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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五皇子答一下吧。”
老翰林又点了五皇子，果不其然，五皇子的伴读也遭了殃。贾琏缩了缩脖子，有点同情伴读，又有些羡慕皇子。
“书没读好又不用挨罚可真好啊，真想我们家也是这样的，兴儿就又机灵又抗揍，是个做伴读的好材料，下回焦大要打。，就让他做我的伴读好了。”他心想。
前边已经打完了，贾琏满脸同情的看着五皇子的伴读回到座位上。这么一侧头，刚好看见末尾窗户旁的一抹玄色。
是圣人！
他在心里呵呵一声，没想到圣人还是个喜欢听壁脚偷窥的啊，真是太幼稚了。
他假装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心里暗道好险，再不敢打瞌睡，手握书卷状似认真的看起来。其实一点也没看进去，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屋外的圣人身上呢。
同时他发现，坐在他右前方的五皇子也是忽然认真起来，脊背挺得笔直，一脸的羞愧和认真。
显然五皇子也发现了圣人。
贾琏眼珠一转，在桌子下踢了踢屠招的小腿，用眼神示意屠招。
屠招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如此反复几次，才咬咬牙，在老翰林开口前主动站起来。
“先生，招愿一试。”屠招深揖一礼。
老翰林每天面对这些不好学、不长进，偏偏又打不得骂不得的皇子宗室，早就不耐烦了，如今见有个好学的，登时打了鸡血一般。两人一问一答、你来我往好不畅快。
兴起之时，老翰林还问了许多还没学到的书籍，没想到屠招虽磕磕绊绊，但也答了个八九不离十。如此，更叫他激动不已。
贾琏在旁边一脸钦佩，这六皇子到的这么早，原来真的是在读书，而且读的很好啊。
“扬儿，你的功课还不及弟弟，若日后还是这般，我可要罚你了。”这时，圣人推门而入，打断了屠招和老翰林的对答。
“父皇饶了儿臣吧。”五皇子也不惧他。
五皇子的生母乃是番邦进献的公主，雪肤珀眼，生得漂亮极了，再加上他没有继承权，圣人平日里对他多有溺爱，他上前拉住圣人的手，左右摇晃起来。
圣人被他缠磨的没法，又对这个唯一可以放肆疼爱的儿子狠不下心，只好随便点了几下头，便离开了。
从头至尾，没有多看屠招一眼，没有对他说一句话，仿佛他来只是为了和五皇子说几句话一般。
屠招黯淡了眸色，狠狠抿了下唇，又静悄悄的坐了回去。
下午的骑射课上，五皇子拿着弓箭，对屠招一扬头：“六皇弟，你我二人比试一场如何？”
屠招没有说话，他的骑射只是一般，比不得五哥天生神力。
“怎么，六皇弟不愿意，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哥哥吧。”五皇子眯缝着眼，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屠招轻舒一口气，勉强笑道：“怎么会，兄请弟怎敢不从……”他拿起一旁的小弓，又命随侍的小黄门去取箭来——他平时只联系拉弓，还没有学射箭。
“五皇子殿下，我替六皇子与您比试吧。”屠招的伴读上前一步。
五皇子一个窝心脚踹过去，将那伴读踹倒在地。“我与皇弟比试，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插一杠子？”
伴读倒在地上，干咳了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两位皇子定好五局三胜。
屠招从没射过箭，怎么可能是五皇子的对手，几局下来，就连靶子的边都没挨着，更别提赢过对方了。
“我输了，皇兄好箭法。”屠招紧了紧握弓的手，爽朗的对五皇子笑道。
五皇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又似乎有所顾忌一般，凑到他耳边说：“看清楚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书读的再好，父皇可曾正眼看过你一眼？”
他虽然一副怕人的样子，声音却半点没有压低，演武场所有的皇子宗室都将他这番话听到耳朵里。
屠招脸色丝毫未变，依旧笑着回道：“皇兄教训的是。”
看着他笑容完美的脸，贾琏心里发颤。眼前这位可不像他们想的那样逆来顺受，只看他前世对四王八公的态度便可知晓，这是个惯会隐忍的，可将来若是被他寻到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咬死你。
不过这一世已有诸多事情发生改变，这六皇子想来登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想到这里，贾琏有些莫名的心虚，虽说六皇子登基后无时无刻不想着抄贾家的家，可毕竟是因为自己，他才绝了做皇帝的可能。
做不成皇帝，今日所受的委屈就只能永远吞进肚子里了。
贾琏对着五皇子的方向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尽量用爽朗的声音说：“殿下您可太不会玩了，两个人玩有什么意思啊。”说着他撸起袖子，“来来来，咱们也比试一场。”
托上午广交朋友的福，这位五皇子刚好是他结交过得，五皇子只以为他是个没心眼儿的傻小子，因此倒没想着他是为了屠招报仇。
“来就来，还怕你不成。”
两人又找来许多凑热闹的少年，这回还是五局，不过贾琏提议五局三胜太过无趣，不如改成累计射中环数最多的人获胜。
一群少年本就是为了好玩，自然欣然应允。
不多时，小黄门拿着些箭尾羽毛染得五颜六色的箭矢过来。
“咱们谁先来？”少年们嚷嚷道。
“自然是五皇子殿下先来。”刚好比试的人中只有屠扬一个皇子，贾琏便给足了他面子。
果然五皇子一脸愉悦。
贾琏故意排在最后一个，所有人都射完箭后，他平心静气，仔细观察着众人箭矢在箭靶上的角度和深度。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冲着第一去的，他只是想替屠招出口气罢了。
一撒手，箭矢飞出，他力道使得极大，震得箭靶都跟着晃了几晃。
“吧嗒——”
箭靶上没入不深的箭纷纷掉落，其中就包括五皇子黑色尾羽的箭。
贾琏露出一个不大明显的笑——他不过是试试，没想到会如此成功。“对不住，对不住，我下次力道轻一点。”贾琏对掉下箭的几个人赔笑道。
下一次他刻意放轻了力道，结果箭在半空中就掉了下来，再下一次又弄掉了几个人的箭矢。几次之后，几乎所有人的箭矢都被他震下来过，只有五皇子特别“倒霉”，一共被打掉三次。
毫无意外的，这次比赛五皇子成了最后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