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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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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时琛,掐灭手里的烟,看着电脑屏幕,眼睛微微一眯,掏出手机给贺颜深打电话。

    贺颜深,接得很快,好像就在等他。

    陆时琛说:“颜深,藏的挺深的。”

    贺颜深沉沉一笑,低沉清冽的嗓音像是被寒冰浸润了一样,冷冷的:“没什么藏不藏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藏的更深的还在后面呢,这只是冰山一角。

    陆时琛右手放在桌上,强迫性地规律地敲着桌面:“她也是纪家的?”

    “不是。”贺颜深答的飞快,没有思考。

    “不是?不是纪家的?”陆时琛很怀疑。

    贺颜深秀眉微拧:“早就不是了。”

    早就不是,不代表从来都不是,至少陆时琛是猜对了一半。

    陆时琛手指收了回来,面部表情变得严肃:“纪家破产就是因为她?”

    贺颜深没吭声,不回答他这个问题。

    有一句话叫“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了”很多自我以为就是这样来的。

    贺颜深没否认也没承认,这不阻碍陆时琛肯定他的选择:“挺不错的。颜深,某种程度上,你比我还要狠。”

    某种程度,包括爱情,包括亲情,也包括自己。

    贺颜深豁的出去,什么都可以没有。

    但陆时琛不行,他有事业,他离不开自己的事业。

    如果有人某天问他,如果顾明洛被绑架了,对方让你拿一整个公司换,你会换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顾明洛再重要,也重要不过陆家几代人的产业。

    有时候,人对自己的判断是太过武断的,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做出的选择还会和现在的一样么?

    贺颜深深吸一口气,说:“顾明洛的事儿和她没关系,她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可以的话,琛哥,你带顾明洛给她道个歉吧!”

    他说的是肯定句。

    “虽然一直什么都没说过,但心里挺在意的,自己一直这样憋着,也不告诉别人,我怕憋坏了。

    琛哥给我个面子。”

    人还是得能屈能伸,小贺还是懂得平平淡淡才是真的。

    这边贺颜深语气都这样了,自己把身段调低,就为给纪绍棠讨个道歉,陆时琛想拒绝也说不了什么,本来这事儿就不是人家的错。

    但……

    “颜深,恐怕不行了,明洛她还在生我气。”

    贺颜深沉吟一下:“我等不了多久。”

    两个人谁也没撕破脸皮,平平淡淡地说了几句,贺颜深先挂了电话。

    他确实等不了多久,从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等不了,能闷到现在,也是忍到极限了。

    纪绍棠多骄傲,怎么能被别人欺负呢?

    陆时琛磨砂着木质办公桌的桌面,俊脸看着面无表情,阴云却笼罩了一层又一层。

    他好像有一个正当理由去找顾明洛了。

    贺颜深没这么跟陆时琛说过话,两个人从小就认识,真么多年来,在上流社会也算得上朋友,都毕恭毕敬,谁也不招惹谁,这次倒巧了。

    歉是要道的,但是怎么道,得有他来决定。

    纪绍棠坐在心里咨询中心的椅子上,手里抱着一个玻璃杯,杯里是温水,不烫,抱着刚刚好。

    程见秋坐在他对面,看着她刚做完的脑部ct.

    “杏仁核和海马区没有病变的迹象,大脑,小脑都正常,没有并发性情感问题。”看了许久,程见秋终于发言。

    杏仁核和海马区跟情感能力有关,如果这个区域病变,会导致患者情感冷漠无法共情,通俗来讲就是冷漠综合症。

    纪绍棠抱着杯子的力道小了一些。

    其实正常不正常,对她来说只有一个结果——冷漠综合症严重到哪种程度了。

    程见秋提出假性冷漠综合症诊断的时候,纪绍棠是不怎么愿意的。就算不诊断,她也知道自己情感冷漠无法共情。

    在她还是一个住院医的时候,院里死于各种原因的病人她见过不少,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医生的情绪感知是有一个过程的,刚开始看到生老病死会难过,会跟着病人家属一起哭,在哭过几次之后,就逐渐麻木,直至冷漠。

    这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当一定的负性信息过载时,会引起自身情绪的变化,自身情绪变化被感知之后,神经就会传达一种理性认识,知道这是错误的,这种理性认识引起自我保护,将情绪与认知剥离。

    过载保护就是这个意思。

    纪绍棠没有这个自我保护,她直接跳过了前面两个过程,到最后一步。

    事实上,她不需要这个保护。

    冷漠综合症因为职业特殊性,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

    程见秋所谓的没有病变,并不代表她没有病,只是说,还没有严重到引起杏仁核和海马体的病变萎缩。

    真到了这个程度,她可能就和死人没有区别了。

    程见秋又拿起另一份文件,纪绍棠抬头瞥了一眼,手里杯子又捏紧了。

    程见秋时而皱眉,时而舒展:“sds抑郁量表还有些问题。可以说,比你上次测量的已经好了一些,但是远远比不上正常人数据。”

    说白了,你还有病。

    纪绍棠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琥珀色的瞳仁看不出情绪:“我知道了。”

    程见秋点点头:“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纪绍棠盯着玻璃杯里的水面,缓缓升起涟漪的清水里能看到她的脸,还有她头顶的木条天花板。

    有暖黄色的灯光打下来,水面看着也变成了暖黄色,黄澄澄的一片。

    “没有。”

    程见秋十指扣在一起,牵动唇角,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有问题随时跟我联络。”

    这话说出来就是要下逐客令了,纪绍棠放下杯子,站起来,说:“我会的。”

    程见秋知道她不会。

    一个人愿意来心理咨询,是做了倾诉的准备,很少有纪绍棠这种只做测试,什么都不说的人。

    他接待过很多人,有些人倾诉起来,能从晚上八点到凌晨,有些人说起来就是一天。程见秋主观上是喜欢接待这种病人的,因为他们往往有问必答,更容易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好对症下药。

    纪绍棠这种,就是反例。

    对贺颜深的问题时,她说的挺多的,对上自己,怎么就无话可说了呢?

    程见秋也看到了那条热搜,他的判断没错,贺颜深认知里自己的妻子就是纪绍棠,纪绍棠的孩子的确是贺颜深的。

    程见秋已经跟佛系了,对纪绍棠,他要求不高,良性发展就好。

    没有病变,sds量表还行,这就已经是良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