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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尽孽缘怀竹醉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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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林怀竹和易氏家主易容华聊的热火朝天,易容华心中不满意陆晚,想给易杏安另牵一线,想着这位林三公子五官端正,谈吐得体,便想让他见见自己的掌上明珠,于是匆匆差了门生去请。

    门生接了指令去了易杏安的房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手却僵在了离门半寸的地方陷入了深深的踌躇。

    “杏安姐,别了吧还是。”

    “你自己跑来认错的,怎么?现在反悔了?”

    “等、等等…哎,别扒我衣服啊,我…我自己脱,我自己脱行了吧。”

    “这才乖嘛,一会儿姐姐教你怎么弄,别紧张。”

    ……

    门生面露难色:“这门…我是敲还是不敲啊?”

    门生想了想,悻悻的缩回了手,打算回去告诉易容华,小姐正在修炼,不便见客。

    “杏安姐,你看我这样对不对?”陆晚手里拈着眉粉在自己的眉毛上随便抹了两下问道。

    “……你老老实实的坐着,我来吧。”易杏安看着陆晚不对称的眉毛叹了口气,无奈道。

    这也不能怪陆晚,从十岁开始她就是以男性的身份活着的,根本就没机会涂脂抹粉。

    毕竟如果一个男孩子整天满脸脂粉,怕是会被人怀疑是否有断袖之癖了。

    虽然修仙者讲求齐物、阴阳无分,不管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都不歧视,但男性无缘无故的涂脂抹粉仍会遭人白眼。

    易杏安给陆晚吃了解易容丹的丹药,换了女装,又给陆晚略施薄黛,十分满足的打量着。

    “杏安姐,你别这么看着我,怪臊人的。”换了女装之后,陆晚的声音都比原来柔和了——或许也有解了易容丹的缘故?

    “啧啧,这姿色穿男装简直暴殄天物!”易杏安感叹了一番,揪着陆晚的袖口往外走,“来,跟姐出去遛遛~”

    易杏安不光医术了得,在丹青上亦是颇有建树。虽是女子,易杏安却极喜画美人,尤其是那些豆蔻梢头亭亭袅袅的少女。

    陆晚虽已过了豆蔻年华,但尚未及冠,倒也勉强算得少女。易杏安自然是不愿放过这个可以玩儿孩子的机会,转手就给陆晚扮上了。

    难得的机会,易杏安不想浪费,便拖着陆晚满院子找景。

    另一边,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的门生回去通传,易容华心下奇怪着为什么自家闺女在这么个不上不下的时间修炼,面上却还是跟林怀竹正常的打着哈哈。

    “抱歉了,林三公子,小女素来随性,还请林三公子莫要怪罪。”易容华憨憨的赔了个不是,“要不,您看着在鄙府转转?”

    “易宗主说哪里的话,易大小姐潜心修行,怀竹佩服。”林怀竹起身朝易容华行了个礼,“晚辈已叨扰多时,便不劳烦易宗主相送了。”

    语罢,林怀竹逃也似的离开了易容华的视线。

    易容华望着林怀竹远去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啊,太没耐性了,老人家叨叨几句便受不住了。”

    适才通报的门生幽幽的看了易容华一眼,心道:“你一跟人聊就是两三个时辰,哪里是叨叨几句啊?”

    “这是那个惊扰了梼杌的孩子?”易容华确认道,门生点头,易容华又开始自说自话道,“哎,归远兄的孩子,能养这么大不容易啊……”

    之后,易容华又开始缅怀起了他的少年时代,门生只得硬着头皮,听着易容华又叨叨了一遍那些陈年旧事。

    林怀竹离了易容华之后一直在易氏的家宅里乱转,想说什么时候碰到陆晚就拽上陆晚一起走,走到庭院的一角,忽见一少女坐于庭石之上,柳眉杏目,肤若凝脂,巧笑倩兮,美目流盼,青丝泻如泼墨,随风清扬。

    发不绾髻,鬓边饰一镂空简物,形似蝶舞翩翩。

    身着桃色轻裾,雪白的内衫自胸前而止,肩披桃粉色纱衣,衣上用金线绣以花蝶,轻风抚过,花蝶栩栩然恍若有生。

    纱衣之下,如玉般的肌肤若隐若现,衣袖亦随风翩跹。玉指微擎作兰花状,指尖飘浮着一朵盛开的合欢。

    倏而回眸,眉眼间似盛着清泉淙淙,浅笑泠然。清颜中带着三分顾盼,娇娆而不妖媚,仿佛她手中的合欢,有种清净出尘的清丽之美。

    林怀竹呆呆的站在原地,觉得倾尽自己满腹经纶,也描绘不出她的三分姿容。

    而易杏安则是在一旁笔走龙蛇,不多时,少女娇而不妖,灵而不谲的笑靥跃然纸上,然而林怀竹的视线,却仍没有分给易杏安分毫。

    反倒是易杏安,画的差不多了就把东西放一边,凑到发呆的林怀竹身边道:“林公子这是在看什么?好看吗?”

    “好、好看。”林怀竹傻了没反应过来,随口便答,此刻那少女见画已画完,也凑了过去。

    “什么好看呀?”适才还如诗如画的少女此刻却是打破了岁月静好之态,活泛的紧。

    “啊?没什么,那个……是、是花,对,是你、你手里那花儿好看,”林怀竹结巴了一阵儿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你手里那花,是怎么弄的,这样活灵活现,似乎还微微透着金光?”

    “你喜欢合欢花?早说啊。”适才的少女没有半点正形的把花塞到林怀竹的手中,“那就送你了。”

    林怀竹拿着花,表情是复杂至极,仿佛是遗憾、悔恨,亦或是视若珍宝。

    “没关系的,这东西啊,叫永生花,是用灵力固定过的,你自己不踩扁它,三五年都坏不了的。”少女介绍道,“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高级的法术,拿着吧,不要太介意。”

    “我和杏安姐回去换衣服了,你…自己看着玩儿吧。”少女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客人,拽着易杏安擅自回了易杏安的房间。

    林怀竹原地停留了好一阵儿,心道:“刚刚画画的人,看衣服应该是易家的内门子弟,那粉衣少女,看态度又不像仆人,也不像一般的外门弟子,且这永生花的术法,也不像是易氏的路子,这少女,究竟是谁?看模样倒是与莫羽葳的便宜相公陆瞳有几分相似,怪不得能让人如此心旷神怡……”

    林怀竹心悦那少女,却碍于自己是男子,没有跟过去,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的回味。

    然而他不知道,这个宜室宜家的少女,竟是他的“好哥们”陆晚,仍旧是捧着合欢花,自我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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