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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真屏住了呼吸。
她之前的确没有仔细地想过,可她毕竟不是傻子,谁对她好,她自然能分辨清楚。
她抿紧了嘴唇,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一见钟情?
她扯了扯嘴角,回想着两人见面时的场景,估计怎么也达不到一见钟情的程度。
如果真的是因为初次见面而一见钟情,那她哪怕是自掏腰包,也要带傅亦辰去挂个眼科看看。
似乎是看出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傅亦辰往前倾了倾身子,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似乎都能闻到对方的鼻息。
这样的距离让童真有些许的不安,总感觉身子微微一抖就会碰到对方的嘴唇。
“听听看,这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他一边低声呢喃着,一边拽住童真的手腕,将她的手覆于自己的胸膛之上。
一声接一声有力的心跳从她的掌心传来,她一瞬间面红耳赤,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听到了什么?”
“你的心跳声。”
“有没有什么不同?”
她的脸色变得更红,吭吭哧哧地半天说不出话。
“你在想什么?”他突然反手,原本的握姿变成了扣住,四指放在了童真的手腕处,戏谑开口,“你心跳好快。”
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相比之下,傅亦辰的心跳声倒是很缓和。
童真:“……”
他往后挪了挪,两人的距离拉开,童真的心跳声趋于平缓,这才反应过来:“你耍我!”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他摊开手掌,站起身往后跳了两步,“我只是正常的询问,你自己想歪的。”
看着傅亦辰满脸无辜的模样,她恨恨地咬了咬牙,决定以后找时间去学一学搏击、跆拳道或者空手道,总有一天她要将傅亦辰按在地上摩擦!
幻想着未来,她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嫌弃地看了一眼她傻兮兮的样子,傅亦辰拍了拍身上的灰:“不许偷喝,等我回来。”
童真疑惑地看着他跑远的背影,不明白他要去做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
他似乎是去了不远处的小商店,手上拎着一个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抖进了她的怀里。
“这些是什么?”童真抽了抽眼角,指着自己怀里的东西问。
“没有童年?”他‘啧’了一声,从她怀里挑出一个草莓味的果冻剥开,塞到她手上,“我们的下酒菜。”
傅亦辰口中的‘下酒菜’指——果冻、薯片、饼干,甚至还有辣条。
不仅可以怀念童年,还非常接地气。
第一面见到傅亦辰的时候,童真以为对方走的是邪魅狂娟霸道总裁路线,后来才发现对方走的是亲民路线。
虽然身上有着很多谜团,但没有看上去那样的不好接近,会和她互怼,会有意无意地引导她、帮助她。
一口啤酒一口辣条,童真意外地发现这两样东西竟然很搭。
果冻爽滑的口感也很解腻,一整天烦躁的心情都缓解了下来。
“人生真的很奇怪,”她将易拉罐中仅剩的啤酒一饮而尽,“一个月前,我还在家中一个人喝着闷酒,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亮。”
和叶骁分手,同时失去了男朋友和自幼相识的挚友;失去了保博的机会;被上司性骚扰。无论是学业、事业,还是感情方面,她似乎都是人生里最大的输家,完完全全地跌落进低谷。
“那你现在,感觉不一样了吗?”傅亦辰跟她并肩坐在江岸旁,静静地看着橙红色的阳光落至水面上,又渐渐隐去。
“现在……”她眯起眼睛看向远方那已经逐渐模糊的光团,没有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完完全全地沉了下去,她才数了数地上的空易拉罐,答非所问,“我发现身边有人陪着喝酒,就不会容易醉。”
比起一个月前,她已经好太多了。
“我当时好像喝了两罐还是三罐,便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她咧开嘴,笑得没心没肺,“我现在喝了七八罐都没醉!”
傅亦辰:“……你再数一遍?”
“一二四八……八罐啊!”她乐颠颠地举起五个手指头,“没醉!”
一直陪着她看江看日落的傅亦辰扭过头看向童真。
说着自己没醉的人此刻已经满脸通红,眼睛迷蒙。
事实证明,醉不醉跟有没有人陪完全没有关系,傅亦辰嫌弃地用手推了推她靠过来的脑袋:“你醉了。”
“没醉!”她鼓起嘴巴,意外地坚持,“我现在还能跟你玩石头剪刀布呢!”
“好幼稚,不玩。”
“不玩就不玩,”她哼唧了两声,又凑过来,“三局两胜好了。”
“不玩!”
童真不说话了,撇着嘴巴抱紧自己的膝盖,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在男人面前喝醉酒,”傅亦辰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蛋,“你的心是有多大?!”
嘴上嫌弃着,他却乖乖地举起手,陪她玩起了石头剪刀布。
三局两胜的赛制,他们玩了好几轮,傅亦辰没赢过一次。
从漫不经心到打起精神,再从打起精神到全力以赴,傅亦辰无一例外地以输为结局。
“我又赢了。”童真美滋滋地收回手,一脸骄傲,“赢你都没有成就感了!”
傅亦辰:“……再来!”
“再来也可以。“她眼珠一转,“我口渴了,你再给我买一瓶酒。”
……从讨价还价这一点来看,她的确没有醉。
这一局傅亦辰还是输了,虽然输了,可他非但没有给她买酒,还充满报复意味地伸出手揪住了她的鼻子,恶趣味地看着她躲避不能而张开红润的嘴唇:“你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好?”
“是啊,我运气怎么这么好?”鼻尖被捏住,她扭了两下身子,没有摆脱开他的大手,只能瓮声瓮气地开口,“好像遇见你之后,我的运气就渐渐变好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天色完全地暗下,江岸旁的路灯亮起,他松开了她的鼻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诱哄道:“为什么这么说?”
“好像有人给我……给我撑腰的感觉,”她歪了歪脑袋,随手一指远处的路灯,“你就像那个路灯一样,长得也像。”
走在路上经常被小姑娘询问联系方式,此刻却被形容作‘长得像路灯’的傅亦辰:“……”
“真的,越看越像。”童真满脸真诚,“可你为什么也能发光?”
定定地看着童真,过了良久,傅亦辰重新伸出手再次捏住她的鼻尖。
“是吗?”
被你视为光,我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