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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还有两天就进皇城,扎下营,吃了晚饭后暮长烟这群人又来找我,他们几人碍于言域不敢与我争辩,就在下面互相争论不休。
起因还是我想让言域负责大玄苍皇家商业部门以及大玄苍二环城墙建造,这少说就要动用到度支、工部、和太府三部的力量,另外由于商业范畴过于广泛,又涉及司农、太仆、甚至连礼部也涉及在里面。然后因为要皇家从商,这负责纠察弹劾的御史台理论上也要用到,也许有人中饱私囊呢?如果真的有,那么都官和大理寺也要有关系。
我被他们吵的实在是头疼极了,忍不住捏了捏太阳穴,只听见言域在后面又“唰”一下打开了扇子。
正嚷嚷的人瞬间闭嘴,这把扇子可真是个宝物。
“唉——”我夸张的叹口气,做出凝重神色道:“我知道你们都忠心,可是你们如此争论,一时间能定得出什么结论呢?有什么问题,你们总要一件件说,让我一件件听,对不对?”
乔蕴第一个就要拱手来说话,我抬手做个手势示意他别吭声,转而看向暮长烟:“国师,我见你似是有一些解决之道,不如这样,你们先讨论,讨论之后,你将所有的问题分门别类给我列个单子,行不行?”
暮长烟又上来作揖,我赶紧也制止他的发言,继续说:“国师,我知道,你昨天说过你也认可复兴玄苍,振兴经济乃是第一要务,既然这样,我只有一个原则,就是所有规矩都要为这第一要务来服务,但也不可疏于监管。各部暂缺总管、副职,任用人才也将可兼顾双全的人作为优先考虑。你们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变通,再好好研究一下找些什么样的人才能胜任各部副职之位,好吗?”
暮长烟认真听完,刚要作揖回话,我再次拦住他,又问:“那大理寺少卿,你可有合适人选了?”
“有,陛下……”
“那就好~~”我拖个长音打断他后继续对其他人说:“你们都去国师营帐里议事去吧,各自把问题按轻重缓急给我列出来然后交给国师,国师你给我把大理寺少卿的情况也写下来,明早这两件事都以书面形式呈给我便好。”
下面的臣子们面面相觑,那乔蕴又想跟我说话,被言域一扇子吓了回去。
几人告退后,言域帮我揉着太阳穴,他的指腹非常温暖,总是能缓解我的不适。
我被大臣们搞的有些无奈,深呼吸了几次对言域说:“你瞧你,也不要个什么大官当当,话都让他们说了,你却站在我后头一个字都没有。”
言域浅笑道:“这大官,再大大得过国师么?”
我摇头,“我下面就是国师,这是我父皇就定下的,要是连这个都改掉,我怕这些人更要给我念叨个没完。怎么,言大哥想做国师?”
“不想,为兄做你的清衣卫就极好。暮国师虽木讷些,但为兄自问没有他那样的一腔热血,你让我做国师岂不误国。”
“可是清衣卫没什么话语权啊。”
“你有便好,他们总要到你这处来说说话才能显出他们忠诚勤政,你也有你的办法赶走他们。既然你已游刃有余,为兄就不凑热闹了。”
“哪里是我游刃有余。”我往后靠靠,靠在言域身上,“还不是你已被他们视作杀神,你一出山,那扇子就背上了上千条人命,他们是怕你发威。”
说完我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好,怕是触到言域的痛处,仰头看他,他果然正拿起扇子,眼神却空洞悠远未将视线真的聚焦在扇上。
我又赶紧找别的话题说:“再过两天就进皇城了,我们去梧桐林的事明日我就与暮长烟说,想必又是一番争论,此时你不宜在场,我跟他单独说就好。”
言域这才收起扇子笑着看我,“此事为兄也思量过,不如请贤王一道吧,他是夜幽贤王,真遇到夜幽兵刁难,有他在便可事半功倍了。”
我本要拒绝,可能玄瑚是听了言域的话现身出来,两眼看着我眨巴眨巴。
好吧,离玄瑚与雷念分离所剩时日不多,我还是应该多多照顾玄瑚的心境,于是点头答应。
既然玄瑚出现,这群大臣又已经退下,我也该去找雷念了。
对于我近来每晚都抽空去找雷念,言域从没问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索性跟他一道闭口不谈。
进了雷念的营帐,曹侃对我跪地行礼后便退出营帐。雷念又身子不济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
我从雷念床头柜子里取出锋利的匕首,坐在雷念榻上问他:“你还活着吗?活着的话自己动手。”
他这才睁开眼,看我已经将手腕横在他脸上,便不客气的抓了我的手腕,另一手拿了匕首。
可是我别开头去等了半天不见他动手,回头一看,他正瞪大眼睛盯着我的手腕,而他的手指恰恰就落在我的脉门上。
坏了!
我赶紧收回手,怒道:“你干什么?”
雷念一脸愕然问我:“你有身孕了?”
卧槽这是个什么世道!这男人都比女人还懂女人吗?怎么怀个孕这么快就又被雷念发现了!
雷念似乎并不需要我回答,继续说:“久病成医,本王也略通医术,你这脉象分明就是有身孕了!”
然后他起身下床,可能动作幅度大了,他咳嗽了半天,还是硬撑着走到桌边铺开纸张,一边研墨一边说:“我这便写信,快马送回告知兄长,让他速来将你迎娶回夜幽。玄苍遍地疮痍于养胎不利,你不宜在此久留。”
我跑过去抢下他手上的墨条摔在地上,“你发什么神经?我是玄苍的皇帝,我不留在玄苍去你夜幽做什么?”
“你……”雷念又捂着胸口咳嗽半天才说:“你有所不知,我父皇怕是没多少日子了,一旦父皇驾崩,我等皆要为父皇守丧三年不可婚娶,兄长娶你需从速,不能再耽误了!”说着,他又俯身去从下面柜中取了几根被绢帛包裹仔细的墨条来。
“雷念,有所不知的人是你。”我冷声道。
待雷念停下动作望我,我冷笑一声,“呵呵,第一,我是不会嫁给端王的,死都不会。第二,孩子不是端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