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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很好，不会变。”黎景深坚毅的眼神看着季凝，对她说道。
季凝听得很清楚，他是说的，“你一直都很好”。合着这意思就是，他知道了自己的一些什么情况？
要不然，怎么会说是“一直都很好”？
于是试探性的问黎景深：“那你还说，我和我哥哥以前喜欢欺负我姐姐？”
这话问的，可让黎景深一听，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总不能告诉她，其实他早已觉察到，她和原来的她不同。
“你以前也是善良的，只是你不够懂事，不够成熟。”他回答的有些敷衍。
“额，看不出来啊，还让你感到犯难了。”季凝对着黎景深露出一个微笑，免得让他感到尴尬。
黎景深继续讲娄浅的事给季凝听，“她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和谁，为什么要狠心的抛弃她？也想知道，她的养父母收养了她，为什么在这些年里，都很少来这边看过她，当然也没带她去哪儿玩。”
“所以当她知道，她的养母的妹妹，其实就是她的亲生母亲的时候，心里多少都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季凝明白黎景深想表达什么，就自己问出来了。
黎景深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你想啊，她在这些年里，除了从我妈这儿得到过很多的关爱，就只是从她的小姨那儿感受过温暖了。她对她的小姨充满了感激，觉得小姨是真正的亲人。可是忽然之间，小姨成了生母……”
从前在娄浅眼里，是个分外关爱晚辈，也很舍得为她花钱的小姨，却是别人眼里的渣女。
“当秦太太当着娄浅的面，问她的小姨：‘如果你当初知道自己怀的不过是个女儿，还会背着我的先生，把这个小野猫生下来吗？’”
“娄浅根本都不敢信，自己的养母的妹妹，自己叫了多年的小姨，会是那样坏的女人。就想帮小姨教训秦太太，说道：‘你个老女人在说些什么？当你的先生那么个老东西，是个什么抢手货？哼，告诉你，我的小姨才不稀罕！’”
季凝感叹道：
“想必秦太太就是再有修养，也是不会容忍别人这么说她的吧？更何况，我姐姐也和我说过，她看上去还比较年轻的。”
黎景深也参加过拍卖会，当然也在那些地方，见到过秦岳们两夫妇，自是知道秦太太并不老的。
“不过在专卖店里，秦太太就算是生气了，也不会跟一个年轻人多说什么。她只是感叹了声：‘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看来，你当初瞒着我们去生了这个小东西，于你而言，也是有点益处的……’”
季凝猜想到了，从秦太太口里说出来的话，肯定不好听。
果然就听到黎景深说道：
“娄浅的亲妈就对秦太太说，‘我做过什么事，那是我自己的事，与我的女儿无关。她还是个孩子，请你不要在她面前说这些话。’”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当初在决定生下娄浅之时，可有想过，秦岳也是当了爸爸的人？”季凝只是不好直接说：
以前娄浅的亲妈都没为人家考虑过，如今，又凭什么让人家在说话时，要顾及她们的感受？
“这事，我还真不是太清楚。”黎景深是说的实话，对于娄浅的身世，他确实是听他母亲说过的。
但是他母亲说的不多，他也就只知道那么一点点。
所以他也是在娄浅离家出走了之后，才听他母亲说，娄浅是鹤康市首富秦岳的亲生女儿。
母亲是对他这么说的：
“娄浅的妈妈，其实是我的好朋友柳思雨，也就是你的柳阿姨。”
“早年你的柳阿姨还太年轻，以为秦岳对她好，就是爱她的。所以哪怕后来知道秦岳有了家室，也为他生了个女儿。是想着，就算没了秦岳的陪伴，至少还有个女儿陪着她自己。”
“但是你的柳阿姨未婚，不好直接把孩子带在身边养着，想请她的父母帮忙照顾，又怕把父母气坏了。所以躲在外地生了孩子之后，就给了一些钱她的姐姐柳彩霞，和姐夫娄锋，求他们以养母和养父的身份，收养她的孩子。”
“说是要是亲友和邻居什么的问起这事，就让她的姐姐告诉人家，‘是我们去鹤康市看妹妹时，收养的一个女儿。’”
“你的柳阿姨的姐姐，是想帮这个忙，收养那个孩子的。可是姐夫娄锋却接受不了。主要是他在小学当老师，一个人挣钱养家，压力不小。”
黎景深如实对季凝说：
“……娄浅的妈以前是当演员的，挣钱多，却也开销大。只是在那些年里，她挣钱再多，也是给自己花的多，给父母花的多，却很少贴补给她的姐姐他们。忽然一遇到了难处，就让人家帮她，这也是令她的姐姐感到不舒坦的。”
“我听说娄浅的养父母有个儿子。”季凝说道。
一是娄浅的亲妈，和娄浅的姨母的关系并不好，二是人家两夫妻本来就有个儿子。要是他们说，在外面收养了个女儿，估计也没多少人愿意信。
“是，他们有个儿子，在这些年里，没少花娄浅的母亲的钱。”黎景深在提到这事时，也不是太能理解柳思雨的想法。
分明知道秦岳有老婆有儿子，还要生下娄浅。
季凝说了自己的看法：
“是别人收养了娄浅，才让娄浅有了个合适的身份，才能跟着他们姓娄。要不，娄浅如果跟柳思雨在一起，就只能跟着她姓柳；要是送给别人养，怕是他们也不会舍得。”
人家原来就和柳思雨关系不怎么样，勉为其难的帮了她的忙，当然会想着从她那儿得到点好处。
这些，她是能理解的。
当天晚上，季凝在宿舍里，也听到难得说谁坏话的张悦涵，在说娄浅的不是了。
“我真受不了娄浅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景深哥哥，景深哥哥’的，烦不烦？难道她不知道，黎景深只是对她好，却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对她好的吗？”
季婕眼神里闪过一丝忧伤，“也许等娄浅心情好点了，黎景深，就不会像如今这样细心的照顾她了。”
“这还真难说。”平时不爱八卦的薛莹，这会儿一听到季婕说的话了，也说了自己的看法：
“我可是听人家说过的，黎景深从小就对娄浅很好，一直都好。他都对人家好了这么多年，怕是不会轻易放下的。”
季婕一听到这话，急得差点掉泪。可不是吗？自己担心的，正是这个问题。
季凝见了，很快知道了姐姐的心思，说道：
“娄浅已经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这个事实，无论她在何时面对，终究是要面对的。所以你说的等她心情好起来，就得等到她真正接受这个现实的时候，才会好起来？”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