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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曦曦所在的F市似乎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里面所有的事物都经过了一番非常刻意的打造。
公交车、地铁都只是个摆设,每一辆的行走里程不超过2km;饭店、餐厅,只要是田曦曦不准备去或者压根不知道的那些完全只有一个门头,根本没有进行营业;至于那些在路上行走的路人,似乎是一个个小时工,虽然人脸重复率不是很高,但每个“人”都演得太刻意了,十分做作,只要田曦曦经过他们,他们便开始自己浮夸的演技。
田曦曦非常想给“F市市长”提一个建议,让所有谱艾人都锻炼一下演技,同时为了节省资源缩减开支,可以减少一些非重点任务型谱艾人的出现。
“唉你真是屁民的身份操着市长的心啊。”田曦曦按下打印键,生无可恋。
“如果你想逃出去的话,就请你假装自己失忆,不要表现出什么异常。”巴葡的话又回响在田曦曦脑海中,她开始万分后悔自己没有刨根问底把逃出去的方法问出来。
戈越、李思敏……逃出去的钥匙肯定还在他们身上。为什么他们不让我了解关于他们的事情呢?
“喂!你怎么回事啊?卡纸了你还在这一个劲儿打印,都被你弄坏了!”一个凶巴巴的声音在田曦曦耳边响起,那声音震的她抖了两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注意。”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女人,田曦曦紧张起来。
金丝框眼镜、梳的一丝不苟的丸子头、突出的眼球、血红的嘴唇,这个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
“看什么看?还不把打印机关上去叫人来修?你看我就能修好了?”
“哦哦好的。”田曦曦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感。这个女人的凶恶程度和喷出的口水成正比,田曦曦想,这女人不做主任真的可惜了。
“出了学校,就不要再把自己当做小宝宝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总是这么马虎,哪个还敢用你?”维修工三下五除二就把打印机修好了,但这个血盆大口的女人还是不愿意闭嘴,依旧喋喋不休地在念叨着什么。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田曦曦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像足了一个狗腿子。
这个女人的程序设定,一定是凶巴巴的教务处主任,这严肃又难缠的模样,田曦曦以自己多年的经验来看,只有可爱的男孩子才能够哄她开心。
但是不服输的田曦曦决定,现在她的主要任务就是赢得这个冰山女人的心。
谱艾人的设定很难搞懂,他们似乎除了在遵循一个系统的设定之外,还会有另外的一些细节设置和人物设置,每个谱艾人都不尽相同,差异性明显,设计非常精细巧妙足以以假乱真。
例如夏六六,性格就非常突出,一个不算常见但人群中永远都会有的非常喜欢装逼的男人,要搞定他只需要对他各种吹捧;大波马作为一个大腹便便注重养生的中年妇男,每天早晨的照例夸奖员工流程永远不会缺少,是一个工作单位必须有的随和中带有威严、威严中带有幽默的男人,要搞定他……确实有些难度,中年妇男的心最难搞懂了;而这个冰山老女人,看起来是一个新角色,必须得会上一会,说不定会有一些意外收获。
田曦曦非常狗腿的从办公桌上泡了一杯黑枸杞茶,端到冰山女人的桌上:“这是黑枸杞茶,对身体好,我看到你脸色不大好,喝点这个,会稍微舒服点。”
“好的谢谢,你客气了。”女人手上鲜红的指甲油看起来非常夺目,给她添加了几分肃杀的气息,“还有,对我拍马屁是没有用的,该做的事情做好不该做的别做,我就不会找你麻烦。”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不太舒服。”面对一个看惯了职场的女人,田曦曦的段位果然还只是一个小白兔。
接近冰山女人的方法一——拍马屁以失败而告终。
每天下午1点,公司都会开一个简短的小会,主要是让大家汇报自己的工作并作总结,大波马在周一的这个会议上对冰山女人作了介绍:“这是我们新来的教务总监方艺,主要负责统筹公司工作并且会对大家定期督查评估,大家要加油了啊,新来的这十多位试用期的同学,你们更加要努力了啊!”
方艺方艺……好熟悉的名字。田曦曦看着方艺的脸,总觉得似曾相识。
由于她打杂的工作性质,总是可以接触到一些别人接触不到的东西,她趁着四下无人之时,打开了方艺的简历。
能够坐上总监位置的人总是会有两把刷子,更何况是这个F市知名的培训机构,方艺的简历上除了“第一名”“奖学金”“金奖”“冠军”这种镶着金边的字眼之外,田曦曦找不出任何一处能让人诟病的地方,唯一一个有点遗憾的是,方艺的婚姻状况是“离异”。
对于优秀的人,大众总是善于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些缺点,好让自己与她们的差距显得不是那么大。田曦曦也是如此,看到方艺的婚姻状况,她心里甚至有一些幸灾乐祸:“脾气那么差,果然就算是机器人都不会喜欢。”
自从方艺到来后,整个公司的气氛都怪怪的,群里再也不讨论大波马了,而是对方艺的讨论多了起来。介于了解她的人实在太少,关于她的有效信息也只有拇指盖那么点,大家都撺掇着田曦曦去瞅一眼方艺的资料回来告诉他们。
“小田,你可以接触到大家的资料,要不你去找找她的资料回来告诉我们呗。”非常热爱八卦的一个胖子说道。
“我也找过,可是我没翻到她的资料,不知道被大波马放哪里去了。要不我们问问大波马?”田曦曦决定对他们撒谎。
“唉,这么一个灭绝师太,我们的日子要很难过了。怀念以前只有大波马的日子。”夏六六说完这句,神态慌张起来,他紧张地看着田曦曦,生怕她有奇怪的反应。
“的确会很难过。”田曦曦坐在椅子上,默默地说道。
谱艾人的游戏规则,田曦曦坚信自己会遵守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