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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哪里？”
白初头都没抬，正蹲在雪地里捏雪人。
“不是我们，是我。你留下。”
白初：？
“你要去哪儿？”白初换了个问法。
“我要再回一下张家。”
似乎是没想到白初会那么平静，张启灵有些惊讶。
“回张家干什么？”
白初给自己的小雪人捏了个可爱的五官，“你有东西忘拿了？”
“哥哥听过转世灵童的传说吗？”
白初摇头。
“传说藏传佛教的班禅并不会完全死亡，他们死后会带着自己的记忆再次转世投胎，成为转世灵童。在某一个时间点，这些转世灵童就会被佛教的人找到带回佛教。也有天赋极高的会自己回忆起前世的记忆，自己回到佛教，继续前世的修行。”
张启灵给白初说了个传说。
“……所以阿朝你是转世灵童？”白初试探道。
张启灵摇头，“张家的族长传承和这个有点相似。我发现，这段时间我的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在催促我，催促我去张家古楼，去守护那个秘密。他们称呼这个为天授……这件事很危险，你留在这里更安全。”
“哦，好的。”白初点头。
白初的语气平淡得张启灵心里有点难受。
他的哥哥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他。
后面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下了山。
下山后，白初就帮着张启灵收拾东西，一副恨不得快点送他出门的样子。
张启灵越发的失落了。
这才多久，白初就嫌弃他了。
甚至他要离开，白初都不难过。
“一路上照顾好自己，知道吗？”白初最后叮嘱了他一句。
得了句白初的关心，张启开心了点。
他点头，背起自己的包。
才走出去没几步，张启灵忍不住回头看。
回头就看到白初站在门口，冲他挥手作别，眉眼弯弯的样子。
他不难过也好。
这里的人都很好，白初在这里会生活得很好。
没准下一次见，他都成亲了。
张启灵压下心头的不舒服，转身离开，修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白初的眼里。
张启灵前脚才走，白初就把自己的东西也收拾了一下。
他向周围的邻居辞行，说要和张启灵出去一段时间。
邻居们都还挺意外的，都嘱咐他要小心，说外面可乱了。
“早点回来，听说外面开始打仗了。”
“打得可凶了。”
“你们要小心点。”
“我们办完事很快就会回来。”
将一切都收拾好，白初就坐在椅子上。
他在等，等着看张启灵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他们之间的羁绊，然后回来找他。
事实证明，某个难过的人心里除了难过，什么都想不起来。
白初好气。
张启灵之前还在白玛面前说他们要相互照顾。
这才一年多，他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不讲信用的小家伙。
张启灵沿着他们来时候的方向一直走，雪簌簌的落了他一身。
身边少了个人，周围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张启灵都有些不习惯。
从张启灵有意识开始，白初就陪在他身边。
白初活泼，有他在的时候，身边总是热闹的。即使他不说话，你也知道他在。
现在忽然一个人，耳边只有沙沙的脚踩在雪上的声音。安静得让人不舒服。
张启灵忽然明白了孤独是什么感觉。
哥哥现在在干什么呢？
张启灵忍不住想。
是不是缩在家里的火炉旁边，正在准备晚饭。
他不在了，哥哥能照顾好自己吗？
说曹操曹操到。
“阿朝。”
张启灵抬头，他刚才还念叨着的人就撞进了他怀里。
张启灵直接被白初扑进了雪地里。
“笨蛋阿朝，走出去那么久都没有想起来这件事。我还在等你回来接我呢。”
白初用手撑起上半身，看着躺在雪地里，满身是雪的张启灵，语带笑意，“不过，你现在也算是接到我了。”
“你怎么来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限制不是解了吗？”
张启灵看着手撑在他两侧的白初，眼睛微微睁大。
白初还是那副眉眼弯弯的样子，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启灵，微微上挑的眼角看着略带着点调侃。
“谁说的，不过距离似乎又变长了，算算你出发的时间，应该有好几公里了。”
白初从张启灵身上爬起来，将他拉起来，“原来阿朝你以为距离限制解了，才把我留下的。想的美，我才不许你一个人跑。”
“你说要一个人走的时候我可生气了，说好了要一起的。这才多久你就想把我一个人丢下。”
白初替张启灵将衣服上的雪拍掉。为了显示出自己的气愤，他拍雪的力气都大了不少。
“你现在还生气吗？”
张启灵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看着白初鼓起的腮帮子，他很想伸手戳一戳。
白初将自己的包背起来，“原本生气的，不过看到你，忽然就不气了。”
他本来想生气的，看到张启灵的时候忘了生气了。
“我不喜欢你处理这件事的方式。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不接受。再有下次，我会罚你。”
“你跟我离开，真的会很危险。可能会遇到很多很危险的存在，甚至……”
“最严重不就是一个死，死就死呗。”
白初漫不经心的将死亡挂在嘴边，没有丝毫的恐惧，“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没有死之前，你不能死，你也不会死。”
他会保护好张启灵，正如张启灵会保护好他一样。
“你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张启灵道。
他不会让白初出事的。
“下次再敢一个人跑，我就揍你。”
白初捏着拳头，恐吓张启灵。
这个恐吓可没什么威胁度。
可张启灵还是认真的点头，“好。”
“好乖。”
白初抬手摸摸张启灵的头，“走吧，我们回张家吧。”
“好。”
雪地里的两排脚印变成了四排，很快脚印又被漫天大雪掩盖，只留下两个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