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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欢感觉到他手指的冰凉,以及他微微用力轻轻的给她按摩着脖子。
她心一软,决定暂时不怪他了:“你身体不是好了吗,怎么手指还是这么冷?”
凤衍嘴角的笑意一僵,半天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在关心他的身体,他想过她醒过来之后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也想过,她可能还会以自杀相威胁,或者她干脆要拔剑杀了他。无论是怎么样的状况,所有的可能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关心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世间少有的女子,怎能叫他不喜欢呢?
他如今的想法便是喜欢上一个人,那么就要将其禁锢在身边,一步也不让她远离。
凤衍温柔的回道:“别担心,我已经好了。”
其实非欢话一出口就马上意识到了,那话说的是如此的不合时宜,可是她很清楚的感知到,眼前的凤衍虽然浑身散发着地狱的气息,可他面对她时脸上的笑容却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纵然他劫持了她,却似乎并不会伤害她,所以她内心里的圣母玛丽苏因子才会膨胀,情不自禁的关心他,毕竟他以前也算是救过她一命。
凤衍看着非欢又陷入了神游,便转头吩咐门外侍立的绿衣婢女:“去将准备好的膳食端上来。”绿衣婢女福身便沉默着下去了。
“不知道哪些是你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只是大概为你准备了一些。”
非欢张大嘴巴看着绿衣婢女们一个接一个的上菜,这难道真的就是凤衍口中说的大概准备的膳食?
非欢看着房中那张红木大圆桌上摆得满满的,掰着手指数:口磨肥鸡、三鲜鸭子、蜜汁肘子、脯雪黄鱼、竹筒粉蒸肉、香菇雪耳烩竹虾、樱桃山药炉肉炖大白菜,奇葩的是还有一只烤好的叫化鸡,再兼之四道小菜、炒时蔬、木耳香芹、三鲜汤,还有一大锅乌鸡人参汤。
那么,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ON,红木圆桌旁边还搭了一张黄花梨云龙纹三弯灵芝腿小方几,上面正摆着一碗香米干饭,一碗小米粥,一碗银耳血燕燕窝粥,就连面条、馒头都在上面。
非欢看得眼花缭乱,许久才合拢双唇长叹一声:“腐败啊腐败,土豪啊土豪。”
凤衍看着非欢只是在一旁嘀咕,却并不动筷子便问道:“这里没有你喜欢吃的?”
非欢低着头没说话,凤衍便以为她不喜欢,大手一挥,便要命人撤下去。
非欢连忙抬头阻止他:“我喜欢,喜欢,很喜欢,不必麻烦了。”
说完便拾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只是问题来了,原来搞了半天,她的紫纱竟还戴在脸上。
凤衍一笑站起身来:“戴着这个如何用膳?我替你摘了吧。”说着便伸手替她将紫纱解开了。
非欢发誓,在这一刻她其实,其实是拒绝的,总不能人家一说,她就将她这张多年以来雌雄莫辨的脸展露在他面前吧,可是,她真的很饿啊,了解她的都知道,在她这儿向来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那么现在她要吃饭,所以,duang,duang,她的紫纱便掉了,凤衍便差点看呆了。
凤衍承认这便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来看过的最美的一张脸,他不想用任何俗气的词语来形容这张容颜,他只想静静的看着,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非欢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容颜暴露竟会引起凤衍如此的反应,因为此刻她的确来不及理会他,她只顾着埋头苦吃。
两刻钟后,由于这一顿饭的主人准备的实在是太过充分,所以一顿饭吃下来自然是宾主尽欢。
非欢由于饿得太久吃得太多,需要饭后消食,便提出要出去散步,凤衍自然没有不依从的。
非欢跨出高高的门槛,抬眼看着熟悉的蓝天白云,心下一松,刚开始她还以为她被凤衍掳进了哪座深山老林里了,原来竟然是在南国京都。
这一发现让她意外的欣喜,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更加饱满。
凤衍看着她,指了着了外面:“不如去院子里走走,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那里种了一丛青竹,如今二十多年了。”
说话间,非欢便已经看到了那丛青竹,曾经的一小丛,此时已经长成了一大丛,青竹大的粗壮笔挺,小的纤细柔韧,此时枝繁叶茂,长势很是喜人。微风吹来,便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殿下,属下求见。”一道冷酷的声音划过。
凤衍脸上的笑意一敛,浑身的阴鸷立马回归:“说。”
钟则恭敬的回话:“那叫翠菊的女子在撑到第十个人的时候便暴毙了。”
凤衍眼眸一利:“扔到丞相府,以后此等小事,不必事事回我,你便作主便是。”
“遵命,殿下。”
凤衍再回头时,脸上已然带上了笑意,只是这笑来得太快,让非欢觉得有些许的生硬。
非欢怔怔的看着凤衍,脑海里情不自禁的神游,从第一次见面凤衍那一身的淡然到恶魔谷凤衍的突变,再到这一次,他浑身里面散发着的阴鸷,又时而笑容满面,似乎每一次凤衍给她的感觉都不同。
非欢勉力拉回思绪,想到凤衍掳走她时说的话,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瞪大眼睛,轻启唇瓣:“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发生过什么,有过什么经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之间不合适。”
凤衍神情微动:“你都没有试过,怎知不合适?”
