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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在听到真玉玺三个字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一跳,被一直紧紧注视着他的凤衍逮了一个正着。
“老皇帝,事到如今,你还要假装吗?你睡得着吗?就算你身上所中的金蔓萝的药性被他们解除了,你如今也不过是身在一个看不见的樊笼中,让你恢复四肢的作用,又有何用,不过是一个能走会动的木偶人罢了。”
凤衍的话说得很难听,但是老皇帝仍旧闭紧了眼眸,仿若无所觉察。
“殿下。”翌都轻声呼唤。
“看这样子,怕是没解吧,这金蔓萝的药性可是东夷皇室特有的,当时东夷国主就跟我们说了,这药除了他们东夷皇室,在这四国八方中断然再无能解此药的人。”
“确实,这药可是源自于东夷的开国君主,药性和药效确有几分特殊之处。”
“对了,殿下要如何去应对皇后之事?”
“翌都,吩咐下去,全力戒备,明天有好戏即将要上演。”凤衍不答,反而冷冷的凝眉吩咐。
“是,殿下。”翌都干脆的答了,掩下了眼中的忧色,他不敢去问过多的事情,纵然明日里便要与南国的那些势力全力开战,着实太过仓促,却也无计可施。
“翌都可是觉得此时行事太过早了?”凤衍却像是遍体长了眼睛一般,看一眼翌都便已经将他的想法俱都洞察了。
“你当我想吗?再给我几日的时间,这事便不会如此悬乎,但是,咱们如今已经被事态逼到了这个份上,要知道像咱们干的这种谋朝篡位事情,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殿下所言甚是,属下心中明白了。”翌都的心中确实很明白,那道找不到的圣旨明日里一公布,便会让殿内的文武百官知道,赵小王爷这个太子是假的,当时没有找到真正的玉玺,便用的那方假的玉玺,若是被礼部的人提出要验看玉玺的玺印,那便肯定要露馅的,如此,他们便会被站在他们对立面和中立的大臣们围攻,他们要不选择仓惶奔逃,要不就选择坚守,采用血腥手段,将那些反对之声通通都压下。
夜幕看着便降了下来,月落乌啼,京都疏影,虽有宵禁,但也只是针对那些平民百姓而言的,对于那些江湖高手们却早已经形同虚设,在京城的各个屋檐瓦砾间时有高来低去的身影。
那些身影都穿着黑色放地衣,速度很快,不等五城兵马司的驻兵注意到,他们就已经匆匆掠过,集中在了京都东市街的一栋普通宅子里。
宅子位于正东方位的正房里,灯烛摇曳,人影晃动。
“殿下,没想到皇后娘娘会选择在这样一个时间里,将手握圣旨之事对外宣扬出来。”一个身姿健壮之人朗声道。
凤扶兰抬头,英俊的侧脸在烛光下透出十分的坚毅:“但却是真的,若是一个人说,本王尚且可以不相信,可是这话却不止一个大臣在说,昨日凡是在列的大臣,他们都已经传信过来,看他们字里行间,意思都相差无几。”
说着,凤扶兰还特地从案几上拿出了几张信纸,朝着众人扬了扬。
非欢轻微微蹙:“这也许是一个陷阱,是凤衍用来引诱你出现的陷阱。”
“即便是一个陷阱,本王也要去闯一闯的,这南国的江山,不能落入凤衍的手中。”
“凤小子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岑老头拊掌称赞。
非欢默然,转过身子,没再说什么。
凤扶兰走上前,拉住了非欢的手:“本王知道,欢儿你是担心本王的安危,本王是去收复南国的朝廷,并非是冲动送死的,本王定然会异常小心。”
“嗯,这事我阻拦不了你,只能叮嘱你一切小心,提前祝你事事顺利。”非欢敛下眼神中的担忧之色,低下头去。
微黄的烛光将非欢一张脸映衬得面部极为的柔和,凤扶兰被那张脸吸引,心里一时间荡起阵阵涟漪,不由得狠狠吸了一口气,朝着身后的众人挥挥手:“入夜了寒露重,既然明日行事的细节已经商议好了,那便各司其职,明日按计划便可。”
凤扶兰虽然最近的表情和神情要较以前看着更为亲切人性化一些,但其身上带着的天然的皇族贵气,总会在一不留神的时候便会流露出来,众人被那股王者之气所慑,极其自然齐齐应道:“遵命,殿下。”
魏朱本来也是跟在众人的身后走的,只是想着要等非欢,跟她再好好商量一下那穿越之事,抬头一见非欢还站在铜雀灯台下。
“老大,这就歇着了吧。”
非欢尴尬一笑,用力的抽了抽被宽大的衣袖挡住的纤手。
“哦……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我明白了,毓王殿下这是功成在即,春心荡漾了!”魏朱故意拖长了口音,笑得很是开怀,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非欢,衣袖翻飞,已经下了廊前的阶梯。
