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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天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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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珹玭与曲述仁刚在頔澂府前停下马车便有人打开大门出来迎接。

    “公子已久待贵人。”

    这是一位玄衣男子,面如冰铁十分冷漠,一举一动却又谦和有礼,让人感觉舒适。

    他朝着珹玭两人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贵人请随我来,公子在书房侯着二位。”

    珹玭颔首,“有劳。”

    玄衣男子在前走着,脚步只比比珹玭快了一步,曲述仁与刘佑差不多是并肩走在珹玭身后,不过仔细看看便会发现刘佑其实比曲述仁慢了半步。

    頔澂府邸的各类景致装饰并不奢华,却胜在风雅脱俗,一砖一瓦间都契合天地,浑然天成,颇有隐世君子的出尘之风。

    他们一路向里,中途转了几个小弯,没一会儿就被玄衣男子带到书房前,玄衣男子停下脚步,对着珹玭道:“请。”

    珹玭等人抬脚就往前走,可没想到玄衣男子伸手将曲述仁和刘佑拦下,同时道:“我家公子只说了见这位贵人,劳烦二位与我去偏房侯着。”

    曲述仁迟疑不定的看着珹玭,珹玭思索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

    曲述仁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与刘佑跟着玄衣男子离开。

    珹玭抬脚,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书房。

    幽幽冷香在书房内暗浮,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的阳光,屋内正中摆着一张紫檀木大案,案上宣纸垒叠,文房四宝一样不缺,而頔澂便坐在案前的紫檀木椅上在写什么,门一推开他便搁下笔起身,拂袖朝着珹玭作揖。

    “陛下。”

    接着他走了出来,笑道:“我摆了一盘棋,想邀陛下手谈一局。”

    窗下金丝楠木制的棋桌上圆润有光泽的棋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珹玭看着棋桌站在原地有些犯难,她......不会下棋呀!

    因为多年都在装瞎子的缘故,她只是偷偷摸摸的学了写字认字这些基本的东西,下棋这般高深的学问她是一点都不懂的。

    “陛下?”见珹玭迟迟不做声,頔澂有些疑惑的唤了一声。

    珹玭难得的露出了有些羞赧的神色:“朕不会下棋。”

    頔澂倒是没显出几分惊讶的神色,而是浅浅笑着,“没关系的,陛下看了这盘棋就会了。”

    珹玭闻言疑惑的跟着頔澂落座,棋盘上黑白厮杀,战况如火如荼,即使她一个门外汉看着都觉得每一颗棋子皆是险象环生。

    “此局我命之为天下局。”頔澂从自己这般的黑子棋篓中拿出一颗棋子,另一只手又从珹玭的棋篓中拿出一颗白色棋子,自己开始左右博弈。

    珹玭默不作声的盯着棋局,黑白博弈,杀机暗藏,走势却十分诡异,时而兵戈相见,时而却化干戈为玉帛,两相交好。

    黑白两方皆化攻为守,可突然左侧黑子猛然进攻,白子被围的毫无反抗之力,就在珹玭以为白子要落败时,頔澂在一个十分刁钻的位置落下一颗白子,顿时,本要全军覆没的白子出现一丝生机。

    “陛下可看懂了?”頔澂落下最后一子,让棋局持平后便不再有所动作,而是温柔的看着珹玭,“此盘为天下。”

    说着,他手指指着左侧,“此处乃西境。”

    手指微动往下移,珹玭的目光紧随他的手指,“此乃北境。”

    “西境风云未知,北境有虎眈眈,此局陛下可知?”

    珹玭一震,惊讶不已,頔澂此局,白子为她,黑子为敌,虽现在看起来黑白持平,可再依如此走势下去,她已然陷落不益之地,因为她看的明白,黑子环绕,杀局已成!

    “你是说......”

    頔澂笑了笑,“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陛下不是也这么做了吗?”

    珹玭掩唇轻笑,眸中冷光泠泠,“可未曾想代价要如此之大啊。”

    帝军分出,天下为饵,赢则江山永定,输则万劫不复。

    “西境那边我已多日未曾有过消息,派过去的人都不知所踪,陛下应该也是吧?”

    说到这个,珹玭眉梢顿时染上薄凉,“恰恰相反,西境事宜,死侍日日会给我传信禀报,但他们传的皆是无事之言。”

    頔澂微讶,谭家嫡子沦落至此,西境明显是出问题了,可这死侍......看来前朝反党比他想的还要厉害许多,竟然都渗透到皇家了。

    “既然如此,陛下有何打算?”

    “如今尚未有定论,一切都得等谭家公子醒来再做打算。”

    西境与京城相隔数千里,他们派在那的眼线皆作废,根本不知其中情形,唯有等谭启尧醒来后再了解,而至于死侍,珹玭冷笑一声。

    “至于叛者,杀。”

    一个轻飘飘的字眼里满含血气,如百鬼夜嚎,啖人血肉!

    “如此甚好。”頔澂手指轻轻敲着一颗黑子,眼尾是无尽的温柔笑意,却又无端显出几分诡谲神秘。

    窗外阳光零碎的洒进来,本该晕染出几分温和的,但不知为何,一落到这二人身上就变得有些冷凉,仿佛阳光早已失了热度。

    珹玭并没有着急回宫,打发了曲述仁自己回府后,便和刘佑在頔澂府上等待谭启尧清醒。一时无事,頔澂倒还教起珹玭下棋来了。

    而此时,一位蒙面男子正蹲在京城状元楼后厨的屋顶上,偷偷揭开几片瓦片,窥看内里情况,见无人后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将里面不知名的药水尽数倒入水缸中,而后扬长而去。

    没过多久,便有几人走进厨房开始洗菜淘米,看样子这些人应该是在后厨打下手的。

    “你们是不知道,我去前堂瞧了一眼今年来考的老爷,那一个个的,都是文曲星下凡,听小赵说这些老爷可大方嘞,他时不时就能拿赏头。”一个胖的眼都成一条缝的老妇人羡慕着说。

    “王姐姐你着什么急啊!我们状元楼哪年科举没有出过状元,等那时候我们得的赏还能少吗?”现在说话的是个比较瘦的妇人。

    那个被叫王姐姐的人笑呵呵的点头:“你还别说,我可真就喜欢那时候,哎哟!那些老爷真叫一个大方爽快。”

    “那可不,好了,咱还是快洗菜吧,可别饿着这些大老爷了。”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