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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画面中的选项一闪一闪提示着要主人按下按钮,但却迟迟得不到确认,死柄木背靠着床坐在地上,玩游戏的时候出神了。
连发烧到39°都能一边蒙着被子一边聚精会神地肝游戏,超网瘾少年死柄木,居然在面对精美游戏画面的时候感到百无聊赖,反常!
房门敲响,死柄木抬起眼睛看黑雾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稍微休息一下吧。”
黑雾将削成兔子的苹果放下来叮嘱他不要晚睡便打算离开,但是听到背后的死柄木突然问:“黑雾,你什么都不问吗?”
从那时候黑雾说,“因为那个人,是特别的对吗?”自己烦躁之下崩了一道围墙,两人就陷入似有似无的隔阂中。
死柄木不知道如何解释,要从哪里开头,“说实话,我有两辈子的记忆?”这是什么奇怪言论,但是如果黑雾问的话。
如果他问的话……
但是黑雾什么都不问。
跟黑雾一起生活的时间比自己这副身体的年龄还要长,他还是这样的缄默。
黑雾转身走到死柄木旁边盘腿坐下,像在说什么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我会保护你,但不想把你剖开内里,”他摸摸死柄木的头,“如果弔觉得为难的话,可以不向我解释的。”
“说这样的话……太狡猾了啊。”死柄木低着头闷闷地说,黑雾的雾气带着热度蹭过耳朵,扫过脖颈,死柄木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让雾气划过自己的脸颊。
他总是被这样的温度吸引。
“黑雾,那个人是特别的。”
“……是吗。”
“那个人,曾经是我生命里的光,但是……是你让我感受到了热度。”死柄木贪恋的闭着眼睛,享受着黑雾的手在脸上带来的触感,以及那像小火苗一样跳动的雾气。
“黑雾,你很好。”雾气变得更滚烫了,跳跃得更厉害了。
黑雾将死柄木拉近自己,哑着声音问:“死柄木,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算什么……?”死柄木睁开眼睛不解地问。
“我是家人吗?是朋友吗?是跟别人一样的存在吗?请你……告诉我。”黑雾克制住自己想要拥抱死柄木的冲动。
越来越多的人在他面前出现,让自己觉得随时可能被代替。
死柄木突地笑了:“哈,既然你问的这么认真,那我也不能马虎回答你了,把雾气收起来吧。”
黑雾此时心情急切,连自己露出皮肤会难为情这件事情都忘记了。
雾气褪去后露出一张温柔脸庞,皮肤因为常年不见太阳有着几乎可以与死柄木媲美的白。
黑雾是清秀的,跟死柄木那种带着颓废美感的清秀不同,与他严谨的中分刘海一样,黑雾的清秀是端正的,像是一名绅士,而他也确实是一名绅士。
头发是泛着光泽的深紫色,而最有魅力的是那双淡金色的眼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被其注视的时候会感受到温柔和善意。
没有见到这张脸已经很久了,死柄木摸着一手柔滑的肌肤,说:“你是,绝对不会向我撒谎的人。”
拇指移到黑雾的唇角,“是,会让我想要做这种事情的存在。”撬开齿关,在敌军没有任何防备下将嘴唇凑了上去,顺便在人家身上坐下。
不管我怎么等,你都不会有胆子亲上来对吧?
在八斋会的时候等了那么久,你也没有亲上来。
那么就由我开始吧。
在死柄木小的时候,曾看到父母亲在庭院中接吻,那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舌头要交缠。
或许他真的很缺乏生理常识,失学儿童没有上过幼小初,黑雾的教育也不包括这方面,看电视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地跳开所有暧昧的画面。
“喜欢”这样的词不在巨婴的字典内,“有趣”未免显得太轻佻,“想要”才是他的真实写照。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到黑雾的脸的时候,我想要这么做。
想要做,那就去做啊。这就是死柄木的信条,他喜欢有求必应,不然就要硬抢。
黑雾第一感觉是惊吓,当他确实感受到了死柄木所施展了青涩的、特有的吻法,很快就被实现了长久以来愿望的满足感所淹没,差点让他情绪失控甩出几十个传送门。
哈。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啊。
喜欢到胸腔都要满出来,喜欢到眼泪都要溢出来。
只要你看着我,我就不会背叛你,就算你不看着我,我也绝不向你撒谎。
我可以守在你后面,也可以挡在你前面,我可以站在你旁边,也可以为你深入漩涡中心,只要你……
看着我。
虽然半垂着眼,但死柄木确实是看着黑雾的,想必他也无暇顾及其他,他的眼睛里有烦恼和认真的某种科研精神,仿佛在思考要怎么做才好。
他的吻技没有比舔棒棒糖更高超,十分浅显,十分……可爱。
黑雾把瘦削的死柄木拥进怀里,温柔地引导他,回应他,逗弄他,减轻他的负担。
接吻是件很亲密的事情,但到了黑雾身上就变得一点也不色-情,真是让人费解。
不色-情不代表不爽快,几乎窒息的时候死柄木将黑雾一推,双手放在床上,仰着头呼气,脸颊微红,眼睛还有点迷离,看着天花板说:“糟糕……”
“怎么了?”脸色潮红但是表情意外严谨的黑雾问,有点紧张。
“好舒服……”
!!
