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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春天总是来的比别的地方晚, 第一场春雨还未下, 角墙的雪还未彻底化干净,洁白的墙壁下偶尔还残留着晶莹的雪,从远的地方看过去这一座座宫殿倒还像是立在了雪中。
一阵风划过来, 还带着往日冬天的狠厉, 吹在人身上浑身一激灵, 可十几岁的宫女们正是要俏的时候,早早的就换上了春装。
春装单薄,可架不住好看, 宫女们又是如花的年纪, 宁愿冷着也不去穿冬日里那裹得肥肥的大棉袄。
碧兰也是一样爱俏, 她年纪小,梳着二把子头, 吃的圆呼呼的脸被冷风吹的泛着红, 刚刚还是大晴天, 转眼间却开始下起了雨,碧兰顾不上打到脸上的雨,双手护着胸前刚折好的桃花,自顾自的往东宫的方向跑。
主子爱花,这桃花又姹紫嫣红的开的俏丽,碧兰一路护倒是没有一点损坏,只是跑到宫殿门口的时候, 原本惊喜的表情楞在了原地。
主子不受太子喜爱, 惜秋阁也便成了东宫最偏僻安静的地儿, 往日里少有人来。
可此时一眼看过去,就见惜秋阁内的所有宫女都被赶了出来,头垂的低低立在两排战战兢兢的发着抖。
而太子身边从不离身的太监张公公也都被关在门口,冒着雨来来回回的走着,时不时的往屋子里看上一眼,满目着急。
“怎……怎么了?”
见到这情景,碧兰连忙走过去,连手里的花儿掉在地上也忘记管:“张公公,您怎么站在这?”想到什么,碧兰脸色一白。
“主子呢?”她说着就要推门往里面走去,哪知手刚伸起来就听见屋子里面传来一道异样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男人的嘶吼,又伴随着粗壮的喘息。
碧兰抬起来的手僵硬在了原地,还未反应过来,胳膊被人一抓将她狠狠往后一拽。
张公公掐着她的胳膊,双目一瞪低吼:“不要命啦。”
“太子爷在里头,你也敢进去。”
像是在验证他的话,屋子里面的动静越发大了一些,男人灼热的呼吸,带着嘶哑的低吼,偶尔还传来一两声女人情不自禁发出来的娇啼。
那声音就像猫儿撒娇,声音虽小但是却掩饰不了里头包含的春意,耐不住的一叫尾声仿若带着勾子,又娇又媚让人身子都酥了一半。
碧兰听出里头的声音是主子的,原本还有点血色的脸顿时一阵惨白,扭过头看着关的紧闭的房门喃喃道:“主……主子。”
主子不受太子喜爱,半年也来不了几次,但往日里太子爷每来一次,主子浑身就要被弄的伤痕累累,躺在床上好几日下不来。
太子这般对待,主子心里难受,身子也日渐的不好了。
碧兰担心主子又好奇,太子爷自上次与主子大吵一架之后才一个多月,怎的今个又来了?
屋子里面的动静还在继续,碧兰白着脸站在那,满心着急,张公公顶着雨额头却时不时的冒汗,都两个时辰了太子爷还不出来,照这个动静他真怕弄出什么事出来。
别人不知道,见太子到这来的少以为惜秋阁这位不受宠的,但张公公跟在太子身边那么多年,比谁都清楚太子爷心底那几分从不说出口的心思。
可惜秋阁里头的祖宗也不是个轻易服软的,两位祖宗吵架,受难的还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张公公怕太子怒气之下将人伤着分毫,顶着压力上前敲了敲门:“爷……太子爷?”
“滚——”
里头立马传来一阵粗吼,又听见啪的一声像是花瓶砸在门上,太子温润儒雅,就算是看见不喜欢的人也带着笑意,可从来没有发这么大的火。
张公公吓一跳,垂着头再也不敢开口。
太子胤礽冷着眼看着身下的人,他身着月白色绣着青竹的常服,衣着整齐气质儒雅,依旧是往日里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可往下一看,却见他那身月白色衣裳撩起了下摆,里头裤子半褪,衣摆遮盖瞧不清里头的风光。他双手撑着桌案,将人身下的人狠狠抵住。
被他身子挡住的人发丝凌乱,浑身无一物遮挡,雪白的身子被抵在黑檀木的书案上,黑色的桌面更衬的那副玲珑有致的身子越发的白。
肤若凝脂此时因□□泛着粉色,但那张如雪般的皮子上却有无数青的泛紫的指痕,特别是那两团颤巍巍的酥.胸,上面布满了牙印。
“说。”太子爷眼皮撩起,大手往下,掐住她的下巴将那张脸扳过来。
那张明艳俏丽,水润润俏生生的脸便露在他眼前,她被压在桌面上头歪在一侧,双颊潮红含春的眉眼间带着水,漆黑的头发黏在汗湿的颈脖边,衬的脖子触目惊心的白,柳叶含黛眉,春意含水的眼里波光粼粼,有一股从骨子里透露着娇媚。
尽管现在这美人眼中带着恨意,也难掩这国色天香,千娇百媚的姿容。
太子却当看不见,气急了的双眼泛着红,目眦尽裂:“你的死生契阔,与之成说写的是谁?”
