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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将灵汣放在地上。
积雪太厚,挖掘困难。
他取下腰间的雪镐,腕臂用力,一锤又一锤的砸向还露在外面的巨石面。
也不知道雪镐是什么做的锋锐异常,又或是雷矢力大无穷,劈砍硬石竟不在话下,仅是十几下,巨石便被生生砸出一个洞。
灵汣她听得到巨大的敲击声,生怕雷矢把那一小方区域砸塌了。
脑海中再次清晰的浮现出男人的脸,清朗无暇,画面竟像是被篆刻在脑中一样。
记忆不断回放着,让她又想起喷射在她脖颈上烫人的鲜血,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我真的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渐渐的,她的眼睛已经可以睁开了,由于红耀丸药效在发挥,身体逐渐恢复了些许温暖。
她踉跄的爬起来冲向洞口,雷矢刚好从洞口出来,手上提着是一条血肉模糊的狐狸,另一只拿着灵汣的背包,狐狸的背脊瘪了下去,嘴里,腿上,到处都是被冻成冰渣的血块。
灵汣从雷矢手上接过冰凉凉的狐九和背包,明知道它可能已经死透了,却仍然抱着它不松,抬起头对雷矢问道,
“谢谢你救了我,可石缝里面还有人,你没看到吗?!”
灵汣的十分急迫,却也知道感恩,先道谢再问道。
“这只狸儿是我挖了好久才挖到的,活人的话肯定没有了,如果真的有人也应该被埋的很深。
我对自己鼻子和耳朵很有信心。”雷矢是个糙汉子,也不会安慰人。
他的传承便是嗅觉和听觉,因此是他确定没有活人的气息便就是没有了。
“我去看看。”
灵汣不是不信雷矢说的,而是不想去相信。
她咬着下唇,抱着狐九钻进洞穴,雷矢也不催促,等了好一会才看着灵汣红着眼出来,喉间不可控制的微微哽咽着。
“你和这只狸儿都需要先休息和医治,我带你去窝棚,巫医虽然还没来但是里面很温暖。”
雷矢低着头抿着唇说道,他不怎么敢看灵汣那张清丽绝尘的脸,也不敢去看她犹如幼兽般我见犹怜的无助样子,但凡是个男人对她都会涌起一股保护欲。
只是三大氏族的核心之间不可能结姻。
他已经接受传承,属于天银氏族的核心之一,就算喜欢灵汣也是无用的,正因为这样便更不敢多想了。
“还活着?我已经感觉不到它的脉搏了……..”
灵汣沙哑的声音让雷矢心里很不好受。
花崇氏族的祖先便是雪狐和雪狸之类,所以他们对自己饲养的狸儿有很深的感情,雷矢是知晓的,也更确认灵汣来自花霓氏族的身份,唯一奇怪的便是灵汣的装扮,
“还活着,和你刚刚的心跳一样,虽然很小,但是还没有死。”
“窝棚是那个吗?”
灵汣深吸一口气指着远处低矮的建筑问道,
“嗯,那里的刚刚搭起来的,里面有火石,很暖和。”
雷矢的话还未说完。少女匆匆道了句谢谢,脚步虚浮的朝着窝棚跑去。
窝棚虽然简陋,却很温暖,窝棚中间有一大块火红的石头,熊熊燃烧着。
旁边几块小的火焰石头围城一个圈,上面架着锅,热水在沸腾。
灵汣扫了一眼窝棚,屋内只有几个躺在皮革上昏迷不醒的伤者,她胡乱的擦了把眼泪,将狐九放在一块空着的皮革上,竭力控制着翻找医药包的手不要打颤。
先为狐九清理干净,压制着不去细看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压制着自己的眼泪,就像曾经在外祖父的诊所里所做的那样,将那些狰狞外翻的皮肉一丝不苟的清理,消毒,缝合,包扎。
可是狐九除了骨头断了外,内脏肯定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以现在的医疗条件,随时都有可能内出血,灵汣做完一切之后只能红着眼,目无焦距的望着这只跟着她遭罪的狐狸。
当时墨华在医院的时候,也是这幅样子呢...
如果不是她带着墨华乱跑,疯一般的摇找仇人,墨华怎么会出那场事故.....
“很抱歉打扰到你,你是接受了巫医的传承吗?”说话的人声音低沉浑厚,将灵汣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转过头,门敞着,男人逆着光站在门口。
身姿笔直硕长,短发银灰,俊美非凡,他身上华贵雍容的黑貂披风细密而轻盈,随着他的走进动作散着光泽貂绒如浪般层层叠叠舒展开来,然而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冰蓝色如雪豹般充满野性的眼眸,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浑然天成的霸气。
不需要任何自我介绍,这种人一看就是天生的上位者。
“我叫灵汣,之前的确学过医,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
虽然面前的男人比荧幕上的男明星还要耀眼英俊,灵汣却显得极为平静,礼貌的扯了扯笑容。
她知道刚刚就是这个男人救了她。
“你不认识我?”男人继而问道,虽是疑问句,却已经肯定。
灵汣摇摇头。
男人显然被灵汣的回复惊讶到了,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花崇氏族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寒晶冰魄般的眼眸在灵汣脸上停顿几秒,在随后却是释然了,毕竟他也不认识她不是吗?
“我叫天银日曦,是天银氏族的氏族长。”
说着他有些狐疑的看着灵汣不为所动的表情,继而皱了皱浓密好看的眉,
“我族有人和这只狸儿一样被巨石砸中,雷矢刚带人去将他转移过来。现在巫医还没到,希望你试试看能不能医治。”
和雷矢一样,日曦作为天银氏族长,同样拥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这只狸儿经过灵汣的治疗,气息稳定很多,这让他认为灵汣的医术很好。
巫医每个氏族只有一两位,其他种族巫医的治疗过程不会让旁人观看,所以日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治疗方式。
他看着灵汣熟练的使用锋利的刀在伤口上来来回回,又是针头扎来扎去,甚至还用动了狸儿的裸露在脊骨,这些看着就危险至极的医治操作,他坚信怕是是偏移一点对重伤的病人来说都是极为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