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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朔看着眼前刚到他大腿的小孩儿,努力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可惜在贾琏看来却是说不出的别扭。
“今日仁哥儿不方便,就不与琏儿去顽了。”王子朔摸摸贾琏的小脑袋。
“朔叔父,我不找仁哥儿,我是来找凤哥儿顽的。”贾琏乖乖站在那儿,任由王子朔摸脑袋,顺便打量起这个记忆里没有存在过的“岳父”。
前世王子朔夫妇早亡,留下王仁王熙凤兄妹二人由金陵的老太君抚养。后来老太君逝世,王熙凤又还年幼,便被王子腾之妻接来京中教养,他二人也是那个时候熟稔起来的。
“老爷,时辰到了。”贾琏正要起身告辞时,一老仆进来,对王子朔言道。
今日不是大朝日,不必上朝,但王子朔还是要去衙门应卯,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说:“叫王忠带你去找凤哥儿罢。”
“是。”贾琏答应了一声,目送王子朔离开后,对等在一旁的王忠说,“不必麻烦忠伯,我自去就是了。”说罢也不等王忠说话,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刚巧王子朔回头,瞧见了这一幕。他心想:不论旁的,只说这平时处事,仁哥儿若有琏儿的一半,他就不必操这么多心了。又思及衙门近日那桩案子,他按了按眉头,匆匆上衙门去了。
王熙凤的屋子斜对着王仁,前次来王家他就没去找王仁,这次要再不去,就有些失礼。因此,贾琏只当做不知道王仁挨打的事,故作轻松的装作要推门的样子,只等下人稍拦一拦就作罢。
没成想,屋外侯着的小丫头是个嘴笨的,张着嘴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贾琏只好推门进去。
见他进了门,小丫头含着两泡泪跑到旁边耳房内:“思渔……秋蝶姐姐,刚刚不知谁家的公子进了哥儿的屋子,我没拦住,这可怎么是好。”
叫秋蝶的那个,就是刘氏拨到王仁房里的二等丫鬟,如今还叫管着衣柜。王仁不待见她,又碍着她是长辈赐下的不敢责骂,再加上她来时王仁已经被打伤,于是秋蝶就这么不尴不尬的晾在那儿。
秋蝶也是个厉害的,不上半天的时间,就把手里的活计理清了,如今正打算将王仁冬天的大毛衣裳拿出来掸尘。
她一边拍打衣裳一边问道:“哥儿不是吩咐不许旁人进屋,你怎么不拦着些。”
小丫头跺跺脚:“我笨嘴拙舌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总不能说哥儿被打了,不想见人吧。”
秋蝶用掸子把儿敲了那丫头的头一下:“你就是说哥儿出门了,不在家也行呀。”她看了几眼小丫鬟,又问道,“我记得这几日在门口守门的,是个爱穿橙色衣服叫问莲的,怎么今日换了你了?”
“平日都是问莲姐姐做这个的,昨日她吃了半只虾,没成想出了疹子,这才叫我顶上去的。”小丫鬟揉了揉眼角答道。
说着话的功夫,秋蝶已经把衣裳收好放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衣袖说:“别怕,能自由进出王家的,总归是姻亲好友家的子弟,咱们先去瞧瞧。”说罢起身去往王仁住的屋子。
屋内,贾琏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怎么大清早的还躺在床上?”
“别提了。”见贾琏进来,王仁隐晦的瞪了一眼外间守着的丫鬟,用枕头捂住脑袋。
贾琏却不管他,反正看王仁这样子,他就是现在转身离开,也免不了被埋怨,倒不如把热闹看全了。他上前掀开被子角看了一眼,因为有伤口,王仁下身没穿亵裤,他扫了一眼肿的跟个馒头似得,看起来王子朔是真气的狠了。
“这……这是怎么了,谁干的?我去给你报仇。”贾琏强忍着笑意说。
王仁一下窜起来,盖好被子。见他真急了,贾琏也不再逗他,兔子急了还要人呢,何况王仁他不是兔子是鬃狗。
“你好好养伤,回头我再来看你。”说着他就出了门,刚好在门口碰见秋蝶二人。
贾琏多看了秋蝶两眼,总觉得这个丫鬟有些眼熟,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想了一阵儿也就抛到脑后了。他把门缝后探头探脑的小脑袋推回去,还顺手弹了一下。
“唔。”王熙凤双手捂住额头,眼泪汪汪的瞪了贾琏一眼,看起来奶凶奶凶的,控诉道,“琏二哥哥就会欺负我,有本事你去欺负哥哥去呀,以大欺小,羞不羞呀。”
“小丫头片子还学会说以大欺小了。”贾琏又弹了她一下,“你哥哥如今还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呢,我要是欺负他去,不就成了欺负弱小了吗?”
