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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风云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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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珹玭与漻苓走到最里的牢房前,只见里面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披头散发,满身污垢的蹲在地上,听见声响抬头一看,就立刻扑了上来。

    “表妹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对吗?你快放我出去!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妘轩棋手紧紧攥着栏杆,脖子伸长,眼睛里满是祈求与渴望的光芒。

    珹玭闻言竟勾唇笑了一声,在如此幽静昏暗的地牢里显得格外阴冷,“妘家子弟真是好大的胆子,见了朕都不用行礼吗?”

    妘轩棋动作僵住,疑惑的看着珹玭,“表妹……你……你说什么?”

    漻苓眼神倨傲的看着妘轩棋,还不客气的冷喝:“大胆罪民妘轩棋,见了当今陛下还不快下跪行礼!”

    “表妹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表哥啊!以前带你一起爬过假山的表哥啊!”

    妘轩棋惊恐的大吼,手疯狂摇着铁栏杆,把手上的锁链摇的哗哗作响,仿佛鬼嚎一般。

    珹玭抬手掩唇嗤笑,如银铃般的笑声在牢狱里回荡,“若天下人都如你这般痴傻幼稚,倒也是可爱的紧。朕今日来不过是要告诉你,没人能救你了,你且在此好好待着,等着朕的诏书下来,届时,朕必让挥刀最快的屠夫为你送行。”

    “表妹你不要同我开玩笑了!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对吗?你不要骗我了,快放我出去吧,父亲与祖父还在家等着我呢!还有母亲……过几日就是母亲的生辰了,我答应了母亲要陪她去灵安寺过生辰的!你快放我出去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妘轩棋满面摇头,不相信珹玭说的话,疯狂的大声吼道,说到最后竟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

    珹玭不为所动,笑声更为欣悦了几分,无情薄凉的仿佛没有心一般,“出去?这话说的倒是简单极了,可是表哥呀,你如今入的可是死狱,你可见过哪个如死狱的人能活着出去?”

    这些话就像一把把锋利刀锋在妘轩棋身上凌迟,听得他惊恐至极。

    可是珹玭还没有放过他,凉薄的声音如同怨魂索命一般缠绕着他。

    “你可是再想外公与舅舅不会弃你于不顾?朕劝你还是不要傻了吧,如今舅舅与外公自身难保,哪还有什么时间来救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不可能!”妘轩棋大声反驳,“祖父与父亲不会弃我于不顾!他们一定会救我出去的,我知道了,是你,是你故意把我关在这的对吗?是你要杀我!是你!红袖招那个女人也是你安排的!我就说我怎么想不起来那天后面发生了什么,一定是你使的奸计!”

    妘轩棋面目狰狞,声音嘶哑的仿佛沙砾相互摩擦,刺耳极了。

    “祖父和父亲绝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活着出去!一定会!”

    珹玭明艳的笑容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刹那间冷意翩飞,戾气横生,“朕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如何不放过我!”

    妘轩棋被她这副宛如修罗降世的模样下了一大跳,嘶吼的声音卡在喉咙变的无声,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

    “对了表哥,朕此行来还有一事要告知你。”珹玭漫步上前,蹲了下来,伸手将自己眼睛上的白绫扯下,一双虽蒙有白翳却依旧灵动的眼睛直直盯着妘轩棋,“其实朕不瞎,十五年前朕的眼睛就不瞎了,所以朕都看到了,表哥当年这般坑蒙朕,朕其实都知道的。”

    珹玭的眼睛轻轻弯起,一个笑容毫无预兆的出现,可眼底却看不到一点温度,“当年表哥往朕吃食里加的料,真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妘轩棋眼瞳紧缩,手脚并用的惊恐往后退。

    珹玭手抓着栏杆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不屑嗤笑,“表哥你何至于如此恐慌,你尽管放宽心,死者为大,朕不会把你当年用在朕身上的小手段再用在你身上的,这段时日,朕定会让人以皇亲国戚的礼遇好好伺候你,你在这儿过得不会比定公侯府差的。”

    “你是在报复我对吗?”妘轩棋缩在角落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珹玭,咬牙切齿的说,“你就是在报复我,你个残废,你凭什么报复我!我乃两朝元老定公侯的嫡孙,你个残废凭什么这么对我!”

    “有趣。”听着妘轩棋如此大逆不道的说辞,珹玭半点怒气也没有,反而笑得十分轻快,“朕时常都不明白,苍天造物,怎会造出像尔等这般愚昧而不自知的蠢物,不过现在朕似乎有几分明了了,因为你们这种蠢物在犯蠢之时,实在太过有趣了。”

    “表哥,你好生在这待着,可莫要闯了祸事,不然,朕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你挫骨扬灰了。”

    珹玭笑意盈盈,嘴里却说着最狠毒的话,漻苓看着这个把自己伪装的冷漠绝情的珹玭,一时说不上是欣慰还是悲伤。

    “漻苓,我们走。”

    珹玭甩袖转身,漻苓立刻帮她把白绫系好,搀扶着她往外走。

    走了几步后,漻苓忍不住回头一看,发现妘轩棋依旧直愣愣的盯着她们,眼神发亮,莫名有些痴狂,让人汗毛直立。

    “不必看了,他这是饿了,想要服饮逍遥散。”珹玭就像是后脑勺长眼睛了一般,对漻苓说到。

    漻苓打了个寒颤,低声叹道:“这东西太害人了。”

    妘轩棋此时看起来哪像是人呐,分明是一头想喋血的畜生!

    “所以要毁了它。”

    漻苓一时有些分不清珹玭说的毁了ta,到底是要毁了谁?便不再作声,两个人沉默着往外走,牢底昏暗,阴气极重,竟衬得珹玭有几分像鬼魅幽灵。

    在远处守着的贺柏桉和曲述仁左等右等终有等到珹玭与漻苓出来后立刻迎了上去。

    “陛下。”两人齐齐作揖。

    “二位大人无需多礼。”珹玭莞尔,“回吧。”

    “是。”贺柏桉应到,曲侍郎跟着他又作了一揖,便走到珹玭身前一点带路。

    出了地牢后,珹玭并没有再留下来与他们细谈,而是直接道别,上了马车。

    但马车并没有往皇宫的方向走,而是朝西向行驶,那里,是頔澂(díchéng)暂居府邸的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