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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烟心仍不想搭理他,晋楠的右手缠了一缕烟心的发丝把玩,边玩边随意的问道:“烟儿让人送了冰盆给容侧妃?”
烟心没有说话,直接想挣扎着离开晋楠的怀中,却被晋楠一个用力,禁锢在怀中。
“怎么了?”晋楠有些不明白刚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你都去了她那,还不允我为难为难她了?”这是烟心第一次对着晋楠没有用敬称,唇边划出的弧度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
晋楠有些愣神,没想到烟心会是这个反应,是认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晋楠有些哑然失笑,他若真是来兴师问罪,又怎么会如此与她深入的讨论诗词?
“想什么呢,这般曲解我的意思。”晋楠双手环住烟心的腰肢,轻轻嗅了嗅烟心的黑发,也没继续用了自称“本王”。
“妾身愚钝,不曾读过什么书,不懂八爷意为所指。”烟心对于晋楠环腰的动作也不闹腾,反正也挣扎不开,只是这话里话外都透着疏离之意。
晋楠微眯的双眼扫过了被搁置在一旁的诗词,抿着唇,不曾读过什么书?这小女人说起谎话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是怎么了?我只是问问,又不曾怪你什么。”晋楠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也算是服了个软。
听着晋楠放软了的语气,烟心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知晓是她无理取闹了,可她就是觉得心里不畅快,不过是被赏了把团扇,就这么巴巴的跑她这来炫耀一番,若是来日得了一男半女的,这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了?
晋楠见烟心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环腰的胳膊轻轻收了收,也不会箍的烟心难受,道:“烟儿说话。”
烟心垂了双眸,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好,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不迫,回着话:“如您所见,容侧妃因病卧榻,全是因了妾身送了冰盆。”大大方方的认下,更何况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初她既然敢大张旗鼓的送了冰盆,就不惧被德纯在晋楠跟前参上一本。
“小心眼儿的女人,”晋楠将下巴枕在烟心的右肩上,将脸埋进了烟心的脖颈里笑出了声,带着浓浓的笑意继续说:“只是怕你将自己的冰盆赏了旁人,盛暑时你又该如何?”
“妾身心眼儿确实是小,只容得下八爷一人。”听后,烟心将头往左侧偏了偏,离晋楠喷出的热气远了远,好让自己的脖颈没那么痒,然后便用了极其小的音说了这么一句话,像是呓语一般。
“烟儿刚刚说得什么?”晋楠止住了笑意,因得未听清烟心刚刚说的什么,便又问了一遍。
只是烟心又哪肯再说一遍,慌忙用了适才的话题将那句轻声呓语带了过去,“妾身若没了冰盆用,不是还有您?您总不会让妾身在盛暑时受罪。”
“自是不会让你于盛暑受罪,”晋楠挑了挑眉,又哪能不知烟心这是在转移话题,只是这话题又哪是那么容易带过去的,“烟儿适才说的是什么?”
烟心的耳根子都微微泛着粉色,一次转移不成功便又来了一次,“容侧妃那日带了您赏的团扇,说是您见她受不得热,才赏的。”
晋楠微微勾了勾唇,罢了,既然不想说,那便不问了,只是晋楠的侧重点依旧不在烟心说的话上,而是问道:“所以你也赏了她一柄绛色纳纱绣佛手花鸟檀柄团扇?”
烟心一听晋楠竟然可以准确的说出团扇的的名称,便察觉到了晋楠话中的不对劲,很是明智的选择了沉默不语。
“那是本王特意挑给你的,日后不许将本王特意送你的东西赏了旁人。”晋楠压低了声音,充斥着危险的语调,从齿间逼出了这样一句话,在烟心还在愣神之际,晋楠才调整了语调,用了毫不在意的口吻道:“那团扇不过是内务府后期送来的,本王不过是顺手赏的。”也算是给烟心解释了给德纯赏团扇的事。
早在前段时间,晋楠就在烟心跟前摘下了温润的假面,所以这会儿的语调颇有几分不屑的味道:“你以为谁都值得本王用心对待?”
不过只有一个你罢了。
不知有多少词句从烟心腹中涌出,到了唇边却都变了样,化成了一个“哦”字。
“这会儿明白了?”晋楠微抬了头盯着烟心的侧颜看。
“嗯。”烟心微颤了颤睫毛,差点就傻乎乎的将那句“那妾身是不是应该把团扇要回来”说了出来,好在及时吞了回去,赏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再拿回来?
“瞧瞧我的小野猫儿,爪子越养越利了。”晋楠笑出了声,带了些许揶揄的味道,如今的烟心早就没了初入王府时的拘谨,处处都跟他透着疏离。
烟心没有理会晋楠的揶揄,转过了头,与晋楠四目相对,烟心突然就开了口,那声音极轻,轻到必须要让晋楠微侧了耳朵才能听清:“那江山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此话一出,室内的氛围就显得有些诡异,晋楠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了烟心的这个问句,江山或许于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吧。
今日的烟心似乎有些偏执,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那种,她就是想听听他的答案。烟心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晋楠,将他的样子一点一点的刻在眼底,“江山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晋楠环腰的动作突然僵了僵,便恢复如初,松开了手,将烟心托了起来,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摸了摸烟心的发顶,说:“乖,让人进来给你更衣,本王还有些事要与六哥、姜若商量。”
他终是没有回答烟心的话,也许他也不知道他该怎么回答,索性就避而不答了。
烟心低了头勾了勾唇,她想她应该是知晓了他的答案了,可笑她还很期待那句“没你重要”,她的愿望于帝王之家终是奢望罢了。
像是受不了这个样子的烟心,晋楠正想在揉揉烟心的脑袋,烟心就抬起了头。
“是,您早些回来。”
其实哪怕他骗骗她,她也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