“你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想的又是谁?”
他掐着她的下巴神色疯狂,身下不管不顾的往前狠狠的一撞,直到听见那声拼命忍着却还是情不自禁泄露出来的娇啼。
太子一手掐着她两只手牢牢的举在头顶,一手上前,遮住身下那双带着恨意的双眼,身下修长洁白的腿勾在他的腰上,开始上上下下的晃荡。
她随着身上的人毫无反抗的摆动,刺激的太子爷头冒青筋,双眼之间血红一片。
直到最后她没了意识,才听见那声咬牙切齿,带着满腔恨意的嘶吼。
***
“温知许。”
“温知许——”男人绝望的嘶吼里,是恨不得将她灰飞烟灭的恨意。
躺在马车里的人颤抖了一会,随后嘤咛一声,过了会才悠悠的睁开双眼。那双眼一睁开,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骤然开放,波光粼粼水盈盈,眉眼如画自带三分春色。
饶是看多了这张脸,丫鬟似云还是被那逼人的艳色给惊了半响,过了会才回过神来红着脸糯糯道:“小……小姐,你刚刚又做噩梦了。”
带着凉意的帕子贴在她的额头,温知许眉毛轻微的皱了皱,自带媚意的眼角微微上挑。
柔若无骨的手抓起帕子往脸上一盖,深深的吸了口气。
“到哪了?”用冷帕子清醒之后,那张粉若桃花的脸更加明艳了几分,温知许侧过身子懒洋洋的伸出手指撩起车帘往外看。
身边的似云重新将帕子打湿,帮她擦了擦如玉一般的脖子:“小姐,估摸着还有两日就要到京城了。”
外面没甚好看的,温知许眼睛一转,将撩车帘的手指收了回去,朝外面道:“吴伯,我们先不去京城了,拐个弯去附近的安灵寺。”
“小姐……”似云一惊,“还有两日就要到京城了,府里老爷老太太都在等着你呢。”
如水一般的眼睛转过去,媚态横生:“似云,你该唤我少爷。”
温知许眉目带笑,发簪凌乱,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勾人的媚意,可掩盖不住的是,她身着的是一件男装。
“小姐……”
她抓起手边的扇子勾住似云的下巴,轻轻的往上一挑:“乖,叫少爷。”
一身男装也难掩艳色,似云被小姐弄的脸一红,情不自禁糯糯开口道:“少,少爷。”
温知许这下才满意,轻哼一声重新躺了回去,捞了本书在手里道:“我看会子书,到了安灵寺叫我。”
似云被逗弄的脸颊泛红,哪里还记得早点回京的事情?乖乖的听话点头。
心底里却觉得,小姐变了,自半个月前做噩梦开始,醒来之后小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还是以往那个熟悉的小姐,但脾气性子都跟以前不同了。
而被似云觉得变了的温知许这时候只想骂娘。
她上辈子就是个冒牌货,好好一个音乐系高材生,寒窗苦读十几年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却穿越到清朝这个小姐身上。
刚穿来的时候两眼一抹黑,地图还没摸清楚就被送到太子府上。
太子儒雅,长的还好看,她虽然不受宠但太子爷没亏待过她,只是做那事的时候,动作大了些,常常弄的浑身是伤。
弄疼了自己,温知许当然便不喜欢做那事,大概是骨子里的抗拒被太子瞧见了,原就不受宠的她日渐的不被太子待见。
无宠的身份在太子府里待了三年,直到那日醉酒之后太子闯入她的房中,微醺的人压在她身上,一边动嘴里一边却喊着别人的名字。
“苏清秋——”
那个家世可怜,故而投奔温家那位娇滴滴的表小姐,怯生生的站在那眉眼总是带着忧愁,仿佛总有人欺负了她。
唇角温柔的贴着她的嘴唇,温知许却觉得浑身冰冷,她住的地方叫做惜秋阁,那三个字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
之后就是太子醉酒醒来,想到昨晚做的事,恼羞成怒的争吵,直到温知许冷着脸,太子才拂袖而去。
一个月之后,又莫名其妙的闯进她的屋子,当时她正在练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太子爷就像是发了疯,将她抵在桌案上狠狠折辱。
她当时怀有一个月的身孕,直接昏了过去。
哪知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还在清朝,只不过是又重生回到了三年前。
康熙三十四年,这一年她十六岁,一直住在苏州外祖母家的她第一次回京。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她的上辈子是一本叫做《宠妃》的戏折子,而她的进京恰好是这本小说的开始。
这个地方是怎么从繁华一步步走到荒芜衰败的,也是他这些年来亲眼见证的。青竹楼渐渐的变成了整个皇宫最偏僻的地方,甚至在半路上连个行走的奴才都没有。
随处可见的竹叶,堆的能有一指高,脚踩在上面呢走过去立马就能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
一路走到门口的时候,康熙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眼前的小楼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原本荒废的地方被人精心打扫过,虽还是充满一股萧条的岁月感,但扫的干净的院子,门口被擦的光亮的荷花缸,还有依在门框上正开着花的梅花树。
这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