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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衍由此很确定:事情已经极为顺利的朝着他设想的方向发展了,只是这当中唯一的意外,便是非欢坠下悬崖,落入海中,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东夷国主之所以有这么一说,皆因为南国皇帝凤枢靖,做出的反应实在太过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事情是这样的,在非欢他们飘零在海里,还未到达朝月的火焰岛的时候,东夷国发生的事,便经过层层驿站,终于传到了南国皇帝凤枢靖的耳朵里。
当时的凤枢靖一身明黄龙袍,头戴旒冕,正在上朝听政。
凤枢靖手上拿着经过各地方驿站传送过来的邸报,当他看完良平县传来的邸报时,大怒:“混帐东西,赶紧派人前往良平县。”
众大臣其实早已经经过各种途径知道良平县发生的事情,他们皆以为皇帝陛下是在怒骂毓王殿下,要派人前往东夷向东夷国主和珍玉长公主致歉。
当下便有杨林自以为揣测出了皇帝陛下的心思而出列拱手道:“陛下息怒,所幸东夷国主大人有大量,倒是未曾再次关闭与我国的边境通商,说明东夷国主并没有打算毁约,因此,此事应当还有转寰。陛下不若派人去知会东夷国主,请他送回毓王殿下,然后请毓王殿下亲自向东夷国主致歉,相信东夷国主看在陛下您的面子上,一定不会多加为难毓王殿下的。”
杨林话音刚落,便有数位大人出列附议他的话,却没想到凤枢靖右手重重一拍雕满祥龙的扶手,大骂:“混帐,愚不可及,朕何时需要向那耶鲁长弘致歉?”
“看来杨丞相最近有些头昏眼花的,没歇息好,朕准你一个恩德,允你在府里歇息两日再行上朝议政。”凤枢靖轻描淡写间的就将南国曾经最炙手可热的一国丞相可发落了。
“微臣领旨,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杨林灰败着一张脸颤颤威威的跪下磕头。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
凤枢靖只是发落了杨林,便彻底的震慑住了那些还欲建言的其他大臣,他们看着杨丞相躬着的身影,悄悄收回了出列的双脚。
这下站立在下首,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众位大臣听话多了,一个个垂着头,废话也少了。
凤枢靖便趁热打铁,在诸位大臣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道:“毓王竟然做下此等事,哎,也不比朕当年好多少。”凤枢靖这话真真是语不惊人不罢休。
殿内近百人,却无一人敢抬头看他们的皇帝陛下,因此也无人看到凤枢靖这样说着的时候,是满脸的追忆和回味。
事实事,凤枢靖想起了,他年轻时最爱女色,这种明里暗里强抢女子的事情他还真没少干过,像毓王的母妃便是被他从民间强拉了入宫封妃的。
想着那些过往,凤枢靖不禁对凤扶兰的怒气消了一些,语气一松:“哼,这英雄爱美人,也当取之有术才是,纵然看到美人也不必就如此心慌的做下此等不正经的事,以他南国毓王的身份,要什么样的美人要不着,哼。”
凤枢靖说完,双手一摊,笑着看向殿内的文臣武将:“众大臣说说,这男欢女爱的事做下就做下算了,竟然首尾都处理不干净,给人留下证据,抓了这么大个把柄在手上,这得,这得申斥。”
于是凤扶兰就这样背着意图强抢邻国美女的恶名,在朝会上被凤枢靖不痛不痒的申斥一番,这事在南国朝堂就算是结束了。
那些个文臣武将一个个像老狐狸一样,听到皇帝陛下这么说了,这心里眼里可都明白了,皇帝陛下这是摆明了车马要护着毓王殿下了,他们若是再学着杨丞相上书,去要求皇帝处理毓王殿下,那纯粹是属于没事找抽。
所以,此时殿内的文武大臣们,一个两个的,无论是毓王凤扶兰的支持者还是他的反对者都将话咽回了肚子,做出一副发自内心拥护南国皇帝凤枢靖的样子,将这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南国的秋季在过了白露之后便已有几分凉意,但今日秋高气爽,南国的秋季已显白露,难得今日风和日丽,阳光灿烂。
