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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水中捉月诗仙醉 闲敲玉澄赏花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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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蜜禾这边拿了东西是怎么与容侧妃院儿里的人绕着弯弯儿说话的。

    就说这清芷从外头回来了,将外面儿的所见所闻,看到的什么趣事儿都说与烟心解闷,连带着亦善与秋纹都听的津津有味,而烟心只带着笑看着她们乐,她们都与她一样,不能随意出了府,都只能被囚在这四四方方的后宅里头,饶是再怎么深沉的心思乍一听到外头的新鲜事儿都是欢喜的。

    等听到了清芷隐去了前半段单说那郑氏族规,亦善竟不顾烟心还在,拍手称奇,调高了音量:“那郑氏一族竟还有这样的族规?单靠两条腿走路,那不得累死?”

    “可不是,那出门可要计算着远近了,最好比三十里多出个一两步,那也能乘了马车。”就连秋纹也难掩眸中的惊奇,笑着打趣了这条族规。

    “你们啊,人家正经的族规也能让你们拿来打趣。”烟心失笑摇头,倒也没怪罪了什么,反而轻喃了句:“浦江人士。”

    亦善听出了烟心话中没有怪罪的成分存在,也是不怕的,说了句:“那般族规倒是可怜了一众身子弱的人,怕是得为难了跟前侍候的人要随身带了小马扎供主子休息呢。”说完自己倒先笑了。

    “这浦江郑氏,百年前也是钟鸣鼎食的富贵人家,不过经历了一场变故便没落了,如今怕是就只剩了这些东西撑着门面了。”烟心小时候便爱看书,看的书也杂,所以不拘是什么书,只要感兴趣她便看,也爱坐在凳子上乖乖巧巧的听府上老人讲故事,听那山、那水、那人,所以知道的也多,“小时候还曾听府中的老嬷嬷说过那浦江郑氏的族规。”

    那老嬷嬷原也姓郑,是个旁系的,结果夫家出了变故,自己便了无牵挂的入了宫做了宫女,熬了大半辈子便从宫中退了下来,后才来了傅府。

    烟心见那几双眼睛都瞧着自己,也不吊着胃口了,“郑氏的族规里有一条:子弟未冠者,学业未成,不听食肉。”

    什么?

    未成年不给肉吃!

    学渣也不给肉吃!

    难道要我们这群学渣集体落发为僧吃斋念佛么!

    “幸好奴婢不曾是被冠了郑姓的男儿身。”照这样说,怕是郑氏得养了一群吃素的和尚,亦善不禁暗自庆幸着,不觉将幼时想的“有心扮作少年郎,只恨身为女娇娥”的心思歇了。

    “曾经郑这个姓也不知带来了多少荣耀,有多少人都已姓郑为荣,就是如今历史也不曾抹了郑氏一族的荣耀。”烟心瞧了眼说这话的亦善,这些姓氏传承百年、千年,即使一时没落,那刻在骨子里的,独属了这些姓氏的傲气却不会被历史淹没,反而会于角落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只等了一个契机重扬自信,重绽傲骨,继续荣耀加身,不愧那百年姓氏。

    “其实郑氏的钟鸣鼎食、百年望族,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古往今来,多的是醉酒误事的人,子反因酒误了战事,因此被楚恭王斩杀,张飞因醉被斩了首级,李太白因醉跳入水中捉月而被溺死。”烟心说到这的时候眸中还有着可见的惋惜,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堂堂诗仙只落了个可惜,“而郑氏族规却是杜绝了这种情况:子孙年未三十者,酒不许入唇;壮者虽许少饮,亦不宜沉酗杯酌,喧呶鼓舞不顾尊长,违者人箠之。”烟心一直都在想着一个问题,是不是每一个家族的崛起都是偶然的,落败却是必然的?但却没人告诉她答案。

    烟心抛却杂想,将思绪又拉回了郑氏族规上:“还有一条记得是:亲朋会聚若至十人,旧管不许夜中设宴,时有小酌,亦不许至一更。”

    嗯,

    不仅不给肉吃,

    这下连酒都不给喝了!

    “若是没酒瘾的人自是无所谓,可那若是酒瘾大的人呢?这岂不是逼得人触犯家法么?”前半句亦善发问的音量还算正常,等到了后半句,就成了小声的嘀咕,只是这屋里头总共就这么几个人,也没有嘈杂的声音,只隐约夹了几声蝉鸣,清芷就站在亦善不远处,所以当下就接了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每个人心中都有杆秤,自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秋纹本想在亦善的音落下就给接上,不曾想刚一张嘴连个音都没发出,就听见清芷的话响起,等着清芷说完了,才笑说道:“奴婢曾听宫中老人讲过这样一件趣事儿:一个人偏爱吃酒,每个月总要醉上一回,偏那人的家规里有一条,吃酒不能饮醉。于是那人每每都是央着人提前施了笞刑,而后等着脚能沾地便与人痛饮一番。有人就问那人为何,那人只一句:一顿皮肉之苦能换痛饮一番,美哉。”

    “那怕是这种人多来上一些,施刑的人手都不够用了,”亦善掩了唇轻笑,又道:“怕不是还要排队受刑吧。”

    “那怕是杜绝不了。”烟心突道了这么一句,而后又道:“忘了曾听谁说,杜氏有条家规是:妇女无故夜不能啼。”

    烟心这话一出口,清芷就明显感觉到了烟心已没了兴致说这族规的事儿了,便也小幅度的提醒了察言观色本事差些的亦善,如此室内一时倒也沉寂了下来,若是没了蝉鸣,也是难得的静办。

    “终朝在府中待着,也是闷得紧。”烟心起了身站在窗前看着院儿里头的树影斑驳,还有几个小丫鬟躲在树下纳凉,猛然抬头瞧见了烟心便慌忙散去,“闲敲玉澄怕也只是幼时的记忆了。”烟心回了头望着清芷,只看了一眼便又回过了头。

    “您若嫌闷,不若出去走走?”外头的暑气儿也没上来,清芷装作没听到烟心说的是府中,只当是屋中说了。

    “娇花相继争艳,倒也不失为好景。”烟心没说出与不出,只道了句不知是浅层还是深层的话。

    “秋上也就败得差不多了。”清芷一时也没分清烟心说的是浅层深层。只当浅层回了话。

    闲敲玉澄已是不大可能,现下只能趁景赏花。

    “哪能真就败光了,秋日里才是开得最艳的时候,”烟心轻哂,说完直接转身往榻上去了,“乏了,等着八爷回来,在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