“第一,你并不喜欢我,第二,我也不喜欢你,没有感情基础,纵然勉强在一起,也不过是强扭的瓜,不会甜的。”
凤衍一瞬间煞气上涌,语气变得十分的冰冷:“没有试过的事情,不要轻易下决定。”
非欢将嘴里继续拒绝的话吞回,低下头独自在心里划圈圈诅咒他。
突然听到前面一阵脚步声,非欢往前走了几步,两个黑衣人用草席裹了一个女子抬出来,看那女子竟是浑身赤果的,那露在外面的胳膊、腿上全是或紫、或黑的淤块,非欢眼睛一闭,她无法想象那女子到底遭受过怎样非人的折磨和虐待。只能说,那画面太……简直不敢直视。
一眨眼,非欢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她已经被抓五日了,只是这五日以来,她觉得自己除了被囚禁在这里,不能轻易出门外,似乎生活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坐吃等死,只是不再需要看上荒门的那些流水,也看不到上荒门传来的她关心的那些人的最新的情报。
她一直在试图寻找着逃走的机会,但是很抱歉,没有,因为他,这个该死的凤衍他似乎根本不需要出门办事,总是每时每刻都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一、二日,她以为是意外,第三、四日,她才意识到他丫的就是故意的,他就算处理上荒的事情也要将她拉在面前。
第五日,她终于忍不住了,不仅是对时时面对他的烦躁,还有对逃走无望的郁闷,她想发泄。
“你丫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的活着呢?”
凤衍从一堆情报中抬头,疑惑的望着她,表示听不懂。
非欢甩着双手咆哮:“你天天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就算我是你的俘虏,你也不需要亲自看守吧?”
凤衍无奈一叹:“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当然不是我的俘虏,你之前不是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吗?后来我去问过翌都,他告诉我,两个人只要天天呆在一起,日久生情,感情什么的自然就有了。”
“我勒个去。”非欢吐粗。
她面前这位神一样的对手竟然有那样一位猪一样的队友,奇葩的是,他竟然还未被他坑死。
“你想让我们有感情是吧?那好,我要出门去逛街,我要买衣衫,我要出去玩。”
这边非欢犹自挣扎着跟凤衍谈条件,而另一边的凤扶兰却差点要疯了。
那天他慢了一步,不,是慢了好多步,他一开始看见欢儿站在三层阁楼上的时候,就不该只是坐在廊下偷看,他应该当时就飞身而上,将她束缚在自己身边,也就不至于让她被人劫走,直到现在还音讯全无。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黑衣人将她带走,当时他提步就追,刚出荷园,却被一群死士缠住了。
虽然几个来回就将那群死士解决了,但带着欢儿的那个黑衣人早已没有踪影。
他当机立断即刻反身回去,地上晕着的三人已经醒了过来,既鹤正在询问非欢的贴身婢女:“金彩、银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彩、银宝二人哭哭涕涕的连连摇头,她们一醒过来主子就不见了,现在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主子了。
“你们的主子被一个黑衣人掳走了,你们好好想想,是否有见过那个黑衣人,或者最近有跟谁结过仇?”
二人点头,又摇头,想了半天才确定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她们二人当时是面向着非欢,背对着被对方给击晕的,压根没看到黑衣人的样子。
之所以点头,是因为她们想起了非欢将那杨可心弄到湖里面的事情。
金彩嗫嚅着:“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结仇,总之她先起意算计我们的,主子这才吩咐过将她弄下水的。”
凤扶兰一听有些无语,这欢儿,那时候那般强悍,这时候却又……。
相比之下跌落在一边的常雨清还算与黑衣人打了一个照面,非欢听到的那“啊”便是她发出的。
可是打了照面也没用啊,她根本不认识那人。
“常小姐,上荒门门主就是被那歹人掳走的,您帮忙想想,只要找到那人就能找到门主大人了。”既鹤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那冰冻的脸,耐着性子跟常雨清解释。
常雨清惊魂未定,眨了眨眼睛,咬着嘴唇道:“我也只是看了一眼,只觉得那人很高,有这么高。”她边说边指了指旁边的柱子。
“他穿了一身的黑衣服,没有蒙面,皮肤好像很白,长得,长得还挺好看。”她四处望望,指着凤扶兰道:“对,那个人长得有点像毓王殿下。”
常玉清连比带划的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