南国皇帝凤枢靖虽然已经在朝会上公然表示了要为毓王凤扶兰撑腰,心里却还是有些郁郁然的。这不,趁着天公作美,下了早朝后便带着皇后坐在御花园里的凉亭中赏花。
凤枢靖换下那一身繁复华丽的皇帝朝服,穿上了一身相较为简单的皇帝的常服,这帝皇的常服便是再简单,那也是内务府精心用缂丝织造的。
龙袍用以黄色的绫罗为主,胸前、背后共九处绣着龙还有翟纹及十二章纹。这上面的龙,形状更显得立体,它集中了各种动物的特征,譬如那头如牛头、身如蛇身、角如鹿角、眼如虾眼、鼻如狮鼻、嘴如驴嘴、耳如猫耳、爪如鹰爪、尾如鱼尾等。
龙身腾空,脚踩五彩祥云,映衬得凤枢靖满身的威仪。
“陛下,臣妾看毓王不像那样的人,你看他从悦业寺回来后,王府的后院一直都是空荡荡的,怎会是那等看见美人就随意施为之人。”南国皇后声音清亮,双眼含俏看着凤枢靖。
南国皇后今日穿着一身大红绣鸾凤的曲裾,衣袂飘飘,头发正中戴着凤冠,发尾饰九尾凤含东珠步摇,身旁有宫女打着华盖,还有两名宫女高高举着障扇,此扇五光十色,流光华彩,为帝皇二人蔽日障尘。
凤枢靖听到皇后这般说,看了她一眼,双目炯然,又带着一些疑问。
“陛下为何这般看臣妾,臣妾说这话却不是空穴来风。前些日子,毓王自从出使北国回来后,就迷上了那个什么上荒门的门主,这事,想必陛下早已知情。”
凤枢靖经皇后这么一提醒也似是想起了,在那晚的宴会上,那个女子令人惊艳的舞剑,同时还有她那颇为讨厌的高傲自大,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见着自己这一国君王不下跪。
“倒也是,前些日子毓王还整日里在朕面前说什么毓王的正妃必须得是她,还为了她闹着不纳侧妃。如今,缘何就变得那么快,当着那门主的面就做出此等拈花惹草之事,这不像是毓王做事的风格啊。”
凤枢靖虽说最宠爱其小儿子赵王,对毓王在迦陵长大的过去,不关心也不了解,但就他与其相处的这些些日子看来,毓王凤扶兰绝对堪任一国之君。
凤扶兰能力超群,性格沉稳冷静,遇事拿得住,处事果断,还有些冷心冷肺,不容易被外界影响,故而凤枢靖有此一说。
“陛下不必烦忧,为今之计,您也只能选择信任毓王,话说回来,咱们也已经没法子不信任他了。”皇后的语气颇带了些伤感。
凤枢靖伸出手搭在皇后的手上,摸娑着那手上的温热,认同的道:“梓童所言甚是,若此事真是毓王所为,那么朕便等毓王回国后,亲自向东夷国主求娶珍玉长公主,朕还不信这个邪了,我堂堂南国的一个亲王还配不得他小小的一国公主。”
“但是,若是这个事情不是毓王所为,而是有心人算无心,蓄意策划了嫁祸经毓王,那么别让朕查出来,一旦查出,绝饶不了他。”凤枢靖脸上带着狠意。
“唉,陛下,此事当然要查,只是儿大不由人,陛下不若先想想其它的事,如今毓王身在异国,归期未定,纵然想要操心他的婚事也操劳不着了。”
皇后在后宫听了宫人们的回报,知道皇帝陛下此时的心里正抑郁着,本是要来开解来番凤枢靖的,只是说着说着,却将自己绕了进去:“陛下的这些个皇子,一个两个都不见了踪影,连个信也都没有,臣妾这心……。”
皇后说着,心底里便似被什么痛击了一闷棍似的,她张了张嘴,将多余的话咽了回去。
凤枢靖心中一窒,皇后伴了他近三十年,皇后了解他,他更是了解皇后,所以,皇后这话虽然只出了一半,但已经足够引得凤枢靖一阵心酸了,皇子始终是他心中最大的逆鳞。
如今的毓王凤扶兰,这可是他唯一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儿子了,如果他再出事,那么自己便真的如那上荒恶鬼所诅咒的,断子绝孙,江山无继了。
凤枢靖面上端着一派威严,心里却有些苦涩的想着:难道说自己当年不该如此冲动的篡取太子皇兄的皇位,发动那场宫廷政变,是他做错了吗?
不,看看现在南国各地国泰民安,海内升平,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丰衣足食,边境太平。这一切都可以证明,自己没有做错,以自己的实力完全有坐拥这个万里河山的能力。
试想,若是当年自己没有代替太子皇兄坐下这皇位,就依太子皇兄那如泥塑一般绵软的性格,这朝政早就让有心的大臣拿捏住了,到时候朝政一片混乱,吏治腐败,百姓生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