黑雾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有一种参赛选手获得评委肯定的感觉。
他欺身靠近死柄木,很轻地问:“可以再亲你一次吗?”
死柄木侧过头去看他,看他飞红的脸和眼里的渴求,回过头低低地笑了几声,然后才再度转过去对他说:“可以喔。”挑衅般地吐出舌头。
……
敌联盟这两天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有一种春天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生机感。
仔细一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敌联盟日常不思作恶,只是黑雾擦杯子的时候更勤快了,每天下午都看着时间等着去接首领放学,莫非首领给他升职加薪了?
但图怀斯意图跟荼毘讨论这种奇妙感觉的时候差点被火烧当场。
图怀斯是什么都不懂,压缩先生是觉得最好别去懂,荼毘的反抗性地不想去懂,渡我是完全懂但是不敢说。
酒吧是敌联盟大家自娱自乐的场所,但是原死秽八斋会的人也开始往这儿挤,治崎廻和他的青梅竹马。
治崎廻洁癖好了许多,也开始了新的创业路程,做起了阴暗的实验师,在脑无袭击城市那天拖了一头回去做实验后,就频频拿数据过来跟敌联盟的脑无做对比。
然后治崎廻越看敌联盟的脑无眼神就越是雪亮,这头脑无的级别明显在其他脑无级别之上。
死柄木不在的脑无是自闭脑无,呆愣愣的几乎不动弹,治崎廻打算分解点它的血肉细胞拿回去研究,卸下白色手套几乎搭在它身上的时候,死柄木抓住他的手说:“喂,你这样会死的喔。”
脑无虽然不动,不代表他不会反击啊,一拳砸死你喔。
治崎廻看到死柄木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问:“你嘴角怎么了?”死柄木嘴角一点咬破了的痕迹,黑雾听到身上的雾气跳动了一下。
“跟你不相干。”死柄木坐下来,拿起苹果给自家宠物喂食。
治崎廻说,“我们组长说想和你见个面,要跟你致谢。”
“组长?你不是被八斋会踢了吗?”死柄木一针见血,“Eri怎么不过来?”死柄木有点想那个小家伙了。
“组长说将她送到亲戚那边去寄养一段时间。”
“组长说组长说,你眼里就只有组长啊。”死柄木嘲讽他。
“不,”治崎廻凑近他耳边,用充满磁性的低音炮说:“还有你啊。”
耳朵发麻的死柄木五指挥向治崎廻,治崎廻也用不戴手套的手去抓他,结果就是双双落入传送门里传到安全地带。
“治崎先生,请你不要挑衅弔。”黑雾无奈地说。
“弔?”治崎廻突然发现黑雾对死柄木的称谓改变了。
最后死柄木还是答应去见组长,没想到这次就真的是以客人身份登门拜访八斋会。
黑雾和治崎廻在隔间等候,死柄木一拉开木门就看到坐在轮椅上斟茶的男人,“大叔,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嘛。”
组长比上次看到的样子精神冷峻很多,五官虽然很威严,但是亲切地请死柄木就座,桌角的插花雅致大方,一眼就能看出茶桌是治崎廻布置的。
组长恐怕是拿出同人寒暄的那套礼仪来应对死柄木,死柄木直接说:“大叔,我不喜欢麻烦的事情,简单说吧。”
组长哈哈大笑,说:“是呐,是我啰啰嗦嗦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言简意赅不爱多说。”
组长表情稍微认真了一些,但依旧是带着微笑说:“简单来说,我希望能够亲自向你道谢,谢谢你打动了治崎那孩子。”
“啊啊,打是打了,”打没打动就不知道了,“那家伙很死脑筋,你要好好教育他啊。”
“哈哈哈哈……”组长又是一阵大笑,“在黑道里‘教育’可不是一个什么好词啊。”
组长笑声爽朗人也和气,死柄木觉得这大叔还怪有意思的。
“真怀念呐,以前他可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呢,还有合照呢……”组长转动轮椅到书桌边,“让我想想……嗯,这里。”
死柄木想说他并不想看,但是组长心情不错他就不扫大病初愈的人的兴致了。
组长地从相册里夹出一张照片,不过不小心掉落了,坐在轮椅上弯腰有些费劲,死柄木便帮他把照片捡起来,“大叔,给……”
死柄木突然发现那张照片根本与治崎廻无关,而是一对年轻夫妇的合影,与此同时身体往右后侧了一下,他低头一看,肚子上被埋了半把匕首,组长利索地将刀柄一推,全部刺了进去。
死柄木这才反应过来往后避开,血液流了一手温度有些滚烫,后背也有痛感传来,感觉腰可能是被捅了个对穿,“大叔你干什么!”
