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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乐云轻点了下头,声音很轻:“吴御医。”
“你怎么……”
吴御医瞥见不远处走来的同僚,赶忙将苏乐云和玲珑扯到了边上的小屋里。
“苏小姐,你怎么来了太医院?还穿成这样?”
“吴御医,你可去过淑妃娘娘那里过了?”
一听苏乐云的问题,吴御医就明白过来,“苏小姐,淑妃娘娘那边我正要过去,只是这事你就别掺和了。”
吴御医当初去苏家给苏乐云看诊,是跟孙家有些交情。
冲着这点交情,如今当然不愿意见苏乐云去冒险。
“吴御医,你带我一同去吧。”
苏乐云对上吴御医的目光,后者心里头一阵困惑,这苏小姐为了秦贵妃连命都不要了吗?
吴御医只犹豫了一刻,他想到苏乐云的医术,有了考量。
也许苏小姐是有什么法子?
片刻,吴御医开口,“苏小姐你跟我一同去也行,只是这衣服还要换换。”
吴御医另外取了一件男装来让苏乐云换上,“一会儿你跟就在我身边,当我的药童,有任何情况都不要轻举妄动。”
“是。”
苏乐云换好衣服,对玲珑道:“玲珑,你先回去,十三皇子那边还需要你,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十三皇子。”
“……奴婢明白。”
玲珑看着吴御医带着苏乐云出了太医院,随后她也连忙往另一个方向赶去。
往淑妃娘娘的寝宫走去,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侍卫们围绕在四周,巡逻着。
苏乐云垂着头跟在吴御医身边,很快进了大殿。
“微臣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一个太医跪在建文帝跟前,面色苍白。
吴御医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这才走上前道:“微臣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苏乐云也跟在跪了下去。
在她不远处,秦贵妃身形挺拔的跪在地上。
“吴御医,你进去看看淑妃的情况。”
建文帝冷冷开口,威压让众人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吴御医接了命令,带着苏乐云进屋。
在外面的时候,苏乐云就已经闻到了血腥味,一进来,血腥味更浓郁了。
她抬眼看去,淑妃躺在床上,脸色分外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
“老吴,这淑妃的血还是止不住,你快来看看。”
见吴御医进来,屋里的人赶忙招手喊他。
吴御医走上前,替淑妃娘娘诊脉。
见周围没人注意到自己,苏乐云快速打量了一番,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她敛眸看向吴御医,等着他的诊断结果。
好一会儿,吴御医面色凝重的松开手,“可施过针了?”
“自然是用过的,可不过一盏茶功夫,又止不住了。”
若是止不住血,之后的法子半点都用不上。
吴御医清楚这一点,他洗干净手,重新替淑妃娘娘施针。
因为失血的缘故,淑妃如今已经在昏迷中。
几针下去,血渐渐止住了。
就在众人还没高兴的时候,本来止住的血又开始流了出来,虽然比先前的要少了些,但这样流下去,不仅孩子保不住,淑妃也要出事。
吴御医紧了紧手,看向苏乐云,“你可有法子?”
边上的几个太医一愣,吴御医这是跟谁说话?
他们打眼看去,是一个他们以前没见过的人,只是身上穿的衣服倒是眼熟。
“老吴啊,都这个时候,你就别考你的药童了,你都没法子,你能指望他有吗?”
跟吴御医比较熟的陈御医开了口,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好友,时不时就考一下药童,可这个时候,哪里是考验药童的时候。
只是陈御医也奇怪,经常跟着吴御医的药童他都见过,唯独这个没有半点印象。
可这个药童长相清秀,他不该不记得才是。
“我可以试试。”
苏乐云对上吴御医的眸子,知道他这么问有他的道理,想必这屋子里的人应当不会泄露她的情况。
陈御医眼睛一瞪,女的?
“这个时候,你就试试吧。”
吴御医也顾不上解释,让苏乐云上前帮忙。
“老吴啊!”
陈御医赶忙伸手阻止,被吴御医拦下。
吴御医嘘了一声,“别吵,若是出了事,这个责任我承担。”
“诶?”
这下陈御医更诧异了,自己这个好友一贯是远离麻烦的,怎么今日反倒主动承担麻烦了。
可他暂时没空去想这个问题,目光紧紧盯着苏乐云的动作。
见她从袖中取出银针,陈御医更多了诧异,难不成是一位医女?
要是医女,何必穿成这样呢?
“这随便一个就能给淑妃娘娘施针吗?吴御医,你可别意气用事啊。”
有太医开口劝到。
他担心出了差错,自己的脑袋不保。
苏乐云把过脉,心里有了考量,“可有给淑妃娘娘含了参片?”
吴御医看了眼陈御医,后者道:“已经放了三片。”
苏乐云点点头,用烛火将银针烧热,抬手就往淑妃娘娘的人中位置扎去。
这一个动作,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但没人敢吭声,更不敢上前阻止,若是稍有偏差,就完了。
苏乐云的手很稳,抿着银针扎入肉里。
松开的时候,她轻弹了一下露在外面的部分,见银针开始晃动,这才继续施针。
接连扎了十针,效果也出来了。
血再一次被止住。
众人紧紧盯着,吴御医和陈御医则注意到,那十一根银针都还在晃动,没有停下的意思。
“吴御医,血已经止住了,接下去的事情,你应当比我熟练。”
苏乐云让开位置,让吴御医继续。
吴御医还有几分担心,想再等等看,苏乐云看出了他的心思。
“时间不等人,你刚刚也把过脉,再拖下去,孩子就彻底保不住了。”
吴御医知道苏乐云没有说错,只好一咬牙,跟陈御医一道接手处理。
一炷香时间过去,吴御医擦了擦汗,缓缓吐出一口气。
孩子保住了。
苏乐云走上前,缓缓抿着人中位置的银针,将之拔出。
就在银针被拔出来的那一刻,其余的十根银针不再晃动。
陈御医眼里的惊诧越发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