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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温柔玉面 笑里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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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谨遵王妃教诲。”

    在走过了教诲的章程,亦善上前接过了容家姐妹手中已经微凉了的茶端给烟心。

    烟心接过了茶杯,每杯都只是象征性的沾了沾唇就放下了。

    等着烟心沾了唇后,才有了两个端着用托盘盛着锦盒一早就侯在一侧的婢女弯着腰,分别站在容家姐妹的身侧,不敢借着烟心受了容家姐妹的跪礼。

    烟心看着容家姐妹接了赏赐后才说道:“起来吧,赐坐。”而后就有人将之前的茶都撤了下去重新上了茶。

    “瞧着王妃脸色有些憔悴,可是昨夜未曾休息好?”走过了章程刚坐稳的德纯就将右手放在椅搭上,笑吟吟的看着盛妆的烟心问出了这话。

    烟心似笑非笑的看着德纯,脸上都上着精致的妆容,又怎么能透过妆容看到那脸色是否憔悴?不过是故意为之罢了。

    “八爷的骑射自小就是陛下亲自教的,素来都是几个皇子中拔尖儿的好。”烟心轻轻的说着,见德纯不明所以,用了茶盏挡去了唇角泛着的嘲讽,带了笑继续说:“想来妹妹才是未休息好的那个,辛苦妹妹了。”

    自己的发难被几句不软不硬的话挡了回来,德纯的脸色当下就有些不好了,好在没因自己的任性而失了分寸,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

    一旁的德音眼角泛着笑意,捏着一腔温软带了些许怜悯的语气说:“想来八爷也是心疼王妃的,所以日后就由了妹妹们为王妃分忧解劳。”就算她再怎么不认同德纯适才的所言,初入王府根基尚浅,第一日就与王妃交恶,实乃下策,可说也说了,她也不能就真的放任了德纯不管。

    烟心微勾了唇,谁又不是金枝玉叶,还没了点傲气?她低头用右手指尖轻轻在腹部打着圈儿,也不开口说话,直到下边那两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而齐齐变了脸色,烟心才停了动作,抬了头似笑非笑的说:“那倒是希望你们中能有了人做了八爷的心尖儿宠,能让八爷亲口说,停了那避子汤。”

    “避子汤”那三个字,烟心咬得很轻,拖得极慢。

    因着若是嫡妻未曾产下嫡子,妾室是不许有孕的,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德纯紧握在一起的手因发力而变得发白,眼瞧着就要发作,德音却轻轻笑了,就连那笑都带着温软,听到德音的笑声,德纯握着的手微微松了些。

    “那就借王妃吉言了,想来八爷也是不希望看到王妃失望。”德音抬了眸盯着烟心的眸,轻飘飘的扔出了一句话。

    烟心的性子可不是像德纯那般,又怎会被几句话激的失了方寸,就如瑶情那句所说,她是王妃。

    “虽说本王妃也很想府中热闹热闹,也很想早些被唤作嫡母,”烟心说到“嫡母”两个字时,微加重了语气以示提醒,而后又继续说:“不过本王妃也是不忍看着妹妹们太过辛劳。”

    烟心轻滑了滑茶盖,不紧不慢的呷了口茶,余光瞥到德纯似要说话,烟心先一步开了口接了上句带了些遗憾的语气说:“瞧,本王妃忘了还有个白妹妹,如此二位妹妹也不会过于辛劳,不然本王妃可真是于心不忍。”

    表面是风轻云淡、毫不在意了,可烟心心中却就如那未曾泡好的绿茶一般苦涩。

    先是进侧妃,后就是庶妃,再后来就是美姬与侍妾,等到了秋上又是选秀的开始,又不知,这八王府还能添几位美人,倒是应了那句:只怕这头儿一开,后头儿就止不住了。

    此时的德音一直看着烟心,试图能从烟心脸上找到半点儿落寞,可惜并未如愿,落寞是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唇边挂着的弧度,德音也知道,现如今你一句我一句的带着刺儿都没什么实际作用,上头那个是王妃,她们讨不到什么好处,重点是在八爷身上,若真能哄得八爷分了王妃的权,那才是本事,有了权,不也好办事儿么?

    德音的想法是好的,可惜自儿个的亲姐姐实在是智商堪忧,在德音还未想好怎么回了烟心上句话时,德纯已经发声了:“王妃就是王妃,这肚量可真是大,能忍了后宅一群莺莺燕燕,您说若真哪个女人先怀了孕,会不会记在您的名下被称嫡子?”

    此话一出,德音想阻止也是来不及了,只能心中暗骂句蠢货,当真是在家嚣张惯了,来了王府也不知收敛!

    烟心也不说话,唇边仍挂着弧度,头也不抬的捏着茶盖滑着茶汤。

    在这样的氛围下,德纯也察觉到了不妥,本想张口补救几句,可话已说出,又岂是几句话能补救的了的?索性就不说了,反正她可是上了皇家玉蝶的侧妃,身后又是容家,就算是王妃,也不能真的就将她怎么样,顶多罚了月钱,抄写女戒。

    一时间这屋里就安静了下来,德音也有些摸不准烟心在想什么,先前还是一副一步也不肯退让的主儿,现在却是一句也不说,甚至表情都不曾变过,就像没听到德纯说的那句似得,这样的态度不免让德音心中有些微慌。

    烟心慢条斯理的品着茶,连个眼神也没给德纯,反而扬了音调,带着嘲讽的口吻说:“容德纯?”

    火烧得一星半点儿还可观望着消遣,可这火要是烧着了,不浇灭了又从何处找威风?她听着这左一个八爷右一个八爷的牵扯,索性不继续绷着,在扬了音调后,目光直接盯上德纯,翻脸恼了,冷笑着一字一句:“别的女人我不管,唯独你!”烟心就看着被她突如其来的翻脸而唬得变了脸色的德纯,语气微寒继续说:“当好生照看你的孩子是否能平安活着。”

    话音一落,屋中又安静了下来,德音看着自儿个的亲姐姐被唬得愣在了原处,微拧了眉,当真是该嚣张时不嚣张,不该嚣张时瞎嚣张。

    德音舒了眉后又上挑,如今已是这般,也不能落了下乘才是,当下弯眉浅浅含娇细语直接与烟心对上了:“王妃好大的威风。”

    而此时外头却是跪了一院子的人,上朝归来的晋楠噙了点半展的笑站在门外,本要推门而入的动作也就此停顿,继续听着里头还能传出什么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