该说不愧是黑道吗?捅人刀子的手法和速度都是一流,堪称模范。
组长那种谈笑风生的和气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种愁苦的郁气,脸上的皱纹深刻了许多,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照片,问:“你记得这个男人吗?”
死柄木透过斑驳的血迹,隐约看出那个男人的轮廓,相貌气度都很普通,并不是见了会留下深刻印象的人。
组长说:“他是我女儿的丈夫,Eri的父亲,这样说,你肯定没有印象吧?”于是他解释说:“他的个性是[催化]。”
!!
“催化……”死柄木完全知道了。
那天先生看到他拿着妻女的照片,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说:“你女婿的个性是[催化]对吗?你这一家子的个性都很不错呢,催化、回溯、精神控制……”
“你在缅怀家人吗?让我告诉你家庭破裂的根源是谁吧,当家。”
组长一边转动轮椅靠近过来一边说:“那个男人很努力地在寻求我的认可,为了八斋会的复兴也在寻求支援,那时有位先生看中了一个继承人,让他去把那孩子带回来,但是他失败了,尸骨无存。”
“很少见吧,能让人完全粉碎的个性,[崩坏],对吗?”
“志村转弧。”
死柄木想起回到童年时间线那天,试图[催化]自己的男人被粉碎成一滩血雾,只留下一只眼睛在血水里骨碌碌打转,那是他这辈子杀的唯一一个人。
“不想与女儿关系更加破裂的我利用了Eri的个性做出假象,没想到却让那孩子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组长来到死柄木面前,用泫然欲泣的表情指责死柄木:“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啊。”他抓住刀柄,然后扭转着刀身,似乎试图要把死柄木的内脏搅个天翻地覆,这样的报复使他疯狂。
“一切!都是因为你!”
疼痛使死柄木脑袋混乱,指责使他的内心左右动摇,为什么自己又是一个坏人的定位?
“住手!”死柄木死死摁着组长的手,却还是感受到那匕首有条不紊地往前扭转,旋转45°,竖着的伤口扩大后血几乎是喷涌出来的,他感觉至今以来所受的疼痛又刷新了一个新下限,他想用手对组长一挥,让他烟消云散。
旋转90°的时候,感觉肠子都拧在一块,死柄木难受地弓起身体,鼻尖都是冷汗,他忍不住这样想:凭什么都要算在我头上。
旋转150°的时候,死柄木眼冒金星,“很难受吧?用你的个性啊!”组长的话具有极大的蛊惑性,他不由自主地抬起自己的手。
整整一圈的时候,肠子都冒出来,死柄木决定了:好,这个坏人我当。
那时候死柄木耳边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传来,但是自己已经无暇顾及了,他将五指按在组长手上。
按下去的时候组长仿佛获得了胜利一样笑了,新的一波痛感麻痹了左半身,很快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每个细胞都死掉了,死柄木也终于听见了是谁的声音,黑雾大声说:“弔!冷静点!看清楚点!”
死柄木看了看惊慌失措的黑雾,再看了看自己,自己的右手按在左手手上,然后整只左手就在自己的目光下,粉碎为无。
……
那时候黑雾突然心有所感,他开启从空间开辟通道到会客厅里,他看见死柄木自己扭转着肚子里的匕首,然后把自己的右手压在自己左手上。
当他清醒过来后他崩溃地大喊,对自己伸出的手指带着向求救的渴望。
……
那时候治崎廻正和黑雾等待着,治崎廻发现黑雾突然站起来,不招呼一声便动用个性离开,然后治崎廻就听到死柄木的吼声。
他赶到会客厅的时候,看见黑雾抱着像是已经死掉了的死柄木,身边都是急速转动的黑色旋涡,组长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这是怎么回事?
他能修复组长,但是他不能修复[崩坏]过的死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