“爹爹说,哥哥犯了错,该打。”王熙凤如今已经能说很长的句子了,不过涉及到人情世故方面,她还是有些懵懂。
贾琏有心教王熙凤一些为人处世、管教下人的法子,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天刚巧王熙凤提了出来,他眼珠一转,便诱着王熙凤顺着自己的思路向下说。
“那你知道你哥哥犯了什么错吗?”
王熙凤昂着小脑袋,一脸骄傲:“我当然知道啦。哥哥打了春杏姐姐,春杏姐姐的家里人来找娘告状,所以爹才打哥哥的。”
到底是小孩子,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要不是贾琏知道前因后果,再是听不懂春杏家人找刘氏告状,怎么会惹得王子朔打儿子。
见贾琏兀自思考,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王熙凤瘪瘪嘴,接着说:“要是我是春杏姐姐,我也要告状的。”
这翻话倒是勾起了贾琏的兴致:“怎么说?”一边问,一边分了一半的心神在对面。
“春杏姐姐没有做错事,可是挨打了。”
贾琏半蹲下身子,目光与王熙凤平视。
“春杏对主子不忠心,确实该打!”不等王熙凤反驳,捏捏她肉呼呼的小爪子,接着说,“那春杏乃是你哥哥房里的丫鬟,可是你娘让她去照看仪哥儿,她为了自己的前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虽说主母的吩咐她不得不听,可只要她推说自己要和你哥哥说一声儿,你娘难道会不允吗?”
对于春杏的处置,贾琏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他之所以瞧不上王仁,不过是觉得他有失身份——从没听说过责打下人,主人在一旁亲眼看着的。况且后续发生的事情也证明,这春杏打得着实不冤。
真要是被打的神志不清发起了高烧,说的胡话又刚巧告了主子的状,这种巧合不能说没有,那也是少有的。可千不该万不该,那春杏的娘不该来主母面前告状。
一个丫头,打了就打了,这会儿该遭得罪都遭了,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是想让主子也挨顿打吗?
果不其然,对内宅之事不了解的王子朔就上了当,狠狠地收拾了王仁一顿。
这会儿春杏家里该得意了吧。瞧,咱们把主子的脸面都拉下踩了。
贾琏皱了皱眉,想起了自家的赖大赖二兄弟。他们可不就是把主子的脸面扯下来踩的么。
将这番话掰开揉碎的讲给王熙凤听,也不求她这会儿能听懂,只是给她种下个印象罢了。别像前世那般,治家严格也得被下人拿来说嘴。
“那春杏姐姐不该告状吗?”王熙凤一脸苦恼的皱着眉,以她的小脑袋,想这么复杂的事情还有些吃不消,“我受了委屈也要找爹妈的。”
蹲久了腿有些麻,贾琏又看了眼王仁的房门,见里面这么久还没传出动静,也没有了继续等待的耐心。他拉着王熙凤来到桌前,先把她抱到椅子上,自己又拖了把椅子凑过来。
“受了委屈自然要找人说,可告状是最下乘的法子。眼下你还小,受了委屈只能找人撑腰,等以后长大了,要是爹娘不在你身边了,你要怎么办呢?”他尽量用一种委婉温和的方式说出来。
“爹娘怎么会不在我身边。”没经历过生死的孩子,总是很天真。
“假如呢?”
王熙凤揪着手帕的边边,半晌道:“那,那我就凶一点,让他们都不敢欺负我!”
“傻丫头。”贾琏捂住眼,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凶一点,他们当面不敢欺负你了,背后还会变本加厉。越是没人撑腰,越……”他本想说越是没人撑腰,越要笑脸迎人。话没说完,他想起前世王熙凤对各位长辈的样子。
王熙凤不是没学会笑脸迎人,年少失祜的她早就学乖了,只是她低估了奴大欺主这四个字罢了。
他柔和了眉眼,轻声叹了口气道:“爹娘不在了,你就来找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