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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交排和分钱

作者:醉踏山河止梦回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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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路只能是越来越顺利,也就是晌午歪,按现在算两点多钟,就远远可见林吉城的影子,相反,这时候的几个人,都会嫌弃这段水域水流的太慢,快进城时还有一道弯,不过水的流速不快,这点弯对于闯过惊涛骇浪的几个人就像平地一样。

    转过这道弯,看见了将军府,也就是张作相的官邸,就是今天的西关宾馆,如图。

    棹头老高的号子声就响了起来,二棹老藄和棹尾小姬也跟着号子声大声合起,不耕和徐江不会,不过人总是能被情绪感染,也跟着一顿乱喊,喊几句几人哈哈大笑,这里面有闯过生死关的庆幸,也有即将收获,满满的开心。

    最开始作者以为这个号子声就是劳动者一种发泄,后来看过一些资料才知道,这个号子也是通知过往摆渡的船只让开,他们木排是没有动力的,也不能控制速度,这要是靠近了,是很危险的。

    歌词已经失传,百度上的放排人之歌,明显不是东北的,这里就不复制粘贴了,百度李总说他最近很忙,让我没事别给他打电话,放排这群苦命人在那些记录历史的大人物眼里,依然不是那么重要。

    老东北人都比较腼腆,可当木排走过这座城市的不同地方的时候,人们都会挥舞双手,或报以微笑,或双手抱拳,迎接五个英雄。

    头道码头,二道码头岸上的把头吆喝两声切口,老高应了两声人家就明白,这趟木头已经有下家并指定了码头,就弯个大弓后,就转身回去。

    到了三道码头,相隔于头两个码头距离并不远,几十米,刚才吆喝切口这里的把头其实都能听见,木排靠岸,老高将缆绳虚虚的一扔向一个把头一扔,也不管对方接的住接不住。

    那时候人特别有意思,反正缆绳扔出去,这排就跟放排人没啥关系,还有放排人故意往水里扔的,先得虚指某人,这时被指的码头把头身边几个棒小伙就得蹦下水里把缆绳捞回来,放你是码头把头生气不?不光不能生气,还得像前文介绍的,给人买点心,有的还得请人吃饭,人家越戏耍你,你越得给人笑脸,因为人家属于赏你饭吃,并且也算这座城市对这些苦命人的一种另类的报答。

    其实是放排人爱作贱人吗?不是,这也是在宣示主权,懂的都懂,不懂的你慢慢琢磨吧。

    所有的把头一抱拳也就散了,明显人家有相熟的,这趟活接不着了。

    不耕看见散开的把头里居然有自己当初抬木头时的把头,就是一愣,他咋来这了?不过三道码头的活肯定不如头道码头,也不知道这老哥出了什么事。

    老把头姓王,不耕也是个实在的,老王对他也不错,就没多想大喊一声:

    “把头。”

    王把头听声音熟悉,就回头一看,发现是不耕,也是一愣,另外有些诧异,随即看了眼老高和接活的把头,连忙抱拳道:

    “得罪,得罪,二位包涵。”

    然后对不耕亦是一抱拳。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问都没问一句不耕,他不能多言,因为有抢活或者背后跟放排人使路子的嫌疑(私下给回扣),如果被人揭发,他在这也不用混了,趁早打铺盖卷走人,不过这都是死人的摆设,只给活人看的,人家背后怎么回事谁又知道,这里头肯定有花活(鬼名堂)?

    老高看了纳闷的不耕一眼,就知道这憨货不懂里面的道道,便跟接货的把头道,“那不是头道的老王嘛,怎么落配到你这了?”

    原来他也认识王把头。

    那把头嘿嘿一笑,将手里的缆绳交给边上的活计,也不怕没走远的王把头听见,带着三分嘲讽的道:

    “还不是半夜跑了排,本来没多少,好死不死被我们这李二瞎子看见了,给截了下来,我们这的规矩,后面码头截住前面码头跑排,是要互换码头的,所以这就来我们这抢食了。”

    “艹,就李二瞎子有那道行?还半夜跑排,他咋不去江心捞排玩,这他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老高撇撇嘴,也是阴阳怪气的道。

    二人似乎极有默契的相对一笑,老高招呼不耕几人上岸,那把头喊人绑排。

    老高上岸自有船厂管事答对,一百块钱,那二十块钱出发前有伐木场老徐已经给出,就在老高兜里,那钱属于赏钱。

    这一百块,老高先拿走五十,然后他还拿走十五,老藄十二,小姬十块,不耕八块,最后徐江五块。

    不公平吧,其实很公平,那五十块钱是人家保排钱,这些木排出事了不得人家先包赔?那十五块才是人家跑排出力钱,你说头棹值这个数不?啥也不干的老綦比小姬还高,这是为啥?您琢磨琢磨。

    不耕和徐江第一次上排,价格自然不能和他们三人相比,但是要有下一次就不能是这个价了,虽说上排前,老高跟谁也不谈工钱,但是钱早就算好了。

    既然早就定好了,那有人问了,要是过两道弯时尾棹小姬没守住呢,真拍没两排咋办,这事还真常出,这钱就是老高拿的那五十块钱出,不够他得添。

    那肯定也有人说,那时候人真傻,小姬真傻,拿的没有老綦多,更犯不上为了棹头那五十块钱拼命,舍了两排就舍了,这钱跟他又没啥关系。

    那时候人才不傻,老高兜里不是还有二十,那钱就是这时候用的,老高拿出二十块钱,先给了老藄一块,然后给不耕一块,再然后给了徐江三块钱,最后又拿出六块钱给了小姬,你再琢磨琢磨这个,他为啥这么分?

    别以为六块钱很少,不耕买个漂亮媳妇才花了十五,他媳妇真的还算漂亮的,买头大牛也就两块钱,大马也就三块到四块。

    你以为剩下九块他会揣兜里?不可能的。老高一声大笑,颠了颠手里的九块大洋,便道:

    “今天沾了几位的光,干什么自己说。”

    说沾光是因为这钱他一分都不能要,完全属于另外四人,至于怎么用,他说了算,老藄肯定想要现钱,但是这事不能说,而且更不会给他,剩下的这钱必须花了,老綦有个读书的儿子,多少钱都像不够花。

    几个人在这里研究,码头把头交待完事,跑过来要请几个人吃饭,这饭他可以不请,随着春天结束,他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溜须还溜须不过来,还敢让这几位爷不痛快。

    去哪吃饭呢,那时候的小馆子也不少,老高最爱去牛马行饸饹条(现在有两家,一家丁记,一家就叫牛马行饸饹条,都说一二百年,咱也不知道谁说的对,门挨门做生意,咱也不敢深问,真打起来咋整),饸饹条里没啥肉,不过他家馅饼好吃,要上一盆牛肉头,没谁了,不过老高老藄和小姬都是不缺嘴的,于是便将目光看向那爷俩,让他俩拿主意。

    “我想吃白肉血肠。”

    不耕呐呐的整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