添乱!”
“春生,怎么回事?”
刘昌平从屋里出来,看向苏乐云的面色一暗。
院子里的对话,他在屋里都听到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都敢质疑他的医术,真是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