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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来自武修林氏宗主林归远,说是新出窖了一批琉璃醉,欲邀仙门百家共饮,请林怀竹速归。
林怀竹转头正要叫陆晚一起,却发现陆晚已经遛出老远。
林怀竹三步并作两步追上陆晚,一把揪住陆晚的衣领道:“去哪儿啊?”
陆晚傻笑着不说话。
“往哪儿跑?”林怀竹放下陆晚的领子,转而扯着陆晚的袖子往前走,“走,跟你怀竹哥哥喝酒去。”
陆晚有些尴尬的看着林怀竹拽着他往前走,腹诽道:“喝个鬼哦,到时候撞见我爹怎么办?你小子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正在离家出走?”
要宴请仙门百家,陆晚的养父陆君旸肯定要来,这要被抓包了可还了得?
“林三公子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在下还有事,恐怕不能相陪了……”陆晚一边说着似是而非的怂话,一边企图把自己的袖子从林怀竹手里拽出来。
“就喝个酒,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林怀竹执着的黏着陆晚,死活不放人。
陆晚没说话,隐隐觉得林怀竹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才这么装傻充愣的黏着他。
一路上,陆晚几次试图逃跑,都被林怀竹提溜了回来,几次之后,陆晚发现了一件事情——林怀竹真是长了个狗耳朵,多小声都听得见。
折腾了五六日之后,林怀竹终于成功的把陆晚拖进了他家的别苑竹西堂。
武修林氏的宅邸位于大地之东的沿海地区,虽说是宅子,但看起来却像是一座相对比较小的城池,名字还叫无棱郭,更像城了。
这次设宴的地点是在无棱郭西部的一处别苑,名唤竹西堂。
虽说是别苑,但宽敞程度不输于小世家的主宅,别苑中曲径通幽,山石林立,曲水抱石而流,幽径尽处,稀疏的种着几丛青竹,在几日春雨过后,窜高的青竹投下斑驳的竹荫,宴席的会场就设在竹荫斑驳之处。
抱石曲水处,十几名乐师齐奏着舒缓的古韵小调。
距离主宴还有两三个时辰,会场零星有一些年轻人来来往往,林怀竹揪着陆晚,坐到了林家的席位。
“大哥,二哥,我带朋友来了!”林怀竹热情的给陆晚介绍他的家人。
说实话,被带进竹西堂之后,陆晚已经放弃挣扎并做好被自家父亲抓包,回家扫藏书室的心理准备了。
“二位林公子好。”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进了林家的地界儿,陆晚明显乖多了。
之前跟林怀竹走一路吵一路,现在乖的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小公子?”一位身着深蓝华服,腰佩长剑,看起来十分知性的青年从席上站了起来,“这么小家里也肯放你出来?”
“在下文修陆氏陆晚,阁下是……”陆晚恭恭敬敬的朝青年一礼道。
“小生林念柏,是这孩子的二哥,我家怀竹受你关照了。”林念柏不急不缓的客套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哪里哪里,是在下受林三公子关照了。”陆晚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跟林念柏互相客套。
林念柏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问林怀竹,轻声喃喃了一句“是吗?”,继而转头看向身边同样深蓝华服的青年。
那青年虽也气度高华,锦衣华服,眉眼间却透着几分忧郁的神色,见了人也不打招呼,只是恹恹的摸着自己的酒杯,小口慢酌。
“大哥?怀竹似乎是交到新朋友了,你不过来看看?”林念柏的声音平缓中隐隐透着爱怜。
有点儿忧郁的青年抬头瞄了林念柏一眼,默默的又抿了一口酒,然后才徐徐的站了起来。
“林有之。”那忧郁脸的年轻人毫无波澜的报上姓名,伸出了左手。
“在下陆晚。”陆晚握上了林有之的手,心道这人还真是惜字如金。
“我大哥就是这样,不大爱说话,你别介意。”在家人面前,林怀竹也不跟陆晚呛了,规规矩矩的接待着。
“哪里哪里……”陆晚客套着,心道看他这爱搭不理的样子,能起来理理我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怀竹兄又得佳人了?”有些轻薄的声音自陆晚和林怀竹身后传来,继而一位身着白衣的小公子翩翩而来,衣袂飘飘,举手投足间满是道骨仙风,只是说话方式稍稍有些风流。
“是桦安啊,”林怀竹回头随便拍了对方两下,指了指空着的席位,“还有空位置,这边坐。”
来者是文修易氏的小公子,易杏安的弟弟——易桦安。
“哦~还以为怀竹兄又得佳人了,不想竟是个清秀的小公子。”易桦安撑开折扇,缓缓的扇了两下,微微弯腰对陆晚道,“小兄弟多大了?主修是何?可结丹了?”
得,又一个拿陆晚当崽子看的……
陆晚撇了撇嘴,刚想说些什么,林怀竹忽然横插进来,一手摸了陆晚的后脑勺一把,一手指着易桦安身后身形单薄的白衣人道:“这位兄台看着有些眼生,桦安,不介绍一下?”
“你说他吗?”易桦安看着身后没精神的白衣人,浅笑道,“柳扶风,我的新内侍。”
柳扶风挠了挠脑袋,傻笑了一下,像是被谁吓着了似的道了句:“在下…柳扶风,是易家的门生。”
陆晚瞄了柳扶风一眼,觉得他的笑容和声音中都透着两个大字——虚弱。
“在下陆晚,是文修陆氏的内门弟子。”陆晚在内心默默的吐过槽之后,也跟着自我介绍。
“原来…你就是陆晚啊……”柳扶风上下打量着陆晚,轻声呢喃道。
“正、正是在下……”陆晚觉着有些奇怪,总觉得这个人像是在盘算着什么,看得人心发慌。
正在陆晚莫名其妙的时候,柳扶风忽然伸手用指尖轻轻的摸了摸陆晚的面颊,幽幽的道:“果然生的秀气,不打扮一下可惜了……”
柳扶风摸得陆晚直痒痒,再加上柳扶风的声音半虚半实,陆晚不禁打了个哆嗦,有些惊恐的望着柳扶风。
“扶风,别吓唬她了,小孩子可不经你吓。”易桦安赶忙出来打圆场,“小阿晚别害怕,扶风…只是比较博爱而已。只要是他觉着可人的,从来不管是男是女,都要沾染些的。”
陆晚又没话了。
在陆家,陆晚自认是巧舌如簧,舌灿莲花,出来之后也没少调戏林怀竹,如今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自己被轻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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