非欢低头看着两人袖中紧紧牵在一起的十指,心中顿时柔情万丈,“凤衍苦心经营这么久的时日,想必明日不会那么容易成事,殿下务必要保重自己,那些权势、富贵不过都是身外之物,哪里有你的生命这般宝贵。”
凤扶兰暖暖一笑,手中大拇指无意识的揉搓着非欢的手背:“欢儿,你变了。”从前的欢儿,如何会对自己这般用心,不过,这样子的欢儿倒是多了几分人情味,让他更加珍稀。
非欢脸上的神情一滞,她真的变了,从原先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子,变成了如今有着诸多牵挂的普通女子。
凤扶兰心中感慨万千,将非欢揽在怀里,喃喃的低语:“欢儿放心,如今虽然尚不曾大势已去,然亦不远矣,凤衍在二十年前他们拿不走的东西,二十年后,他照样还是没有办法。”
非欢点点头:“我总归对你是有信心的。”阳光随性的非欢就算学会了担心这件事情,却仍旧是一个心怀乐观的人,纤手轻轻搂住了凤扶兰腰,歪着头贴在他的胸膛处,听着凤扶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中一阵安然。
“明日,你便就在常府里待着,哪里也不要去,等着本王。”凤扶兰加紧了手上的力道,面前的女子温香软玉,他恨不能将之揉到自己的身体里,将她一直拴在身上,一时也不要分离。
只是,现在还不是是时候。
“唔……”非欢轻轻的敷衍着,她在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今日小冰之所以未到,便是被她差遣出去置备装备去了。
两个有情人在灯下紧紧相拥,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直到小冰归来,在窗外喊道:“欢……”
两人这才互道晚安,各自回房就寝。
小冰实际上已经站在廊前等了许久,看着两人相依相拥的身影,既觉得刺眼,又觉得有些释然。
小冰的手心里攥着半块玉珏,尖刻的玉珏划伤了他的手心,他低垂了双眸,咬咬牙,明日之后,许多事情将不会再一样了。
良久,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失眠者有之,非欢所居的常府的清风阁里,烛灯未熄,她的心中想着那些纷繁复杂的事情,又念着明日朝堂上将要刮起的风云,很有些睡不着觉,辗转反侧多次仍旧凤眼圆睁,悲摧,她真是失眠了。
“主子,您这是怎么呢?都转了好几个圈了,这是失眠了?”金彩躺在非欢架子床前的长榻上,看着非欢,瞪大眼睛一脸的疑问。
“呃,有点,脑袋里怪疼的,晕乎乎的难受。”非欢爬起来,只穿着月白中衣,裹着鱼戏莲叶锦被,双脚蜷缩着,以膝为枕,将头靠在腿上。
“我看啊,主子您这就是担心毓王殿下才是真的。”
非欢默默的在心中点头,总觉得今日毓王身边有些不对劲,现在才想起来,以往跟着凤扶兰形影不离的既鹤今日里好像不在。
哎,非欢趴着想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向窗外,二月的春日,春寒料峭,镂空雕花的窗格半开半掩,一轮新月升起,点点星光零星的分散在漆黑的夜空里。
非欢心神一动,掀开锦被,趿着鞋子扑到了窗前,将头仰得高高的,看那点点星光,只有几点,却像是有什么规律似的。
“哎呀,主子,你起来也不知道披件衣服,这春日虽然气温回升,却也是冷的。”金彩拿着一件家常秋香色的厚袄子走过来,边为非欢披着,边迭迭的唠叨着。
“好啦,怎么都是你有理。”非欢嗔怪一声,站直了身子抬起头由着金彩前前后后的折腾。
突然窗外发出一阵阵细碎的声音,接着便听到有个细微的声音在叫着:
“老大,老大。”
非欢皱眉,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就是不知道,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到她窗下来干什么。
当下,非欢抿抿唇,朝着窗外道:“好好的大门不走,难不成还要学人爬窗不成?”
窗外窸窣了一阵,一时间就没了动静:“魏呆子,魏书呆,魏朱……”非欢叫了一长串,久久都没有听到魏朱的回应。
金彩看着非欢欲要起身出去查探,连忙道:“主子,我去看看,您就坐到床上去,嘶,这怪冷的。”
金彩双手环抱着手臂,使劲的蹭了两下,这才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