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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何苦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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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纯等人未能追上何尝挚,便又折返回了浩然谷。北城顾家与浩然谷多有生意往来,顾西辞到来遇到何尝挚的消息刚传到谷内,赵遇铮和赵冶昙便急忙去了厅堂,所幸看到无人有事,这才放下心来。顾西辞是顾胜久的掌上明珠,却没有丝毫大小姐的娇惯脾气,言说了顾胜久事务繁忙,但对月桂小筑十分期待,便派自己前来,说得还分外真诚,听的人都舒服得很。

    但她听闻季流明闭关酿酒,不能前来,好一阵失落,这份失落模样,也刻到了沈延歌的心上。

    直到开始与云舞榭轮流给案发场地的朱砂桂验毒,都不免开始走起神来。觉明和菖蒲也跟着帮忙,察觉他心不在焉,还特别问了下他,都被他随意敷衍过去了,还派觉明和菖蒲俩人去外面守着,别打扰他。

    觉明和菖蒲犟不过沈延歌,便双双出了门,呆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来。

    菖蒲托着腮,一脸美滋滋,笑道:“师兄,咱们的师父是医药神尊云神医,咱们的师叔又是第一毒师沈延歌,师父和师叔若能联手,江湖医界简直无敌,咱们直接横着走都行啦。我真的骄傲死了师兄,他们是我的师父和师叔哎!”说着伸手去摇觉明的肩膀,觉明无奈,却也笑得宠溺。

    菖蒲摇够了,整个人浮想联翩,向往道:“咱们什么时候也像师父师叔这么厉害啊?到时候,咱们在江湖里行侠仗义,救死扶伤,人人说起咱们呢,也都是神医来神医去的。嗯,觉明神医,菖蒲神医……嗯,但神医听着很古板,不太符合我……嘻,有了,医侠,觉明医侠,菖蒲医侠!嗯,就是这个了!师兄,你说好不好?”

    觉明见菖蒲激动,自己不禁眼眸微热,却只柔声道:“菖蒲,你有时间考虑这些,何时能准备一下医药神尊的终极试炼?”

    菖蒲瞬间犯了难,捂着脑袋:“唔,那个好难,我还是再等等吧。”

    觉明挑眉,道:“我去年和前年问你,你也都是这么说的。”

    菖蒲拉过觉明的一条手臂,轻轻晃动,撒娇道:“师兄,人家还没玩够呢,就再让我偷懒逍遥一段日子嘛。”

    “你呀。”

    “不过,师兄你真的厉害,十五岁就顺利通过医药神尊的终极试炼,师父他至少高兴了三个月啊。”

    “你上次还说是一个月吧?师父每天都一样温和,一样笑眯眯的,你还能看出他高兴不高兴?”

    菖蒲一拍胸脯,满脸骄傲:“那当然,师父的心情怎么能逃过我菖蒲医侠的双眼呢?”

    觉明不禁扶额,无可奈何:“你又来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却又被菖蒲一把拉住。

    “哎哎哎,还送了你一盒银针呢,我偷偷溜去师父的房间找,都没能见到呢。拿出来让我玩玩呗,哎哎哎别走啊……”

    谷外,展靖谙与何尝挚稍稍休整,俩人都觉红衣确实惹眼,入谷不好打草惊蛇,便双双换了衣裳。如今夏末,花草繁盛,俩人着了素色,何尝挚靛青色罩衫白袍,展靖谙橘色劲装,彼此打眼一扫,忍俊不禁。

    原是二人见彼此穿红衣多了,早已习惯,现下一改,倒觉别有一番风味,可夸是决计夸不出口的,便纷纷打趣。

    “没想到,展小将军,也有温软乖巧的一面啊。”

    “还说呢,何宫主稍微收敛点,也是位浊世佳公子呢。”

    俩人边挤兑着边潜入了浩然山谷,一路上轻松不少,不似展靖谙以为的会机关重重,难以潜入。她转头瞧着旁边的何尝挚,悠然得很,带着她穿谷越廊,躲开谷内众人的巡逻,得心应手极了,就和回自己家一般,也不知道之前来过多少遍了。

    他们探听了李成烟的住处,顺着小院路径,刚行了一半,便听到人声渐近。俩人四周环顾,小院极具观赏游玩之感,流畅曲水,花草娴雅,何处能藏?何尝挚拉住展靖谙闪身避到假山之后,内里狭窄,二人斜身背低石壁,堪堪容身。

    本就夏末,午后又燥热,假山本来寒凉,却因来了俩不速之客,热气蒸出来,展靖谙面颊浮霞,略不自在,掌心贴在石缝,侧开视线。

    何尝挚目力极好,瞧见展靖谙的情态,便偷偷运了内力,掌间吐出寒凉,消解了假山之中七八成的燥闷。

    来人行得近了,听得声音便是明德山庄的庄主楚天肆,还有李成烟本人。俩人不禁欣喜:真的得来不用费工夫。

    细细听了番,原来是李成烟心仪风雅珍品,想得神笔之称的倾世粉黛。而这支倾世粉黛,便在明德山庄之中。

    李成烟恳求了许久,都被楚天肆婉拒,立时冷了脸,道:“老夫以为楚庄主皆爱收藏文雅珍品,本想引为知己,可惜楚庄主好大的架子,老夫出了天价,都不肯相让。”端出了威逼之势。

    楚天肆微微一笑,文人温润尽显,说道:“这些文雅珍品,岂是钱财能比较的?李大人珍惜文雅之物,楚某甚为敬佩,本该割爱赠予大人,成全大人水墨丹青、倾世粉黛的一双两好。”听到此处,何尝挚与展靖谙隔着漆黑颜色,望了对方一眼。

    “但这支倾世粉黛,是犬子夜阑的师父所赠,理所应当便是夜阑之物,他珍爱非常,为父怎可夺取?请恕楚某不能答应。”语气温文,却坚决异常,丝毫不顾逼迫与否,听得展靖谙都不免为楚天肆叫了声好,孩子心爱之物,父母并不为人前面子强行夺取,是爱,更是尊重。

    李成烟面色一沉,心道碰上了块铁板,转而假惺惺地笑道:“楚庄主说的是,用钱财谈这些文雅珍品,实在太俗。老夫手中有一套行军诗集,如今已是珍藏孤本,不知庄主可有兴趣一起赏鉴?”

    闻言,楚天肆不由问道:“可是行军诗人真迹?”欣喜至极。

    李成烟颔首,幽幽道:“听闻楚庄主喜擅书法,老夫还有一瘦金体拓本,由乐固涯的今典老人带头整理出的,不如,与老夫一并瞻仰?”

    话音落下,楚天肆并未搭话,良久良久,连展靖谙都着急了,只盼楚天肆莫要答应,可若是心爱之物近在眼前,又怎可错过?何尝挚觉察展靖谙心绪,又恐悄声言语会被李成烟与楚天肆觅得,便悄然探手,牵住展靖谙的手指,触感温热细腻,在那之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示意她无需心急,静观其变。

    流水清潺,浮风撩影,只听得一声长长叹息,楚天肆淡然一笑,道:“李大人的拳拳好意,楚某心领。然世上稀奇珍品有尽,心爱之物更是难以寻得,若是错过不能拥享,只当是无缘之物,想那宝物定会被真的有缘人爱惜珍藏,已是最好,何苦强求呢?”

    言罢,不再多说,拱手一礼,施施然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