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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裴瑾年在哪里,他根本不接我的电话。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对身边熙熙攘攘擦肩而过的人毫无察觉,仿佛自己变成了透明人,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洛依依提议,去找欧阳一下商量一下对策,也可以让他找裴瑾年聊聊,毕竟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哥们。
“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对欧阳说吧,知道的人越多,瑾年心里反而会更怨我,如果他自己想对欧阳说,那是他的事。”我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过往日里熟悉的街道,感觉街边的一切都不再是平常的颜色。
“你一直在这里走也不是办法,不然回家看看吧,或许瑾年已经回家了,”洛依依劝道。
我摇摇头,失落地说:“不可能,我已经给田姐打电话,他根本没有回家,他现在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我,可能整个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洛依依握紧我的手,“不会的,他只是一时生气,等想通了就会回去的,你要相信他。”
一阵北风吹来,头发被掀起,狠狠抽打着我的脸。
“现在不是我是否相信他的问题,是他不相信我才对,不然怎么会转身走开呢?他一定是气极了,才会那样做的。”
一想到裴瑾年转身离去时的决绝,我的心就开始猛烈的抽搐。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他真的希望我弃徐楚轩于不顾,同他一起走掉吗?
洛依依叹了口气,“我早就提醒过你,男人都很小气的,徐楚轩既然已经跟你表白,你就应该更小心一些。”
我实在走不动了,倚在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下,“要怎么小心才对?徐楚轩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如果换做你,你能做到狠心不管吗?”
洛依依也跟我走累了,一下子坐在路边的花坛上,“他还真挺可怜的,如果我不是曾经在院子里见过他那一次相似的情况,还以为他会挺不过来,其实他这一次更严重一些。
噢,对了,你为什么能治好他的病啊?你一靠近,他就有了气息,你一离开,他马上就不好,难道你们俩真是亚当和夏娃,你是他的一块肋骨,他因为有了你才完整?”
我把头靠在树干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如果裴瑾年也这么想,那我就更绝望了,真的不知道怎样跟他解释。”
“别那么悲观嘛,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或许没有那么严重,说不定你一会儿回家后,就会看到他正在家里等着你呢。”
天黑了,我再也不好拖着洛依依。
以往的时候,如果和我妈吵架,我去找洛依依诉说,有时还在她的小公寓里住上一晚,聊他个通宵,第二天早上就什么烦恼都忘了。
可是现在,洛依依的妈妈成了我的婆婆,她的家里已经不适合我去诉苦了。
如果让洛君柔知道,我和裴瑾年闹了矛盾,而且还是因为她的邻居徐楚轩,事情势必扩大,越发不可收拾。
所以,对洛君柔,我必须保密。
再三嘱咐了洛依依不要说漏嘴,之后我们分手道别,各自回家。
果然不出我所料,裴瑾年没有回家。
田姐做了一桌子的菜,问我什么时候开饭。
这个时候,我还哪有心情吃饭,真想饿死自己算了。
“田姐,你先去休息吧,如果有需要,我再叫你。”
我说完后,手扶着楼梯准备上楼。
“少夫人,您哪里不舒服?”田姐在我的身后关切的问。
我无力的摆摆手,示意她没事。
“可您脸色很差,看上去像是病了,要不我为您量量体温吧,先生经常交代,要替您多想着点。”
我心头一酸,他这样关心我,点点滴滴,无微不至,而我却伤了他的心。
再抬头时,已看不清脚下的楼梯,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上楼以后,脱下了身上所有的衣服,放进一个袋子里,拿到楼下,告诉田姐,全部扔掉。
我再也不想看见它们,再也不想回忆今天发生过的一切。
那段时刻,对我来说,是艰难的,撕裂的,无法两全的。
我精心隐瞒的一切,终于选了一个最坏的时机,全部被揭穿了。
我走进浴室,放了满满一缸水,自己躺了进去。
半年前的那次,还在芒果公寓时,我在浴缸里睡着了。
裴瑾年发现后,立即将我从里面提了出来。
要知道,那时我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
现在我也不记得那时自己有多慌乱,但是却还可以清晰地回想起他损我时,眼神里抹不掉的关切。
时隔半年,我再次躺在水里,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睡着,然后他还会像上次那样冲进来,一把将我拎起。
我想我会感动哭的。
然而,哪哪都是静悄悄。
我特意把浴室的门留了一条缝,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知道他回来了。
可是直到我洗完,都没有听到楼梯上有任何的动静。
已经快十点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回到卧室,感觉房间格外的空旷,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毫无睡意。
我鼓足勇气,摸起枕边的手机,拨出了他的号码。
待机铃音一声声响过,我的心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我不断的吞咽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口水,以免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喉咙不被堵塞。
可是,待机铃音最终还是转为了忙音,他还是不肯接我的电话。
我颓废的瘫倒在床上,没有他的世界,仿佛静止一般,没有任何生气。
我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的对话框,给他发信息。
“你这样一直不接我电话,也不是办法,我们谈谈吧。”
“什么时候回来?”
“我等你,不管多晚。”
发完这三条信息,我裹紧了睡衣,来到卧室的阳台上,俯瞰庭院正门的方向。
别墅区人很少,我们又是靠边的位置,所以鲜有车路过,门前的路一直是黑漆漆的,一片死寂。
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微信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也不见金色奔驰的踪影。
双腿已经酸了,要不是偶尔有凉风从开着的小窗子吹进来,恐怕我已经无法让自己保持清醒。
今夜,大概就这样了。
他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