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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然没那个胆子,对着席玉问东问西。
本以为盛澜清是个女人,就会好欺负一点。
结果她毫不配合的态度,让他们一时间面面相觑。
“既然大家没有问题了,请麻烦让一让。我要进去化妆了。”
盛澜清面带微笑打发了记者,转身进了剧院。
化妆间。
桌面摆了各色的糕点,还有刚泡好的玫瑰花茶。
付青珩呲了雪白的大牙,正冲盛澜清笑得灿烂。
他早早就来了剧院,化了小生的妆容,活脱脱一个长眉入鬓的桃花面风流公子。
盛澜清笑了起来,说道:“加上化妆换衣服的时间,你提前四个小时来的?”
“不止呢。”
付青珩站起来,欢欢喜喜地把盛澜清迎进来。
“我早上就到了,先把这些糕点买好了,又复习了一会儿唱词。”
付青珩是头一回登台,这次不少的观众,都是他的粉丝,早早地就在外面候场。
因为有人组织,比那些疯狗般的记者,要更显得礼貌规矩。
盛澜清放下手提包,坐在化妆镜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说道:“你今天是以昆曲演员的身份登台亮相,是应该要慎重一些。”
付青珩在音乐上很有天分,以后的路只会越走越宽。
而盛澜清存心要在他身上贴好昆曲的标签。
即便付青珩日后解约,也没办法去掉。
“不过,”付青珩低眉顺眼地站在盛澜清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和姐姐走这么近,席先生不会生气吧?”
盛澜清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似笑非笑地望着付青珩。
她跟席玉的事情,发酵得够久了。
付青珩不可能还会单纯地认为,她跟席玉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他不会生气的。”
盛澜清举起化妆刷,往脸上扑了些粉,继续说道。
“但你要是再这么茶言茶语下去,我就会生气了。”
以后会不会跟席玉分开,是她自己的事情。
在这段关系存续期间,她容不得任何人在她面前,诋毁她的伴侣。
三个小时,很快在化妆换戏服中结束。
盛澜清穿了粉底绣花的彩鞋,半遮半掩,羞眼上台。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付青珩配合地开始唱下一句,经过多日的训练,唱功和做功都很到位。
盛澜清不由得放松了些,开始更加投入地进行演出。
长达两个小时的青春版《牡丹亭游园惊梦》演出结束。
盛澜清刚到后台,就被一群打扮时尚的名媛千金给围拢了。
她认出其中一个,还是盛华柔过去要好的朋友,好像叫什么李娇娇。
李娇娇常常来盛家做客,有好几回遇到盛澜清,都拿鼻孔朝向她。
“盛小姐,你果然是人美曲也美,当之无愧的昆曲美人呀。”
李娇娇抢先出来,将手里捧的一大束百合花塞到盛澜清怀里。
她笑得异常热情,刻意大声地恭喜道:“恭喜你,演出圆满结束!”
旁边一位名媛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挤上前,往盛澜清空余的手里塞礼盒,满脸笑容地说道:“盛小姐,这是我家公司新设计的珠宝,恭喜你。”
盛澜清扫了一眼首饰盒上的logo,是席氏集团有业务往来的一家公司。
“盛小姐……恭喜!”
“恭喜呀,盛小姐!”
“恭喜恭喜,盛小姐。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
“……”
盛澜清抿了抿唇,面前全是莺莺燕燕的吴侬软语。
之前见过她的,还是没见过她的人,都争着要来跟她说话。
一眨眼间,世界上好像全是好人的。
看着这一张张热情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并没有多好。
在跟这些人告别之后,已经到了要吃晚饭的时间。
盛澜清接到了陆琳的电话后,拒绝了付青珩的邀请,独自离开了剧院。
“你是怎么想的?”
火锅还没上桌,陆琳就死死盯住盛澜清,开始追根问底。
“席玉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他有没有改主意,要跟你结婚?”
盛澜清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他不会跟我结婚。至于我怎么想的,目前不重要。”
席玉好像轻而易举就能够主宰她的行为。
只要她还没有做好跟他彻底撕破脸的准备,就只能什么都听他的。
“怎么就不重要了?”
陆琳有些着急,声音都大了许多。
“你现在受到的优待,都是冲着他来的。你习惯了这些,那么没有了他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盛澜清回想起下午的场景,那些捧着她的千金小姐,有些在她转过身后,就露出了嘲讽的笑。
而面对她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态度。
“我不知道。”
盛澜清闷闷地说道,用筷子戳了戳碗底混合香油的葱粒。
“你这么多年都没管过我,现在怎么转性了?跟以前一样不好吗?”
陆琳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无从辩驳。
她爱钱是真的,但对盛澜清这个女儿的爱,也是真的。
可在过去的那些年,她把自己生活不如意的恨意,全数转嫁到了盛澜清的身上,这也是真的。
平心而论,她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位好母亲。
“国内过不下去了,我就带你躲到国外去。”
陆琳想不出狡辩的说辞,索性赌气说道:“我就不信他的手,还能伸到国外!”
盛澜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忍心告诉陆琳。
席玉经常飞去国外谈生意,他的手大概确实能够伸得过去。
这顿饭吃得心事重重,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都吃不下了。
陆琳叫来服务员,说道:“多少钱,麻烦你算一下。”
服务员笑了笑,回答道:“我们老板说了,您这一桌的盛小姐是他的朋友,所以免单。”
等服务员下去后。
陆琳疑惑地问道:“你认识这家店的老板?”
“我不认识,”盛澜清扯了扯嘴角,说道,“他们应该是为了席玉,才给了我优待。”
她很不习惯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甚至不如当初别人冷眼对她的时候,来得更自在。
起码那个时候她所受到的对待,都是别人眼里所谓真实的她自己,理所当然应该遭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