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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包间后,徐雪凝也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的第一直觉是,她找江辰希有话要说。
也好,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问题,说开也好。
不过令我感到不解的是,纪婉月也紧接着起身,跟了出去。
但愿我这想多了吧,可能是大家恰好都在这个时段需要方便。
这时,包间里只剩下了我和裴瑾年父子。
“瑾年,明天时间安排得开吗?跟我去个地方。”裴智远开口道。
裴瑾年略略思忖,“我明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换个时间可以吗?”
明天是裴瑾年外公外婆的忌日,我们要一起陪同洛君柔去墓园祭奠。
裴瑾年故意没有说破,一定是不想在这个场合提起那些令人不悦的过往。
并且,洛君柔决心与裴智远撇清关系,裴瑾年当然不会随意在他们之间传递任何信息,尤其是牵扯到彼此现状的事,更要小心。
以洛君柔的脾气,一旦得知我们在裴智远面前提到她,说不定会独自跑回宁城,那是裴瑾年所不愿意见到的。
裴智远摆摆手,“不必,忙你的就是,有机会我会详细说,你可以改天单独去,我计划后天回巴黎,所以只好定在明天。”
裴瑾年手指随意摆弄着面前的茶碗,看似不经意地说:“公司的事,再忙再累我也承担得起,只是不必要的内耗太多。”
裴智远抿了一口茶,隐晦地说:“凡事都有一个过程。”
“您是想把这个过程无限延长吧?”裴瑾年干脆直接挑明。
“契机不是任何时候都会出现的,需要等。”裴智远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不动任何声色。
裴瑾年身子向后靠,双手抱在胸前,“我对过程没有兴趣,不想一味置身其中,只希望把事情直接敲定,这样节省精力和时间。”
裴智远起身,抬头打开半透明的窗幔,眺望远处。
“项氏的盛世一期项目已经快竣工了吧,的确不错,足以成为云海的一个地标性建筑。”
盛世项目的设计出自裴瑾年的手笔,如今已经屹立在所有人的面前,裴智远这是在肯定他的才华。
裴瑾年默不作声,等着下文。
果然,裴智远回身,目光中又见锐利,“一般意义上的成功,是占领人们的眼球,而真正的成功,却可以植入人的心里。”
裴瑾年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关于对成功的理解,我们已经讨论过多次,时至今日,我的观点没有任何改变,但承诺过的事情,我不会反悔,您不是也看到了吗?”
裴智远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却胸有成竹,摊开两手,“心甘,自然情愿,总有一天你会的。”
我当然明白,这几天裴瑾年的工作并不顺利,主要是巴黎总部的一些事物。
一部分人动不动就搬出公司惯例和董事长曾经怎样怎样的理由来,而这些人的地位都还不算低,让他的工作很难开展。
这也说明了父子两人做事风格的明显不同,甚至决策方向也完全迥异。
毕竟裴智远掌管了锐丰这么多年,而且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他已经成为一个不可颠覆的成功典型,他无论说什么,都是对的。
而裴瑾年,不管到哪里,都会被贴上裴智远儿子的标签,对外有一定的威慑力,但却无法与裴智远本身的权威抗衡。
而很明显,从与那些人的交流中,裴智远并没有放弃对财团的监管,即便是在病中,也一样。
并且,在很多时候,他的观点与裴瑾年不一致,由此,便形成了这种制约的关系。
在我看来,他并不是留恋权力,毕竟他是很想把锐丰交给裴瑾年的,只是目前,还不太放心而已。
而裴瑾年本来就对接手锐丰这件事并非心甘情愿,现在裴智远又按自己的思维方法引导他,限制他,他自然更加抵触。
裴瑾年冷着脸,沉默着,看样子都不打算再开口了。
我觉得有些冷场,起身为裴智远甄了茶,“爸,您这么快就要回欧洲?”
“谢谢!”裴智远对我的态度和蔼了好多,但从来都不会忘记礼节,一直都是个绅士,“你婉姨惦记家里的事,所以急着回去。”
不用多问也知道,纪婉月是一天都不想在云海多留的,只是担心自己先回欧洲后,裴智远又不急着回去,并且有随时去找洛君柔的风险,所以她必须亲自留下来监督。
只是现在还不确定,裴智远去见我父母的事,纪婉月是否知道。
当然裴智远是一定不会说的了,但不代表她暗地里不去私自了解,并且,还有徐雪凝这个帮手呢。
就算是知道了,纪婉月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毕竟她也是打心里不愿意见我的父母。
而且,她与裴智远的关系才刚刚修复,还处于比较脆弱的阶段,如果不是原则性的问题,选择暂且忍耐才是上策。
“噢,这样啊,上次婉姨说颈椎不好,今天中午时,我父亲说他那个中医按摩的老同学最近回云海,让我告诉婉姨再等几天,现在看来……”
裴智远微微笑道,“你费心了,替我对你父亲说声感谢,下次吧。”
这时,纪婉月回来了,因为心里忌讳着裴智远和我父母刚刚见面的事,我们都没再提与我家里相关的事,免得她起疑心。
不久,江辰希和徐雪凝相继回到包间,他们脸上的表情虽然都与出去时无异,但我知道,他们因为某些我猜不透的理由,进行了一番辩论,甚至是争吵。
最后,这顿饭还是在比较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了,选用一个老套的词,那就是:圆满成功。
在刚刚走出饭店时,江辰希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有患者急诊,而徐雪凝坚持要和他一起走,我明白她是话要对他说,他们之间的问题,总要解决。
他们匆匆离开后,裴瑾年打开车门,“沐沐上车。”
我迟疑地低声提醒他,“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送爸和婉姨?”
“不必。”裴瑾年干脆地为我关上车门。
接着就见前方不远处,黑色的劳斯莱斯正缓缓向这里开来。
“全叔这次跟您回欧洲?”裴瑾年问裴智远。
但自从上次他与周全有了那个约定之后,我就不会认为他只是随口问问了。
唉,他们父子之间的博弈真让人看不懂。当然,现在中间还有个周全,以及周全背后,那些暂时看不到的人。
车不是周全开的,车还没等停稳,他就从副驾驶位置开门下了车,恭敬地问候:“董事长好,夫人好!总裁好,少夫人好!”
面面俱到,主次顺序恰到好处,绝不失礼。
很显然,裴智远找他来是有事要交代的,不然直接吩咐司机会接就好。
我和裴瑾年目前他们离开后,才上了车子。
“江辰希什么情况?”还没等我坐稳,裴瑾年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也看出来了?”我熟练地扯过安全带,为自己系好。
裴瑾年的俊颜探到我的面前,“和你有关吧?”
我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没有,跟我能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问他也不说。”
“那……你看出了什么问题?”裴瑾年的墨眸在我面前闪了闪,光芒如利剑般扫射过来。
我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干嘛像审讯罪犯一样跟我说话?你不是也看出问题来了么,倒是说说,疑点在哪?”
裴瑾年看了我片刻,移开视线,撤回前倾的上身,修长的手随意地搭在仪表盘上。
隔了半晌,他才闷闷地说:“他看你的眼神……算了,反正你是我老婆。”
我扬手对着他的右臂打了一巴掌,“小年糕!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以为你能说出点有新意的东西来呢,快开车!”
裴瑾年反手抓住我的胳膊,不依不饶的,“我怎么胡说了,难道你不是老婆?这话有什么错,你说!”
我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他的,咧着嘴叫嚷道:“裴瑾年,你弄疼我了,早知道做你老婆还要忍受家庭暴力,我才不要嫁给你!”
他双臂一用力,将我整个人带到他的怀里,托起我的下巴,满脸都是得意,对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已经没有机会反悔了,除了被动忍受呢,就是讨好我,自己选一种吧。”
“你个无赖,臭年糕!你哪怕有辰希哥哥的一半那么绅士,我也会考虑的。”
“我突然觉得做个无赖,也没有什么不好。”裴瑾年唇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话却说得咬牙切齿。
“啊……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